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晚和萧妄都没有管他,两人在松动的木板附近寻找,很快就找到了好几根突出来的木刺,其中一根木刺上面还残留着点点血迹。
“看来连半天摔倒的时候,手指正好按在了这根木刺上面。”燕辞晚沉声说道。
萧妄掏出随身携带的汗巾子,将那根带血的木刺拔下来,连同另外那几根干净的木刺一并小心包起来,然后递向跟在燕辞晚后面看热闹的杜凌洲,说道。
“拿去给朝二娘查验一下,看看上面是否有毒?”
杜凌洲很不服气:“凭什么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奴仆!”
萧妄懒得跟他分辩这些,直接道:“那你下去,换朝二娘上来。”
杜凌洲得意洋洋:“你让我下去,我就偏不下去!”
燕辞晚回头冲他说道:“若没有我们,你和怀砚现在都还病着,你就算不感恩图报,也不该在这儿给我们添麻烦吧?”
杜凌洲被她说得面上挂不住,他故意露出不屑的神情,哼道。
“不就是递个东西吗?拿来!”
他一把夺过萧妄手里的证物,转身大步走下楼,然后转交给了朝露。
燕辞晚将木板插回去,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
这儿距离一楼大概有一丈高,从这儿往下望去,可以将整个一楼的情景尽收眼底。
萧妄指着地上摆着的一大堆工具说道:“这些都是用来表演傀儡戏的,我方才已经检查过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燕辞晚看了眼下方的连坠芳,而后压低声音说道。
“我发现连坠芳的身份很不简单,她自称和兄长行走江湖,靠着表演傀儡戏赚钱过活。可她肤色白皙,不似常年经受风吹日晒的样子,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也不是普通的江湖卖艺人能买得起的,最重要的是,她手腕上带着的金镯乃波斯贡品!”
寻常百姓就算有钱也买不着外邦贡品,连坠芳手上的金镯必然来路不正。
萧妄皱眉:“我这几年四处游历,听闻江湖上曾出现过一对盗贼,因他们是一男一女,人送外号鸳鸯大盗。他们曾多次偷盗,甚至还曾对运送贡品的车队下过手,朝廷对他们下发了海捕文书,但至今都未曾找到他们的踪迹。”
燕辞晚心头一惊:“难道连家兄妹就是传闻中的鸳鸯大盗?”
萧妄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他思忖道:“假设连家兄妹就是鸳鸯大盗,那么与之交好的楚庄主必然也不简单,他是否也藏着别的身份?”
“若能查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或许就可以知道二十年前灵蝶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燕辞晚心里有了计划,她立刻朝着左边楼梯走去。
萧妄紧随其后,两人回到一楼。
此时朝露已经检验完那几根木刺,她道:“这些木刺全都涂有附子,且这根木刺与连半天手指上的伤口完全一致。”
如此一来,整个案发过程就很清楚了。
连半天是在搬运工具上楼途中,踩到松动的木板,摔倒后左手食指正好按在了涂有剧毒的木刺上,当时连半天并未发觉自己已经中了毒,他只以为是个小意外,等到傀儡戏表演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附子毒性发作,连半天毙命。
燕辞晚道:“凶手事先弄松了木板,令人踩上去容易摔倒,然后在附近制造数根木刺,且每根木刺表面都涂有毒药。”
连坠芳眼中盛满恨意:“是谁干的?”
杜凌洲为了挽回颜面,抢先一步开口分析道。
“昨日白天,这儿有很多人,今天你们兄妹一大早就来了,所以不管是昨天还是今早,凶手都没有机会提前布置陷阱,他唯一的下手机会就是在昨天夜里。那时大家都睡着了,观海阁内空无一人,凶手可以放心大胆地在这儿布置陷阱,我们只要查一查昨天晚上,有谁出门过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燕辞晚和萧妄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选择沉默。
其实杜凌洲分析得没错,昨天夜里的确是凶手动手的最好时机,可想要查出昨晚有谁悄悄出过门,就没那么容易了。
退一步说,即便真的有人蠢到自爆表明曾半夜溜出过门,也不代表人家就一定来过观海阁。
但这些都不重要。
燕辞晚和萧妄觉得让杜凌洲闹一闹也挺好的,他们正好可以趁机把所有宾客都查一遍,看看他们是否和连家兄妹一样,都隐藏着其他的身份?
连坠芳眼中燃起熊熊烈火,距离找到真凶越来越近了。
她站起身,迫不及待地催促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把人叫过来挨个盘问啊!”
燕辞晚不疾不徐地道:“等人全部聚集过来太浪费时间了,而且人都凑到一块会让他们有串供的机会,不如我们去找他们。”
第142章 非礼勿视
司不平以天太冷,不想跑来跑去为由,决定要回渝风堂。
他临走前把浮白留下来,协助燕辞晚和萧妄查案。
随后一行人直奔怀安院而去。
杜凌洲自认为是推动案情的重要人物,他特意领先一步,走在众人的前头。
乍一看去,仿佛他成了队伍的领头者。
他故意用余光去瞥后面的萧妄,用充满挑衅意味的语气问道。
“萧六,我们来打个赌吧?就赌这次谁能先找出真凶!”
萧妄觉得给他找点正经事也挺好的,省得他一天到晚找自己比武,于是萧妄一口应下:“好啊。”
杜凌洲紧接着说道:“若我赢了,以后你就得给我当跟班,若是你赢了,我以后就给你当小弟,如何?”
“若我赢了,你也不用给我当小弟,只要你以后别再来烦我就行了。”
惨遭嫌弃的杜凌洲感觉颜面受损,他冷笑一声:“等你赢了我再说吧!”
怀安院是三位镖师的住处,如今黄叶飞已经遇害,他的尸首被暂时停放在西厢房内,房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冯武和孙虎正在东厢房内说话,见到燕辞晚一行人忽然来访,两人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戒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