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是抓到了,不过你猜在哪儿抓到的?”胤禛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人,实在是新奇的很。
胤祐撇了撇嘴:“不会是想混出宫去吧?”
扮成小太监混出宫去神马的,真的是很熟悉的剧情。
胤禛摇了摇头:“混出宫去有什么新鲜的?这位可以大半夜的跑去爬宫墙,妄想自己翻出去呢?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堆钩子和麻绳,就往墙上甩,就她那点臂力怎么可能甩的上去?就算甩上去了,真当外面的侍卫们都是瞎子吗?”
胤祐默然,这位“老乡”穿过来之前到底多大年纪,不会是个只看过某电视剧的小孩子吧?
半夜里爬宫墙,亏她想的出来!她怎么会觉得自己能学某格格翻上十米高的宫墙的?这紫禁城守卫森严,可不像是电视剧里那般容易进出的。
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可不止他们哥俩,就连太皇太后知道之后,都对着苏麻喇姑感慨道:“这以后选秀的时候,当真得注意着些,这等疯妇竟也能选进来,当真是个祸害!”
而这后宫之中最害怕的,却是惠妃。
一早上起来听说了袁答应的事情,惠妃赶忙带着补品去了永和宫,知道成嫔守了胤祐一夜刚睡下,也不让人叫她,跟德妃一起坐在殿内喝茶。
“我就知道这袁答应迟早得闹出事情来!”惠妃气恼的抱怨,“她在我宫里的时候就不是个听话的,我故意压着她这么久,就是想叫她磨磨性子,可谁知道她不知道感恩,还故意闹得延禧宫里鸡犬不宁,我是实在受不了了,才求了皇贵妃让她搬出去,谁能想到这才出去几天,她竟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如今倒是叫我有苦难言,怕是要叫她连累了去。”
“惠姐姐不用如此担心,”德妃一边吃着蜜饯一边随口安慰,“皇上自然是相信姐姐的,成嫔妹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袁答应既然已经离开了姐姐宫里,自然也不会跟姐姐有什么牵连。”
惠妃拿起手帕拭了拭眼角,感动道:“还是德妃妹妹懂事,若是我宫里的人也能像你这般,我还有什么可愁的呢?皇贵妃娘娘眼光就是好,不像我,挑的一个两个都不争气。”
德妃倏然握紧了茶杯,自从她封妃之后,已经许久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再提起往事了。
她是佟佳皇贵妃举荐给康熙的宫女,确实是承了佟佳皇贵妃的恩情,可佟佳皇贵妃也抢走了她的大儿子,硬生生的叫他们母子分离,多大的恩情也该还完了!
宫里谁不知道她一向忌讳这些,偏偏这个惠妃仗着自己是最早服侍康熙的,又有大阿哥,完全不在意,当着面就直戳她的痛处,大家都是妃位,谁又高谁一等了?
见德妃不说话,惠妃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哂然一笑,又道:“看我,没的说这些做什么,妹妹知道我一向心直口快,别跟我计较。”
宫里人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德妃就是小家子气,宫里宫女出身的嫔妃还少了吗?没见谁向她这般,提都不让提的。
德妃怀着身孕,本就有些烦躁,跟惠妃话不投机,实在不想再搭理她,只说夜里没睡好乏了,便起身送客。
惠妃本来是来向成嫔探听情况的,没想到成嫔没见到,还在德妃这儿讨了个没趣,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一甩袖子就走了出去。
“主子别生气,”绘香扶着惠妃,低声劝着,“德妃娘娘怀着孕呢,不舒服也是正常的,也不是故意针对您,您来这一趟,想必成嫔也会明白您的心意,至于七阿哥那边,不如叫咱们大阿哥去走一趟,他们兄弟间好说话。”
“去什么去!”惠妃心里有气,自不肯答应,“不过是个瘸腿的阿哥,凭什么叫我的胤褆低三下四的去受气?成嫔就是个狐媚的,他儿子也一样,说不准就是故意受伤叫皇上怜惜的,那袁答应可不一定是谁的人呢!”
“主子可不能这么说,”绘香连忙制止惠妃胡说,“七阿哥才多大,哪有这样的心思?况且大阿哥是他的兄长,去探望生病的弟弟是理所当然的,七阿哥也只有恭敬谢着,又怎么会给咱们大阿哥气受呢?奴才听说,四阿哥可是一早就去了养心殿,到现在也没出来。您瞧瞧这段日子四阿哥总往养心殿去,名义上是陪七阿哥,实际上还不是为了常在万岁爷面前露脸?七阿哥住在养心殿,这可是咱们大阿哥表现的好机会,您得劝着他常去,不能叫四阿哥一个人出头啊!”
