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璟律擦着头发,不动声色的看着秦子炫穿着那件样式简单却最性感的露背丝绸白吊带裙,肩膀披了一件不知道弄哪里弄得淡紫米开司毛线大披肩,正好盖住了肩膀后背的春光,却又露出了盈盈不满一握的小蛮腰,以及那刚洗完澡后淡粉色的胸口脖子,以及那精致性感的大理石雕刻般的锁骨。漂亮的栗长发被盘在脑后,几缕碎发在修长的天鹅颈边落下,慵懒又精巧雅致。
“吃吧……”这Omega还真是会勾引人,陶璟律心内暗想着,或许肚子里的都不是他的种也未可知,他之前也不是没遇到故作柔弱实际找老实人接班的小鸭子,唉,谁的都无所谓了,反正都是要结婚的,谁的都无所谓。
剑眉蹙了蹙,又舒展开来,面上理智冷淡。
秦子炫冲陶璟律莞尔一笑,夹了小小的包子,在上面放了一点太湖辣椒和醋汁,一口咬了小半个,眼睛亮极了,细嚼慢咽下,对陶璟律道:“真的很好吃。”
陶璟律喝了一口粥,面瘫的疲惫脸:“谢谢夸奖。”
牛肉馅儿极为鲜美肥而不腻,皮劲道麦香十足,比酒店和高级餐厅的味道更醇。小菜配着吃更是酸甜辣开胃,怎么吃也吃不够。
秦子炫开心极了,食物还是未来的心爱的丈夫做的,加上前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瞬间打开了胃口,一个人吃了一大盘十多个小笼包,又吃了几个煎包,和无数小菜在陶璟律震惊的眼神中,才不好意思又意犹未尽的慢慢停下筷子。
耳根都可爱的红透了,小鹿一样的绿眼小心翼翼看alpha:“我……是不是吃太多了,对不起……”
陶璟律的确很震惊,这Omega几乎吃了两人份,平时吃的堪比小兔子,看着那红透的耳尖,莫名觉得可爱。
于是,他破天荒的笑笑:“你多吃一些,毕竟怀孕了,我不是很饿。”
说着站起身去拿了蒸锅里剩下的十个左右小蒸包,放到秦子炫跟前,自己把煎包拿过来。
秦子炫惊讶的看着alpha吃着自己吃剩的煎包,面颊如同覆上了粉纱,软绵绵的感动的:“你……”
陶璟律动作相当自然的吃着煎包,见Omega像是看怪物一样看自己很不爽:“吃吧,看我能吃饱啊?”
秦子炫忙低头,偷偷的甜蜜的笑了。
他知道自己喜欢吃蒸的不是很爱吃煎的,他不是对自己没有感觉的……
打扫干净剩下的煎包,陶璟律眼睁睁看着秦子炫把十个蒸包吃的剩下两个,又添了一大碗粥,终于出声止住:“太晚了,吃太多,肠胃不舒服。”
这家伙不会是故意不想剩下才吃这么多的吧?陶璟律有些担心站起来准备撤了饭桌。
秦子炫却委屈巴巴的拉住陶璟律的手指,摸着自己刚刚七分饱的肚子:“我是两个人吃的~”
“中午我也没有吃饭的~”秦子炫委屈的抬头望着人。
陶璟律顿时生出了一种虐待孩子不让孩子吃饱的罪恶感,只得放下让Omega继续吃。
足足吃了三个人的量,这才罢休。
厨房也懒得收拾了,陶璟律揉揉酸痛的脖子说:“你去睡觉吧,明天打扫阿姨来收拾,我也累了。”
说罢自顾自的去刷牙了。
秦子炫琉璃眼眸转了转,起身慢慢往外走。
洗漱后的陶璟律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足足耗了一个小时才略有睡意。
脑海中回想起很多事情,很多明明在眼前,可又记不起来是怎样刻在骨头里的。
林明希已经死了十一年了,他已经三十一岁了。
忽梦忽醒间,他好想重新回到了小溪林高等中学,他看到了一对天真烂漫的男孩儿欢笑着在紫荆花藤廊追逐着。
适逢初雨下,十七岁的他们不愿等着校车,非要跑着回宿舍。
“陶璟律!你乌龟啊,跑的可真慢死了,我的新衬衫都脏了~”
跑在前面的beta男孩生着一对儿淡淡棕色的琉璃大眼,笑起来可爱俏皮,远远称不上美貌,但是他的璀璨的眼睛和米白的肤色在紫荆花的颜色衬托下显得更加艳丽。
陶璟律看着年轻的自己没好气的背着自己的书包,还拎着某位自诩跑的快的书包:“是啊,你最快了。”
可他看到这一幕却愣住了,男孩儿冲他甜甜微笑,眼里星光闪耀:“律律最好了~”
雨色和花色间,他在陶璟律心里是独一无二的绝色。
瞬间,陶璟律泪如雨下,他站在树下静静看着他们。
“傻子,来遮着!”年轻高大的男孩把校服外套脱了,跑过去兜头盖在纤瘦高挑的秀丽beta身上。
少年alpha的眼神是那么真挚专注,微笑着宠溺的捏了捏秀丽小beta的可爱脸蛋。
小beta踮脚去啃了一下少年alpha的下巴嬉笑着跑了,少年alpha气急几个大步追上,一把将人桎梏在怀里狠狠的亲吻恶作剧撩人的beta。
这时候雨下的越来越大,林明希整个人却突然变得半透明了,身子也轻飘飘的。
“明希!!明希!!!不不……啊啊啊!!!”
陶璟律冲过去和年轻的自己融合,胡乱抱着人,抓着人,可是却什么都抓不到。
林明希冲陶璟律温柔的微笑:“璟律,我爱你,我希望你永远快乐幸福……忘了我吧……忘了……”
Beta对着alpha苦涩的笑笑,流下泪瞬间化为一滩水和大雨融合为一体爆开。
从十五岁相爱到三十一岁,十六年,十六年,他怎么忘得了啊!!
陶璟律跪在地上,嘶哑的喊着,乱挥着手,眼前一片黑,痛哭流涕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不要啊,我爱你啊!!求你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我怎么忘得了啊!!!啊啊……你回来啊回来啊!!
再次睁开眼,天还是黑的,床头灯幽幽散发着暗黄色的冷寂。
黑色旋涡不断在脑海里吸收压迫着神经,数年来的几乎每隔几天都重现的噩梦。
陶璟律额发间冷汗流到下颌,黑眸痛苦的闭上。
“喝点水吧……”
“谢谢。”下意识的接水杯,陶璟律这才惊讶的看着床边一直不出声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