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脑袋空白了一秒,然后就死死攥住缰绳喊了出声:“小?皮!!!!”
马跑得飞快,沈言只觉得眼前景物都是?颠倒混乱的,只有掌心下的缰绳粗粝的磨着手指。
风声从耳畔呼啸刮过,沈言只能弯下腰抱住马身,声音破碎在风里:“救命!”
在小?皮突然发疯跑起来后,沈言心脏频率直接飙升,他是?想要?会跑的马,但他不?想要?这么刺激的速度!
沈言眼角被风打出了泪,忽然听到身后似乎有另外的马蹄声,用力踏着地面是?,飞奔而来。
他抿着唇,艰难往后看了一眼,却只看见了黑色的马身和?一截翻飞的黑色袍角。
下一秒。
他听到一道冷淡的声音,宛如一阵冰水忽然从头顶落下,止住了他慌乱的思绪。
“松开缰绳!”
祁晟的声音从天?而降。
沈言侧过脸,看到祁晟那双冷而锋利的眼睛。
他俯身骑着马,单手攥住缰绳,衣袍猎猎飞舞。
腰上蓦然一紧,腰带似乎被祁晟伸手抓住,而紧接着,他视线蓦然升高,像是?被拎起抛高一样,紧接着,腰被一根手臂圈起。
攥住缰绳的手指下意识松开,沈言身体一轻,只是?一两秒的时?间,他就稳稳侧坐在了祁晟身前的马背上。
祁晟的呼吸打在沈言耳朵上,对方?身上那股冷香袭来,无孔不?入般,带来一种奇妙的安全感。
沈言攥住对方?胸口衣袍上的兽毛,脸被毛发拂过,痒痒的。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忽然闭上了嘴。
祁晟垂着眸,拇指按在沈言的眼角,轻轻抹过,他淡淡问:“吓哭了?”
沈言胸腔里的心跳还没平复下来,有气?无力道:“没有。”
“那为什么哭了?”
“被风吹的。”
眼角是?因为被风吹,生理?反应流下的眼泪。
但祁晟只是?不?置可否的用鼻腔哼了一声,似乎不?信。
他手臂环过沈言的腰,让身下的马放慢了步子,慢慢小?跑着顺着山路向上走。
不?知道为什么。
本来沈言之?前一个人?坐在马上往山上走时?,尽管前后都有马群,他心里仍很慌乱。总担心会不?会自己?太沉了,马驮不?动自己?,一不?小?心就摔下去。
但多了一个祁晟,被对方?有力的臂弯圈住后。
再低头向下看,原本看一眼就发晕的山路,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陡峭。
这匹马是?马厩中最高大的马,驮着两个人?成年男人?也毫不?费力,步履轻快,背朝着太阳,往前面湖水那里走去。
而小?皮这时?候出去跑了一圈,也颠颠跑了回来,走在黑马旁边,亲昵的蹭了蹭沈言的腿。
沈言没忍住,上手抽了一下它的马头。
这时?候,原本在前面的牧民骑马跑了过来,用带着生硬口音的普通话特别?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今天?小?皮太不?听话了,差点让你出事?。”
他的面孔黝黑发红,沈言瞄了一眼,看不?出来他脸到底有没有红。
其实刚才沈言虽然慌乱,但能感觉到小?皮一直跑得很稳,没有故意甩下他。
只要?他抓紧缰绳,胆子大一点,说不?定还能享受一把疾驰般的快乐。
所以沈言摇了摇头,冲面前这位藏族青年笑了一下:“没关系。”
笑容在今天?明朗的阳光下格外亮眼,让面前的青年呆了一秒,目光落在对方?鼻梁两侧的红色雀斑上,黑红的脸颜色又深了几分当然,沈言一点也看不?出来。
青年骑着马,手足无措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
视线也转过去,就看见祁晟居高临下,眼底透着冰碴般凝视着他。
藏族青年立刻拽着缰绳往旁边走:“额……这位小?哥,骑术很不?错的。”
祁晟嗯了一声,从青年身上收回视线,看着安稳坐在自己?怀里的沈言,本来不?想与青年交谈,但忽然又说:“我从幼时?就在学马术,之?后获得过很多国际奖项,家里还放着我的荣誉勋章。”
他目光一直看着沈言,似乎不?是?说给青年,而是?说给沈言听的。
沈言却只是?拍了拍手,说:“好厉害。”
语气?淡定,似乎不?为所动。
祁晟不?满地皱了一下眉。
藏族青年在旁边骑着马走了一圈,嘴张开又合上,最终找不?到话头,恋恋不?舍看了眼沈言的脸,默默离开了。
离开时?说:“客人?们?,作为惊马的赔礼,一会儿你们?去吃火锅,我会多送你们?一些牦牛肉和?菜的。”
祁晟的马慢慢走到了湖边,沈言拍了拍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说:“祁老师,我可以下去了。”
一声“祁老师”,让祁晟眉毛又拧了起来。
在娱乐圈内,很多人?见面都这样称呼他,是?很礼貌很尊敬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