惠妃向来信任绘香,听她这么一分析,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她受些委屈倒是没什么,叫她儿子得了好处才是正经,于是也不矫情了,赶紧叫了身边的小太监去上书房门口等着,待大阿哥下了课,就赶紧叫他往养心殿探病去。
第14章 处置
养心殿里,处理完政事的康熙正坐在椅子上,查问着胤禛和胤祐兄弟两个的功课
实际上被查问的只有胤禛,胤祐那是一问就说头晕,气的康熙直瞪眼睛,但是又惦记着他刚发了烧身子还没好,也不敢太责怪,怕他心里难受。
好在还有个聪慧懂事的胤禛,让康熙心怀畅快,倒也不跟小儿子计较了,问了几句之后,就也坐到暖炕上去,从胤祐手里抢他扒好的橘子吃。
梁九功一脸苦闷的打外面进来,康熙一看就知道是审问袁答应的事儿没做好,当着两个儿子的面,他也不好发火,只是叫梁九功如实回禀。
梁九功苦笑不已,他哪有什么能回禀的?折腾了大半夜才算是抓到了人,关进了慎刑司里就知道哭,嘴里说的胡话也没几句能听得懂的,而且毕竟是个答应,即便康熙有话,他也不敢轻易动刑,自然是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来。
“回万岁爷,袁答应只说不是故意的,奴才瞧着不像是假话。”梁九功挑着有用的说,“她身边的奴才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的御花园,更是问不出什么来。”
康熙冷笑一声:“不是故意的那她逃什么?还大半夜的爬墙,她那绳索又是个什么东西,哪儿弄来的?”
梁九功回到:“袁答应说见七阿哥落了水,心里害怕,就躲在冰窖后面了,冬天冰窖没有人走动,所以才没被发现。至于为什么去翻墙,袁答应只说害怕想出宫去,宫门口守卫太严,没办法才想翻墙试试。那绳索和钩子都是拖冰块用的,她拿了自己绑的,说是叫飞爪什么的。”
胤祐直接把口中的橘子都喷了出去。
飞爪百链锁都弄出来了,这位“老乡”是真的有创意。
如果这世上有类似穿越管理局之类的机构,在挑选穿越者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有点底线,像这种孩子放过来不是来搞笑的吗?
胤禛赶紧拿了茶给胤祐喝,叫他把口中的橘子顺下去,康熙瞪了梁九功一眼,也伸手拍着胤祐的后背给他顺气:“吃个橘子急什么,朕又不会真的抢了你的。”
胤祐将手里还剩一半橘子塞进康熙手里,嗔道:“我才没心疼橘子,我是觉着有点亏,早知道袁答应是这种性子的,我就不跟她抢梅花看了,也省了这一场惊吓。”
不管这位袁答应到底是真蠢还是年纪太小,到底是“老乡”,胤祐也没有落井下石直接弄死她的想法,直接把这件事归咎到了玩闹,许是还能留她一命。
康熙笑了笑,也不嫌弃胤祐,将橘子吃了,然后问胤禛:“老四怎么看?”
胤禛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冰库虽然冬天不用,但该巡逻还是得巡逻的,不能叫人钻了空子。湖边上也得安排了会水的太监轮班,那边路滑,又时常有人经过,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胤祐木然看向一本正经的胤禛:四哥,你这样显得我特别幼稚知道吗?
康熙点了点头,也没有评价什么,只叫他们兄弟俩自己玩,下炕带着梁九功出去了。
外殿,康熙一边喝着茶一边问梁九功:“老四和老七刚刚的话,你怎么看?”
梁九功恭声答道:“四阿哥心思缜密,说的十分在理,七阿哥童稚可爱,也是心胸开阔之人。”
康熙“哼”了一声:“老七过于良善了,袁氏害他落水,他倒是不记仇,还想叫朕饶她一命。罢了,没几天过年了,不宜见血,就将袁氏幽禁在住处,不许她再出来,朕不能叫老七为了她心中不安。至于老四,就按他说的吩咐下去吧。”
梁九功领命而去,康熙却自己在心里琢磨了起来。
不经意间,他的四儿子如今也已经长大了,说话做事进退有度,言语之间暗藏深意。
他问的是对袁氏的看法,老四却只字不提袁氏,只说宫务,言下之意只有胤祐那个小傻瓜听不懂,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老四这是想要袁氏的命,却不好当着胤祐的面说罢了。
若是胤禛不顾及胤祐,当面直接说,康熙可能会觉得他过于心狠,可如今这样委婉的表达,却让康熙觉得儿子是真的长大了,说话懂分寸,做事留余地,比之太子和胤褆也不差什么了。
想到这儿,康熙将手里的奏折丢到一边,对着候着一旁的太监魏珠说道:“去跟皇贵妃说一声,朕中午到承乾宫陪她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