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颐表情木木的,但她还是听了陈思聿的话,靠在陈思聿身上?,慢慢呼吸吐纳着平复。
陈思聿将她揽在怀中,大掌落在她的后背上?,一下又一下轻抚着。
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灯火摇曳。
姜宝颐靠在陈思聿身上?,两颗心贴在一处,分不清到底是谁心跳如?擂鼓。
姜宝颐呼吸吐纳了好几下过后,她手脚慢慢不麻了,神思也逐渐清明过来。陈思聿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不纳妾。有你一个我都招架不住,我何必再给自己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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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聿的第一句话姜宝颐还算满意,但后面两句话姜宝颐却又十分不满意。
“什么叫有我一个你都招架不住?!怎么?还没成婚呢,就开始嫌弃我了?!”缓过来的姜宝颐,立刻开始发难。
陈思聿熟稔的替她顺毛:“岂敢,我的意思是说?,我有你一人足矣。”
姜宝颐听他这么说?,这才稍微满意了那?么一点点,但她嘴上?却不饶陈思聿:“哼,现在倒是说?的好听,可谁知道以后呢?诗里不都说?了么‘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①”
陈思聿闻言,却并未立刻接话,而是垂眸看向姜宝颐。
姜宝颐觉得奇了怪了,这个时候陈思聿正常的做法,不是再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她么?他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做什么?
“陈思聿,你……”
“我有一个法子,可免除你的后顾之?忧。”陈思聿突然开口。
姜宝颐好奇:“什么法子?”
“我可以给你写一份日后绝不纳妾的契书,但我有一个条件。”
姜宝颐瞬间?怒了。不纳妾他竟然还要讲条件,他怎么不上?天呢他!只是姜宝颐正欲发作时,就听陈思聿又道:“我的条件是你得给我写一份日后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与我和离的契书。”
已经要发怒的姜宝颐脑子里瞬间?只有一句话:“就这?!”
“你不许我纳妾,我不许你同我和离,很公平不是么?”陈思聿迎上?姜宝颐震惊到不可思议的目光,平静道。
但此时的姜宝颐并不知道,此刻陈思聿的平静只是表面上?的。
姜宝颐眼?下只是失忆了,但她迟早会恢复记忆,至于她恢复记忆之?后,会不会还愿意跟他在一起,陈思聿心里没把握。所以他只能趁着现在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试图想将姜宝颐绑在他身边,并且不给她以后反悔的机会。
姜宝颐蹙眉,陈思聿这个条件听着倒是很公平,但是
“你这不是在诓我嘛,我要给你写了这么一份契书,以后你若纳妾养外室,或者对我不好了,不就更?没忌惮了嘛,不行。”
陈思聿揽着姜宝颐的腰,十分认真道:“我不会纳妾养外室,也不会对你不好,若你觉得口说?无凭,我白纸黑字下下来如?何?”
这样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
陈思聿见姜宝颐心动?了,便?直接将桌上?的公文拨到一旁,拿了张宣纸过来,提笔蘸墨便?要写契书。姜宝颐见状,欲要站起来,却被陈思聿一把按住腰:“我写你看着,若有不满意,你可以提。”
说?完,陈思聿从身后贴过来,他将姜宝颐圈在怀中,然后提笔写起了契书。
姜宝颐的目光落在陈思聿的手上?。
陈思聿的手莹润如?玉,骨节修长分明,他提笔在宣纸上?游走时,一手筋骨漂亮的字顿时便?跃然纸上?。
很快,陈思聿便?将两封契书写好了,他搁下湖笔,吹干笔墨递给姜宝颐过目。
先?前陈思聿写的时候,纸上?的内容姜宝颐都看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但陈思聿既递过来的,她便?还是又装模作样扫了一眼?,然后才点评道:“差强人意吧。”
陈思聿对她口是心非这件事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也没戳破姜宝颐,而是将笔递给她。
陈思聿写完之?后,在两张契书上?已经写上?自己的名字了,现在就剩姜宝颐了。
姜宝颐捏着那?张不和离的契书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纸上?的内容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她心里却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所以姜宝颐捏着湖笔迟迟没动?。
丝丝缕缕的不安浮了上?来,却又被陈思聿紧紧压着,陈t?思聿用尽量平和的声音问:“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姜宝颐摇摇头,没问题,但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莫名涌出一种有种需要慎重的感觉:“陈思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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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肯信我?”陈思聿截了姜宝颐的话,
对上?陈思聿有些?受伤的目光,姜宝颐顿时就说?不出来那?句‘要不不签了’。陈思聿对她的情意她能感觉得到,虽然她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但陈思聿也算是她爹娘兄长看着长大的,她爹娘兄长都同意这门?亲事,那?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个时候,她也不该再迟疑犹豫了。姜宝颐摇摇头,说?了声没有,便?握着手中的湖笔,在那?封此生不和离的契书自己的名字。
而陈思聿看见姜宝颐的名字出现在他名字旁边时,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签好了契书之?后,他们两人各自拿了各自的。姜宝颐今夜过来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了,而且她瞧着时辰也不早了,正要同陈思聿说?她要回去时,陈思聿的指腹突然在她唇上?抹了一下,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涂口脂了?”
姜宝颐一听这话,顿时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立刻从陈思聿的怀中蹿出去:“那?什么,时辰不早了,我回去了。”
说?完,不等陈思聿开口,姜宝颐便?一手提着裙子,拉开门?跑进了夜色里。
这会儿月光正好,陈思聿的目光追过去时,就看见姜宝颐的裙摆在月夜里荡开,像是一朵开的荼蘼的山茶花。
而刚才,他尝到了姜宝颐唇上?的口脂,亦带了山茶的香气。
红绡如?临大敌把姜宝颐带回去,却发现姜宝颐院中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发现她们主仆二人又偷偷翻墙,红绡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姜宝颐送回房里之?后,她才回了她睡的地方。
姜宝颐不敢点灯,便?就着月光偷偷摸回床上?躺下时,冷不丁摸到了一手毛。
姜宝颐尖叫一声,立刻坐起来。很快,披着外裳的拂绿便?擎着灯盏快步过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