正妃想想,觉得是事实。哪怕爱名誉胜过所有的太傅大人,早年装着伉俪情深,可关起?门来谁不知道,太傅大人也有另外?恩宠的妾室,而那些妾室又真的被恩宠了几时。良夫人再狐魅,她也只是个普通女人而已,会老的,尤其生?过孩子的女人,老得更快。“到时候她只是个无宠有子的侍妾,而我依旧是正妃。”

玄珠见她能想明白,高兴点头:“没错。等?上半年,等?殿下慢慢放下良夫人,咱们娘娘再拿出最好的一面给殿下,娘娘前几年在太傅府也是个可爱天真的姑娘,只是进了皇子府成了正妃才渐渐把自己?伪装起?来,到时候咱们不伪装,也肆意一些,殿下又岂能不欢喜?”

正妃也想说殿下重规矩,可左右一想,殿下自从把良夫人带回来之后,又哪里重过规矩。殿下表面说着循规蹈矩的话,而事实上那个女人越不懂事他恐怕越爱吧。哼,男人果然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

正妃自嫁入四皇子府,只想着如何做好一个正妃,帮衬殿下管好四皇子府,像所有的女子一般和四皇子琴瑟和鸣。而等她真的入府后,见到两个侧妃,再见到殿下另眼相看的良夫人,她又想着要尽好正妃的本分,想着只要和殿下相敬如宾便好,毕竟她是正妃,规矩就是殿下每月两日必须要来她房里的。

只是她没想到,殿下会变本加厉,为了良夫人连祖宗规矩都能罔顾,还?要先让一个侍妾生?下府里第?一个孩子,还?要给侍妾晋位份,她又怎能忍。

她正妃段凝从那一刻起?就疯了,决定鱼死网破,决定甩掉身上的枷锁,不顾一切只想让那个男人记得她。哪怕讨厌鄙视也好过把她遗忘。实际上,她心里却依旧抱着期待,期待殿下会不会喜爱不一样?的自己?,就像他喜爱良夫人那样?,毕竟她现?在也不一样?了。

但她还?是错了。

当?理智回笼,正妃才明白自己?做的事有多离谱,有多荒谬。玄珠说得对,她还?是要等?着,她是正妃,她只要等?着就好。

...

次日一早,四殿下去上朝。在太和门好巧不巧就碰到二殿下。二殿下不冷不热问?:“四弟这么久没上朝可还?习惯?”

四殿下当?即道:“起?太早有些难适应。”

二殿下冷嘲热讽:“本殿是看四弟在那小?江南乐不思蜀,都不想回了吧。”

四殿下确实是这么想的,是以也不生?气,只是没再回二殿的话。

二殿下被忽略,倒是气得不行。这个老四,一回来就气人!

大殿下快走几步径直略过二殿下,追上四殿下,拍拍四殿下肩膀。四殿下冲大殿下行礼后,两人并肩边说话边往太和殿行去。

二殿下瞧着这一幕,更是要喷火。

大殿下注意四殿下的脸色,目露凄楚道:“四弟瘦了。”

四殿下很是不习惯大殿下用这种古怪眼神瞧自己?,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快走几步,踏进殿内。然而,四殿下一踏进殿,就被众臣的目光给包围了,什么眼神都有。突然,一道浑厚酸楚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殿下,您瘦了!”

四殿下回头,果见是御史中丞李延海。除了李延海,众臣间还?有几个亦露出那种久别离后再相逢的动容眼神。

紧接着是看到他的陛下,陛下甚至踉跄了两步,伸着手满目不敢置信,道:“我四皇儿真真是辛苦了!在外?这大半年,定是极不容易吧?”

二殿下嗤之以鼻,忍不住说:“父皇,四弟不过在中州待了一月,加上路上也不过一个半月而已。他之所以去半年,是为了陪他的良夫人养胎呢。儿臣看四弟倒挺乐不思蜀的。”

陛下斥责:“老二!胡说什么你!”

四殿下不理睬二殿下,只说正事:“陛下,关于中州赈灾想必大皇兄都料理妥当?,无需儿臣多说。儿臣另有一事,是关于朝中有人卖官一事需要禀呈陛下。”

大殿下闻此言,皱眉,他小?声唤四殿下:“四弟!”见四殿下看过来之际,又冲他摇摇头。示意此事不必提。

四殿下将?大殿下的动作看在眼里,只他不想放弃。

陛下同样?神色复杂望着他。片刻后道:“讲来。”

众臣皆低头不语。

四殿下呈上折子,道:“儿臣之前禀报过在小?江南偶遇陈县令包庇家人随意判案一事,如今又在德州安德县碰到一学子堂的学生?明目张胆说家里人要其买官。”

吏部?尚书吴子庸闻听“德州安德县”几字脸颊抽搐两下。

四殿下继续道:“该名学生?提到吏部?尚书吴大人,说是他父亲和吴尚书是好友,吴尚书一定会满足他。对此,吴尚书有何解释?”

吴尚书向陛下拱手,言辞恳切道:“陛下,臣确认识一位在德州的朋友,但绝无四殿下口?中之事。”

四殿下眸色渐冷:“儿臣呈上之物有吴尚书和其好友的往来书信及吴尚书亲自朱批还?未来得及下发?的,给予好友之子的四品翰林院侍读任命书。证据确凿,莫非吴尚书还?想睁眼说瞎话不成?”

吴尚书冲着陛下又一拱手,道:“陛下,臣冤枉。”

四殿下神色冷峻去瞧陛下。

陛下翻着手里的几页纸沉默良久,半晌后将?几页纸一并塞进四殿下的折子里,道:“信中所言朕会找人详查,只这任命书却是无效的,想必是吴爱卿手误造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吴尚书忙道:“是,陛下所言是,此份任命书上边想必还?未盖印戳吧,是臣手误写错了新上任之人的名字,本想着等?空了将?之作废,不曾想竟出现?在四殿下手中,都不知是何道理。”

陛下琢磨着,想给四殿下找个台阶下。

只刚要开口?,四殿下却直言不讳道:“能有何道理,自然是儿臣去尚书府搜到的。”

吴尚书又不是罪犯,能怎么搜?定然是四殿下偷摸来的。

众大臣心内一惊,这话不就是在说,他四殿下决意要和吴尚书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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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捂了捂心口?,垂眼叹气。

吴尚书也不怵,昂首挺立,本该继续顺着四殿下的话说下去,他却不再吱声。

陛下摆摆手,想说他身体不适,有事改日再议,哪知吴尚书不言,四殿下倒是不依不饶。

“陛下如此轻易饶过吴尚书,想必是没有仔细看儿臣呈上的信吧?陛下何不多看一眼?”

陛下心累,本腾了半个屁股打算由贾公公扶着起?身,眼下只好又重重砸回龙座上。陛下也不再翻开四殿下的折子,只沉思想着对策。

四殿下见此道:“陛下既不想看,那儿臣不妨多说两句。吴尚书的德州好友要孝敬吴尚书五十万两买四品翰林院侍读之职,不知陛下及众大臣可知此事?”

众大臣心里惊呼,头却垂得更低:五十万两?!殿下呀殿下,他们怎会知此事?

吴尚书矢口?否认:“四殿下岂要污蔑于人,臣何时在信中与人提过银两的事?”

四殿下:“信中没有提过,那是已经私下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