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使的心跳差点停止,这毒妇拿刀干嘛?是要杀人吗?

燕辞晚看了他一眼后便转身走来,她走到床边,伸手推了下窗户,纹丝不动,看样子窗户是被人从外面封死了。

这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将宁刀的刀刃插入窗户缝隙之中,然后缓缓滑动,刀刃碰到硬物后被迫停下。

燕辞晚正欲借助内力将窗户强行破开,忽然听到房顶传来细微声响。

她动作一顿,抬头望去,屋顶上方应该有人。

看来是有人在暗中监视她,现在她若出去的话,肯定会被抓个正着,她只得收回宁刀,转而看向插在花瓶里的桃枝。

她将桃枝拔出来,折断后扔进洗脸用的铜盆里,然后将墙上挂着的画像也扯下来,撕碎了也扔尽铜盆,再用烛火将其点燃。

火焰升腾起来,碎纸片一下子就烧光,桃枝眼看着也撑不了多久,于是燕辞晚将屏风也给拆了,她将木架子踩断,一根根地扔进铜盆里。

她烧得正起劲儿呢,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两名黑衣人闯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他们粗暴地将燕辞晚推开,然后脱掉外衣,使劲扑打铜盆里的火焰,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火扑灭。

他们累得满头大汗,愤怒地看向燕辞晚,质问她为何要纵火?

燕辞晚一脸无辜:“我不是要纵火啊,我只是想要一些草木灰,为我娘的伤口止血而已。”

一名黑衣人吼道:“你要伤药可以直接跟我们说,怎能在屋内烧火?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万一把整个屋子都烧着了怎么办?!”

另一名黑衣人注意到墙壁上空空如也,转而又看了看铜盆里还没完全烧干净的碎纸片,他忽然惊声尖叫:“你该不会是把月神的画像给烧了吧?!”

燕辞晚茫然反问:“那是月神的画像?我还以为就是普通的画像而已。”

两名黑衣人都有种冲动,很想把燕辞晚的脑袋掰开,看看她脑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其中一名黑衣人留下来收拾残局,顺便监视燕辞晚,免得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另一名黑衣人则急匆匆离开小院,他要将这儿发生的事汇报给上头的人。

燕辞晚丝毫没有闯祸后的慌张感,她体贴地帮尊使盖上被子,以免他男子的身份被外人发现。

不一会儿那名黑衣人就回来了,他带来个身穿黑色道袍的中年道士。

那道士生得白白胖胖,丝毫没有修道之人的仙气,尤其是笑起来时,眉眼弯弯一团和气。

他先是看了看被放到门外的铜盆,里面只剩下些灰烬和没来得及烧干净的碎屑,然后再看向坐在椅子里打哈欠的燕辞晚。

“萧娘子,在下姓苏,道号丹霞子。”

燕辞晚站起身:“这么晚劳驾丹霞子道长特意跑一趟,实在是抱歉。”

“萧娘子太客气了,在下听闻你之所以放火,是为了取得草木灰给令堂治伤,不知令堂的伤势如何了?在下略通医术,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第328章 权衡利弊

燕辞晚自然不能让他给尊使看病,免得尊使身份曝光。

她为难地道:“家母对于男女大防看得极为重要,她伤在右肩处,查看伤口是要脱去上衣的,要让她在外男面前光着上身,怕是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这样啊,是我唐突了,没想到这一层。既如此,那我便不看了,我带来了一瓶治外伤的药,另外还有些棉纱布,希望能派得上用场。”

丹霞子一边说着,一边从宽大袖中拿出药盒和纱布。

燕辞晚接过药和纱布,再三道谢。

丹霞子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试探性地问道:“令堂怎么会失去右臂的?”

燕辞晚长叹一声:“我娘生了重病,我带着她四处求医问药,途中不幸遭遇劫匪,我们虽然侥幸逃生,但我娘的右臂却被那凶残的劫匪砍断。”

“原来如此,那真太不幸了。”丹霞子面露同情之色。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已经让阿娘服用了神水,想必阿娘的身体很快就能好起来。”燕辞晚眼中亮晶晶的,看起来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丹霞子微微一笑:“是啊,幸好你们来到了这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告辞离开,两名黑衣人也退了出去,房门再次被人从外面锁上。

燕辞晚知道那两个黑衣人并未离去,他们应该躲在屋顶上方,随时监控自己的一举一动。

她坐到床边,晃了晃手里的药盒,得意洋洋地道:“阿娘,看吧,我就说能给你找来伤药的,你就放心好啦。”

尊使看着她手里拿着的药瓶,白色陶瓷的小罐子表面贴着一张小红纸,纸上写着琥珀二字。

这是五神教内很常见的琥珀膏,专门用来治疗外伤的,药效很好。

他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毒药就好。

燕辞晚打开瓶塞,用指尖挑起一块药膏,直接就涂抹到尊使的伤处,完事后用棉纱布帮他把伤口包扎妥当。

屋内有两张床,另一张床靠在对面的墙壁,燕辞晚今晚便在那张床上休息。

在她睡着后不久,尊使就开始觉得身体不对劲了,他脑袋发晕,眼前发黑,这种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想要喊燕辞晚起来帮自己看看是怎么回事?可他发不出声音,只能硬生生熬着,一直熬到次日天亮。

燕辞晚起床,拿起桌上放着的衣裙,套到自己身上,随手梳了个最简单的发髻,将萧妄赠送的银簪、戒指和香囊全部戴上。

她原本想把宁刀和弩机也一起带上,但想到等下可能会有搜身的环节,为了保险起见,她暂且将宁刀和弩机用布包起来,藏到了房梁的夹角里面。

做完这些后,她这才有心思去看尊使,却见他面色发红,眼神涣散,呼气急促,一副病入膏肓快要不行了的虚弱模样。

燕辞晚很意外,伸手摸了下尊使的脑门,烫得能煎熟鸡蛋了。

她吸了口气:“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