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1 / 1)

钱五把手搭在李阎的肩膀上,脸色严肃:“你一定要是,天乙贵人非同小可,如果你不是三奇贵人,今晚我们必败无疑。”

李阎还想说什么,殡仪馆各处的铜铃此刻叮当声大作,可门窗都关得死死的,走廊里一点风也透不进来,这铃铛摇得十分诡异。

“他们来了。”

奔驰车停靠在殡仪馆门口,驾驶席上,薇薇安神色不安。倒是后车座的薛文海拄着文明棍闭目养神,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

“干爹,不如你在车上等,我进去和他谈。”

薛文海徐徐睁开眼:“对方指名要见我,你也答应了。哪有反悔的道理?”

“可你不是说……”

“你跑到人家家门口打电话,又口口声声调查过人家,人家当然不高兴。他什么条件都不谈,只说要见我,这就是明证。不打紧,无非是陪个罪嘛。瘟乐现在不能出事,十恶大败不翼而飞,他就是最后的线索。”

薇薇安舔了舔嘴唇:“可是我看瘟乐那天不像是说谎。”

“傻丫头,人心隔肚皮,亲儿子都会骗人,何况干儿子?”

薛文海说完眼珠一转,又补充道:“你也要记住,谁的话都不能全信,包括我。”

薇薇安笑了笑,过了一会才问:“那,现在我们就进去。”

“不急。我要等一个电话。”

薛文海话音刚落,他口袋里就传来手机的铃声。

“容先生?人已经到了?那就好。请务必留他到十二点钟,这件事干系重大。好,哈哈哈,一定一定,托您的福。”

薇薇安凝视着漆黑的殡仪馆,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很用力。

薛文海挂了电话,轻轻吐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进去吧。”

两人才下车,薛文海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疯狂摇晃的铜铃,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抬手轻轻一勾,门上的红绳头啪地断开,整枚铜铃正巧落到他手里。铜铃小巧,薛文海把手一攥就把整只铜铃都握在手里,殡仪馆里所有的铜铃顿时沉寂下来。

薛文海迈步往里头,薇薇安紧随其后。一直走到大厅,电灯统统熄着,一直到走廊尽头,才终于见到李阎和钱五的身影。

“想必这位就是李阎同志了吧?幸会。”

薛文海说完又面向钱五,哑然失笑道:“师弟啊师弟,你明知道我有万会人元在身,还拿往生铃这种小把戏来提防我?岂不是班门弄斧?”

钱五不咸不淡地回答:“心里有什么,眼里就见到什么。我在这儿看了几十年的尸体,用贴符纸的铜铃是超度那些迷途的亡魂。你有戾气深重的阴物在身上,才激得往生铃发作,落在你眼里,倒是我成心提防你了。”

薛文海也不生气:“那是做师兄的小气了。”

说完他不再搭理钱五。

“李同志,我听说你来香港没多久,何必趟这趟浑水?之前我干儿女说话不中听,我和你道歉。我和中兴保德的老周也有些交情。我听说金伯清是送了你一条千年的茯苓,你们才认识。呵呵,我虽然没有收集名贵药材的癖好,但李同志感兴趣的东西,应该也能拿得出手。”

“乌头青已经被捕了。”

薛文海脸上的笑意一凝,他眼里透出刺骨的寒意:“你说什么?”

“乌头青在高雄的码头被捕了,突击审讯,供词已经传回香港。”

李阎不急不缓:“我找人做的。”

薛文海的脸色铁青一片,他强忍怒气:“李同志这是铁了心和我做对喽?”

“对啊,我巴不得你现在死。”

李阎话音刚落,抬手弹出一颗黑色的水滴。

薛文海没来由地寒气大作,薇薇安迈步挡在他身前,伸手抓住飞驰过来的祸水,只听见刺啦啦的腐蚀声音,薇薇安手上冒起一阵青烟,她额头见汗,显然疼得不轻,可手心却依旧光滑,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第四十四章 一神斗五煞

叶诗茹咽了一口唾沫,突然劲风扑面,她下意识抬起手肘,紧跟着眼前一黑,被重型卡车撞到似的,手臂失去知觉,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老远。

薛文海脸色难看地后退两步:“我们之间也许是有什么误会……”

李阎反问道:“难道现在我说有,大家坐下来罚酒三杯当无事发生么?”

“……”

眼见图穷匕见薛文海脸上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你说的有道理。”

“当心头顶!”

钱五双目圆睁地暴喝。

李阎闻言抬头,一团人状的血色烟雾在吊灯上盘旋,面部浮现出一只黄额花脸,眉毛嘴巴都用黑色花纹勾勒,双眼布满血丝,朝李阎的脸直扑过来。

李阎往后退了半步,伸手抵住飞扑过来的人状血烟,二者才一角力,只见浓郁的“龙吐雾”从李阎掌心喷薄而出,顷刻间把这团血色烟雾冲刷地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张皱巴巴的黄色纸皮脸被李阎攥在手里。

“义理财?”

李阎瞅了一眼手里的冥扎脸谱,就把它揣进了兜里。

“龙吐雾”是大妖支祁连从浩浩汤汤的长江龙气中提炼而来,能冲刷万物灵性,本来是冥扎这类阴物的克星。比起凶残贪婪,会把冥扎吞吃地渣滓都不剩的拉莱耶水虎,用“龙吐雾”对付冥扎显然更合适。

薛文海见李阎两三下就破了金门世代相传的冥扎,心里也是一寒。

“他身上血光浓厚,凭面像已经断不出命格,想来应当是数一数二的凶煞……”

一念至此,薛文海突然豁然开朗:“不会是十恶大败吧?难道天也帮我,知道从柬埔寨运来的货报废,又送了一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