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太后说?“明儿再想法?子?”,结果这“明儿”又是“明儿”,皇后这一等就等了一两个?月。

一直到过?完年节,二皇子?都能喊“父皇”了,西?太后都没想到法?子?。

确切的说?西?太后是忙着带二皇子?,都忘了“明儿”的事。

虽和?贵妃闹了矛盾,贵妃也的确没再将二皇子?带去西?殿,但贵妃不来,西?太后可以自己去呀。

这又不是在潜邸时,她和?乖乖隔着一道宫门,只能每月数着日子?等乖乖进宫。如今都在宫里,几步路的事,多方便?哪。

为了见小皇孙,西?太后还是很?能豁出脸皮去的。

这日,赶在西?太后去菡萏殿前,皇后又一次跑来向西?太后委婉提了提:“太后,臣妾瞧着金昭仪最?近几日十分憔悴,她可有来找太后说?过?话?”

西?太后急着出门,惜字如金答:“来过?。”

之?后太后再不多话。

换了旁人,自是猜到西?太后的心情,不敢再纠缠,奈何皇后已是急躁多日。

皇后也深知西太后和太傅大人是一条船上的,前两回太后也是这般不接茬,这回她不打算白来,于是毫不见外打破砂锅问:“太后,您之前说会想办法让金昭仪侍寝,您可想到法?子?了?”

西?太后愣了下,而后一拍脑门似才反应过来:“这段时日,确实是哀家忙忘了。法子总会有的,皇后稍安勿躁。”

皇后觉得她今日要无功而返,怕又是几天几夜睡不安稳,不得已搬出段太傅:“不瞒太后,并非臣妾着急,而是太傅在信中问臣妾进展,臣妾不知该如何回信,只能来找太后。”

被?威胁,西?太后有一瞬冷脸,只很?快又恢复如常,道:“哀家说了有办法?,那自是真?的有办法?。皇后难不成以为哀家故意的?哀家是陛下的亲母,哀家比谁都希望陛下开枝散叶。只皇后也知道陛下的脾气,哀家需要些时日。皇后要想到更好的办法?,哀家听皇后的也成。”

皇后见西?太后是真?的生气了,她不敢再多说?。“臣妾同太后一样,也是担心陛下。那臣妾等着太后好消息。”

西?太后冷眼?望着皇后离开,一直等瞧不见了皇后身影,西?太后才松了脊背靠坐在椅子?上。

皇后又等了数日,一直等到太傅夫人进宫探望皇后。

太傅夫人是受太傅之?命进宫打探消息的,太傅进后宫不便?,不止见皇后不便?,见太后更不便?,只得让太傅夫人出马。

太傅夫人虽是听太傅之?言过?来的,太傅夫人在太傅面前听话贤惠,然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就比如此次太傅找西?太后合作,而西?太后中意金昭仪,太傅没意见,太傅夫人却不敢苟同。

金昭仪毕竟是外人,这万一金昭仪生了皇子?,后悔了怎么办?说?不准到时候的金昭仪和?贵妃一样得陛下心,西?太后搞不定贵妃,到时候也一样搞不定金昭仪。那他们家岂非白忙活一场?

可在太傅府,一切都是凭太傅做主,太傅夫人有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此次见到皇后,她才得以一吐为快。

皇后也不想听太傅的,但不听她也没其他办法?了。这些年走来,她已是精疲力竭。

太傅夫人听她说?没有其他办法?,迟疑半晌,也唉声?叹气:“外人只知道凝儿作为太傅嫡女,如今又贵为皇后,风光无限,其实还不如普通人家的女儿过?得如意顺遂。”

听到“如意顺遂”四字,皇后想起许久之?前,那一年贵妃刚进潜邸,还是个?小小的夫人,陛下在宫里过?年节,放飞天灯时旁若无人给贵妃送上“如意顺遂”的祝福。

如今她才知道,原来她这个?皇后怎么都比不过?贵妃。

太傅夫人知道没其他办法?,也不再多说?那些废话,她没忘了进宫的任务,当?即又问:“太后可有说?接下来怎么办?”

关于西?太后如何撮合金昭仪和?陛下的事,太傅夫人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皇后也想不明白,是以摇头。

太傅夫人压低了声?音小声?叨叨:“谁不知道这金昭仪不讨陛下欢心,就算下药怕都不顶用,前不久太后闹那动?静,陛下都无动?于衷,西?太后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皇后再度摇头。

太傅夫人愁眉苦脸道:“实在不行,让你爹再把你庶妹送入宫,指望外人哪有自家人靠谱。你也别替母亲担心,母亲不找那狐媚子?生的,母亲找的是五丫头,那丫头没娘,好控制。那死丫头要不听话,母亲有的是办法?折磨她,到时候她要给你惹麻烦,你写?信告诉母亲,实在不方便?,你自行处置了也成。别怕你爹,我闺女可是皇后,他不敢……”

“娘说?这些有何用?”

太傅夫人絮絮叨叨说?着,冷不防被?皇后不耐烦打断。太傅夫人疑惑瞅皇后:“皇后,怎么了?”

皇后郁闷无奈道:“送谁进宫又有何区别,进宫的女人还少吗,陛下要不肯配合,再多又有何用?”

太傅夫人当?下明白过?来皇后的话,压低了声?音咬牙道:“都怪那元家狐魅女迷惑的陛下!我就搞不懂了,简直闻所?未闻,我就没听说?过?哪个?男人会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的,又不是贩夫走卒,他是陛下呀。这都十年了,那狐魅女孩子?都生了俩,陛下怎的眼?里就容不下别人?那狐魅女再美,也不过?两只眼?睛一张嘴吧,这陛下究竟在想什么呢?”

“娘娘!不好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声?“不好”将正说?陛下小话的太傅夫人吓得从椅子?里弹跳出来。看到是个?小丫头,她一手拍着胸脯,一手指着小丫头,却是骂不出一个?字。人家可是宫里的宫女,可不是太傅府的奴婢。

皇后问:“何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宫女凑到皇后身边耳语。

“什么?”皇后不可置信瞪着小宫女,“你确定没听错?”

小宫女坚定答:“奴婢听得千真?万确。”

皇后一脸呆滞,许久后才挥挥手示意人退下。

太傅夫人瞧皇后脸色不对,追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皇后仍是不敢置信:“太后怎可能让金昭仪做那事?呵,金凤是傻子?吗?前不久龚美人的教训历历在目,她为何还要往里跳?”

皇后不答自己话,太傅夫人只听得云里雾里,急得摇晃皇后的手臂:“皇后,究竟出何事了?”

皇后才看向太傅夫人,脸上是彻骨的绝望:“金昭仪给陛下下药,被?发现,已被?送去了掖庭宫。”

太傅夫人呆坐在圈椅中。殿内寂静了好半晌后,太傅夫人霍然起身:“皇后放心,我这就回去与你父亲拿主意。”

太傅夫人匆匆踏出几步,又返回,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一时头脑空白。太傅夫人跺了跺脚,又一声?不吭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