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荷半晌才听懂, 忙不迭点头:“奴婢知晓了。”

从西殿到月华宫距离不算远,这?可是西太后对外甥女的优待。

近是近了,可偏偏金昭仪去西殿,要路过掖庭宫一角。这?一角还是太上皇时?, 冷宫不够住, 拓出来的。金昭仪每次路过都能听到里面出来毛骨悚然的女人怪叫声,她只?恨不得耳朵聋掉算了。

今日的天彻底黑了下来, 只?有一盏六角宫灯发着羸弱的光,冷风灌进衣领叫人浑身战栗, 忽地?墙头传来悉索声, 接着金昭仪就看到灯笼下多了几道影子。

影子正齐齐缓慢接近她的。

“救命”两字已在舌尖,却是发不出声, 金昭仪迈开打着飘的腿要逃跑时?,影子却更快速的扑向?了她后背。

“贱人!胆敢陷害本?宫!”

“果然是贱人!”

“勾引陛下的贱人都不得好死啊……”

“本?宫终于?报仇啦,哈哈哈……”

素荷没?料到几个?疯妃只?是针对金昭仪,她抱头蹲地?,发现疯妃没?有扑向?自己,惊喜了一瞬,再瞧金昭仪,又吓得魂不附体。疯妃竟是对着金昭仪拳打脚踢,疯子的力道本?就大,此刻还是六个?疯子,可想而知金昭仪被打的有多惨。

素荷去救人,却是挤都挤不进去。她只?好跌跌撞撞边往前跑边大喊着:“快来人,救金昭仪!”

...

“主子,搞定了!”福禄笑嘻嘻跑来邀功。

“好样的。”元良良毫不吝啬夸赞。后问,“伤得重不重?有没?有晕过去?能爬起来不?对了,你?没?被人发现是你?吧?”

福禄一一回话:“重着呢,晕倒是没?晕,爬起来难,这?人哪起码在床上躺半个?月。奴才小心着呢。奴才可没?出面,是让奴才手底下一小孩买通掖庭宫一副管事办的差。”

“聪明。”元良良又夸,后又问,“那几个?你?可安排妥了?”

福禄:“妥了。主子放心,那几个?是太上皇的疯妃,就算金昭仪告到西太后那,也无济于?事。奴才让那副管事给几位娘娘新添了炭火,还有衣裳吃食等。”

元良良满意点头。

哼。她表面是不能拿金昭仪怎么办,但不代表暗地?里没?办法整治她。要这?点本?事都没?,她这?贵妃岂不白当了。

“只?恨本?宫不能亲自动手!”那玉雪葱白的手指紧紧捏成拳,久久不松开。

“那咱们去瞧瞧呗。”元有慧脑袋凑过来出主意。宫里太无聊,她想看好戏。

元良良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当下也不顾天黑风凉,随意披了个?斗篷,带着几人出发去月华宫探视金昭仪去了。

“贵妃娘娘亲来探望你?家昭仪,还不速让金昭仪出来接见!”福禄颐指气使冲几个?月华宫的奴才道。

月华宫伺候的宫人都是新人,哪见过贵妃凤辇。一听说贵妃驾到,几个?小宫女老远跪坐一团请安。

又被着一件驼色总管太监袍的福禄威吓,其中两个?一齐起身时?不慎头撞头东倒西歪,却是不敢叫痛,不敢耽搁,急急往内殿跑。

金昭仪是被人搀扶着出来的,许是被揍时?护住了脸,脸上竟看不到丝毫伤痕。只?两只?手背上布满青紫色印记,那印记延伸进衣袖内。脚还跛着,显然也伤得不轻。

元良良打量着我见犹怜跪在t?眼前的女人。不免走神。

这?要自个?不是宠妃,怕是今日的结果会大大的不同吧。

元良良抬起金昭仪的脸,语气跋扈却偏压低了声音道:“就算陛下不找你?麻烦,本?宫也饶不了你?。”

金昭仪立时?抬眼望向?贵妃。

元良良与?她诧异的目光对上,又道:“谁让你?欺负陛下的?他那时?才十四?岁,你?们母女竟丧心病狂到给他下药,要不是他会游泳,不被你?们得逞,也得淹死。”

想到陛下要不会游泳,淹死了,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从此不复拥有,元良良心里就揪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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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淹死,是他运气好,而不是你们宽宏大量!要本宫是太后,非扒了你?们母女的皮不可!”想到小胖和二?胖将来会遇到同样可怕的女人,她愈恨。

贵妃娘娘后面的话越说越激动,眼瞧着贵妃娘娘眼睛和两颊都气红了,一瞬间,月华宫奴才又跪了满地?。

金昭仪双膝跪地?,背脊却挺得笔直,像是十分无辜的样子。“贵妃娘娘,臣妾当时?也不过十五岁,并不知晓母亲要臣妾作何。”

元良良冷笑:“你?是说你?冤枉?”

元良良压根不给她再狡辩的时?候,直言不讳拆穿:“你?以为本?宫会信你?的鬼话?同为女子,十四?五岁的女子正是情窦初开之?龄,可当时?的陛下怕还是个?掏鸟蛋的混小子,他懂什么。你?母亲不教你?姐妹如何勾引陛下,事情又岂能成?”

金昭仪面有一瞬的慌乱,强装镇定道:“贵妃娘娘明鉴。臣妾愚笨,此事当时?本?就没?成。”

元良良见她还冥顽不灵,直接动手推了她一把。金昭仪本?就跪不稳,这?一下,又没?人扶着,直接仰倒。

金昭仪的脑袋“咚”一下磕在扶椅把手上,她惨叫一声,捂住头。

元良良捏着拳:“没?成是陛下情窦未开察觉异样逃了。当时?你?姐妹俩可是想挡住陛下不让他走来着?”

金昭仪捂着后脑勺,表情扭曲,她又疼痛,又恼恨,还有当听到贵妃最?后半句话时?的讶异。

元良良当即明白过来自己猜中了。

而金昭仪内心想的却是,陛下竟连此事细节也告知贵妃,陛下还真是不怕丢脸。

所有都被猜中,金昭仪无话可说,她正心烦意乱想着如何打发烦人精贵妃。

可能心慌盖过了头上的痛,她下意识收回手,陡然发现掌心一片血红。金昭仪定定望着手掌片刻,后闭上眼,头一歪又躺回了地?上。

论?晕倒谁还比她贵妃经验更足,就算此女头上开了花,元良良也断定她是假装的。她一脚踩上金昭仪的没?被血染着的一根干净小指,用了点力道:“在本?宫面前,装什么装?”

金昭仪动也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