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1 / 1)

反倒是枪剑七大行在骷髅大将的天灵盖上留下的大黑窟窿,还有一小半没有复原,成了李查开战至今的唯一战果。

天台餐厅上,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杨狰眉头紧皱,暗自后悔给了开运会的人喘息的机会,眼下将军卸甲的威力俨然又上了一个层次,就算自己出手,也有点老鼠拉龟,无从下嘴的感觉。

查小刀从火焰中飞出,落到李阎身边,加快语速说:“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

李阎没说话,他收起虎头大枪,手里突然卷起一个黑色的旋涡,可没等扩散开,一直笼罩在李阎周围,如有实质的金黄色就像短路的电灯泡闪烁个不停,似乎随时会熄灭。

“神庭的千盛云汉与千古传记冲突,您无法在享受千古传记的加持同时启动千盛云汉以及水君宫。”

这还不算完,李阎和查小刀的连番手段,似乎彻底激怒了骷髅大将。它原本只有头颅和右手暴露在地表,可此时此刻,也不管饕餮火还在它颅腔内滋滋燃烧,骷髅大将单手支撑,愤怒地从大地中挣脱而起,华丽且腐朽的山文盔甲如同抵天之幕,残旧的盔甲上,朱红色的漆块岑岑而落,每一块都有重型卡车大小,让人望而生畏。

李阎当机立断:“先撤,从长计议。”

“你那些鱼不是什么都能吃么?放出来看看能不能治了它?”

查小刀有些心急。

李阎摇摇头:“水君宫打不开,没有千盛云汉的雨云旋涡加持,拉莱耶水虎也没法在空气中存活。更何况……”

他向上一指,没好气地回应查小刀:“这么大一坨,吃到猴年马月?”

杨狰,李阎,查小刀和貘围坐在大排档下的白色塑料圆凳旁边,桌上零星摆着炒牛河,辣炒花螺之类的小吃。

“是我的问题,我再想其他办法,辛苦三位了。”

杨狰举了举手里的啤酒。

貘摸了摸脖子,没敢说话。

“不如我们想其他办法,解决不了风水局,我们可以解决摆局的人嘛。”

查小刀显然心有不甘。

杨狰摇了摇头:“是我找错了破局的路子。”

李阎瞥他一眼:“怎么说?”

“我之前,在雷池母冠查阅过这颗果实的详细信息。尽管这里存在命格,风水,乃至一些凶灵怨煞。但大潮流还是科技进步,经济繁荣的时代。风水师傅之间的切磋,也是通过调整方位,器物,自然气候,以及人本身元气的变化,什么将军卸甲,万象归春,普通人最多觉得有些不舒服,风水师傅也不会真的去和脑袋有一栋楼那么大的骷髅斗法,那对他们来说,风水异像不在阳世,与各种风水异像正面交锋,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你的意思是,找个风水师傅搞拆迁,就搞定了?”

杨狰点点头:“可是整个香港,乃至整个亚洲,也未必能找到破解将军卸甲的办法,何况我当初夸海口,不兴土木,不见血光,这就更难了。我不这样说,陈郎也不会一口答应,结果现在搞成这样。”

几个人低声嘀咕着,一个沙哑的声音却插了进来:“这道将军卸甲,现在具备三煞七嗔,已经成了千古难遇的堪舆绝局:霸王卸甲,就算赖布衣重生,也难以招架。不是赖半仙造诣不够,只是所谓绝局,生门不在阳世,自然无懈可击。”

第二十九章 杀子之债

明珠大厦地下二层。

空荡荡的仓库阴冷又潮湿,排风扇下竖立着一只通电的合金冰柜,上面贴满了黄底红字的符纸,还捆了七八匝大铁链,黄纸和锁链的缝隙,依稀可见拿白油漆画了一个繁体的肆字。

“难怪老板叫你们逃走只带上它。”

薇薇安轻轻抚摸着冰柜,涂满花汁的指甲和冰冷的合金碰撞,发出叮叮的声音:“十恶大败,四柱第一凶煞。真是不同凡响。”

“这具尸体是老板亲自从东南亚带回来的。他宝贝得紧。”

瘟乐抱着肩膀,诡异的目光在冰柜和薇薇安之间来回流转。

冲薇薇安笑着说:“陈郎说服了全和大楼的人,听说他聘用了狗腿泽和张金轩作两栋大厦的保安队长。这两个人一个是兴义安的草鞋,因为出卖老大被社团追杀,一个早年因为贪污被警队开除。真是天生一对。”

“好用就可以。没有天狗煞和五鬼官财煞,也做不成霸王卸甲。”

薇薇安被瘟乐的眼神盯德很不舒服,她和瘟乐都是被薛文海养大的,算起来瘟乐是她的义兄,可薇薇安从小就很讨厌瘟乐这个病恹子,总觉得他精神不正常。

她裹紧衣领:“这边的情况已经向老板汇报过了,那姓杨的商人根本不懂风水,也不知道他手上有什么奇珍异宝,能击溃风水局的异像,所以才造成一种明明什么都没做,风水局就像过了几十年似的自然败落的假象,现在碰上霸王卸甲,我看他也没辙了。明天我有要紧的事,你看住冷柜,有情况就通知干爹。”

瘟乐脸上浮起一丝笑容:“金伯清终于死了?”

薇薇安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倒是你自己要小心,等冥扎到手,就万事俱备。你交给斩骨仔那批货一旦出问题,小心干爹扒你的皮。”

杨狰一回头,说话的人的是个穿黑色布褂的老者,他手边摆着一盅白酒,桌上还有一小碟花生米。看起来坐在这儿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李阎一眼就认出了钱五,但是没吱声。反倒是杨狰,他打量了一会儿对方,眼里简直要放出光来。

“老人家贵姓?”

“免贵姓钱,钱五,别人都叫我五叔。”

杨狰冲钱五做了个请的手势:“鄙人姓杨。五叔,不嫌弃的话,坐一桌喝两杯?”

钱五滋喽一口把酒盅喝干净,端起花生米,安之若素坐到了杨狰和李阎中间的位置,

“五叔您刚才说的话,我不太明白,能不能再讲一遍?”

钱五点点头:“当然没问题。所谓三煞七嗔,是指三种少见的凶煞命格,和七件沾染过性命的凶器。这本来是堪舆术中用来镇压地龙翻身的法子,两广的风水相师,只要有些见识的都会用,陈郎受人指点,用三煞七嗔之法摆成了霸王卸甲的风水绝局,其生门不在阳世,必须深入风水界,才有破解之法,可活人没有入风水界的能耐,死人也不懂催破风水生门的堪舆道理,故无局可解。”

说完,钱五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了李阎和查小刀。

杨狰虽然不认识钱五,但紧要关头,也顾不了许多,直率地说:“如果五叔愿意帮忙的话,不妨把条件开出来,我虽然只是个生意人,但也算交游广阔。只要力所能及,我绝不推辞。”

钱五慢悠悠地搓开一只花生米,摇了摇头:“我看杨先生的言谈举止,不像是做生意的。”

杨狰哑然失笑,反问道:“那依五叔您,我是做什么的?”

“你腰挺膀圆,双眼带煞,天灵盖有一股皇气喷薄而出。你是当差的。而且差事不小。”

说完,钱五扫过桌上其他三个人,冲查小刀说道:“你耳圆额宽,两颊饱满,身后血光浓郁,显然沾染了不少性命,但怨气很淡。手上还沾着一股油盐味儿,你经常下厨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