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既然是陆夫人约你,那你就去吧。”陈思聿似乎毫无怀疑。
第二日用过早饭之后,姜宝颐便出门了。刚出城的时候十分顺利,但随着马车越往前走,四周便越来越安静。
姜宝颐心里便有了猜测,果不其然,下一刻,马就突然狂奔了起来。
这?个情形与?上一辈子她坠崖前十分相似。姜宝颐怎么都没想到,都到这?一辈子,陈思愆竟然还用这?一招来对?付她。
有了上一世的教训,这?一世姜宝颐就不会任由?陈思愆得逞了,几乎是刚察觉到不对?劲儿,姜宝颐便一把拉住红绡,主仆二人当机立断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她们两?人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才停下来,姜宝颐被撞的头晕眼?花,刚清醒过来时,一把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世子妃!”身侧传来红绡的声音。
红绡跳下马车时摔到了胳膊,所?以也慢了一步,这?会儿也被两?个人擒住了。但她却拼命挣扎,试图想来救姜宝颐。
姜宝颐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然后再转过头时,就看见了一截月白色的袍角。
姜宝颐微微抬眼?,就对?上了陈思愆温和无害的目光。
姜宝颐甫一看见他,眼?里顿时就迸出了愤怒来,她挣扎着便要站起来,却被身后之人压制着。陈思愆见状,便朝那人一挥手,对?方立刻收了压在姜宝颐脖颈上的刀。
却不想,下一刻,姜宝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陈思愆扑过去的同时,拔下头上的金簪狠狠朝陈思愆刺去。
原本?站在姜宝颐身后的人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刚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小女娘,动作竟然这?般迅捷,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姜宝颐却已经扑到了陈思愆面前。
她的金簪原本?是要刺向陈思愆胸口的,但在即将刺中时,却被陈思愆抬手挡了一下。
姜宝颐这?一刺又?快又?狠,所?以即便陈思愆挡的快,她的金簪还是刺中了他的胳膊。
有鲜血从陈思愆的袖子上蔓延开来。
先前压制姜宝颐的人欲要再上前,却被陈思愆挥手制止。陈思愆忍着痛意?,一把拔下胳膊上插着的金簪,然后叮的一下,将金簪扔在地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宝颐吓的身子跟着一抖,似乎所?有的力气,全都用在了刚才的那一击上面。
“兄长同大嫂成婚时,我不在上京,我本?想着今日趁着大嫂前来佛寺上香之际,为大哥献上一份贺礼的。可谁曾想,大嫂竟然这?般对?我,真是让我伤心。”说话间,陈思愆垂下眼?睫,俨然一副受伤的模样。
姜宝颐看见陈思愆这?副伪善的模样,只觉令人作呕,她嘲讽一笑?:“原来你是来送贺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呢!”
顿了顿,她明知故问:“贺礼在哪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哥如?今眼?睛看不见了,若是再新?婚丧妻,不知道?大哥还能不能承受得住?”陈思愆歪头一笑?,他明明张了一张纯良无害的脸,但眼?里却全是恶毒。
姜宝颐闻听到这?话,却是微微一笑?:“哦,是么?那可真是巧了,知道?你要回来,我也特地给你备了一份大礼。”
陈思愆先是一怔,旋即看向自己的手臂。
“那簪子上有毒,而且是剧毒,若是没有解药,它会从沾血的地方开始往外蔓延,一点?一点?腐蚀你的皮肉,然后你就会眼?睁睁看着,你所?有的皮肉会被它一点?一点?腐蚀,最终变成一个丑陋的骨架。”
姜宝颐说完之后,陈思愆却笑?了:“也真是难为你了,竟然能想出这?么恐怖的谎话来诓骗我。”
“你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看。”姜宝颐冷笑?一声,从前一直带着笑?意?的眼?里,此刻却只剩下了嘲讽。
陈思愆原本?是不信姜宝颐会在簪子上涂抹这?么狠厉的毒药,但手臂伤处口传来火辣辣的疼意?,却让他不得不信了几分。
“解药在哪里?”陈思愆没了先前的冷静。
“在我三哥那里。”
陈思愆不信,而且胳膊上传来的疼意?,让他也没了耐心,他直接朝姜宝颐逼近的同时,伸手去抓姜宝颐:“我再问最后一遍,解药在……”
眼?看着,陈思愆的手即将要碰到姜宝颐身上时,一支利箭凌空飞过来,一箭射在了陈思愆的手臂上,那箭的力道?连带着将陈思愆整个人也往后撞了几分。
先前还束手就擒的红绡见状,当即便将擒住她的两?个人打趴下,然后朝姜宝颐跑过来。
而此时姜宝颐身后还有一个陈思愆的属下。只是那属下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一箭射在了后背上,红绡立刻上前来挡在姜宝颐身前。
而姜宝颐则下意?识朝不远处的山丘上看去。
这?一看,她的面容顿时骤变。原本?埋伏在那里射箭的人该是徐思烨才是,可现在站在那里,臂弯长弓的人却是陈思聿。
“你的眼?睛恢复啦?!”姜宝颐立刻朝陈思聿跑过去。
陈思聿将弓箭扔给身后的徐思烨,快步过来扶住姜宝颐:“有没有受伤?”
“没有。你能看见啦?”姜宝颐发现,陈思聿的眼?睛现在不是黯淡无光了。
“嗯,今晨能看见的,当时原本?想同你说的,但是你当时着急出门。”
姜宝颐:“……”
徐思烨也过来了,他看向抱着手臂跪在地上的陈思愆,问陈思聿:“哥,他怎么处置?”
陈思聿这?才看向陈思愆。
他们虽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从小到大,他没将陈思愆当过弟弟,陈思愆应该也从没将他当过哥哥。今日陈思愆既然敢对?姜宝颐下毒手,陈思聿自然不会放过他。
但是还没等陈思聿想好?要怎么处置他时,陈思愆却突然狂笑?了起来。“处置我?!陈思聿,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真要说起来,该你唤我一声兄长才是!”
“陈思愆,你是患了失心疯不成!”徐思烨满脸厌恶。
“哈哈哈哈,患失心疯的是你们那个没用懦弱的爹。我原本?的生辰是三月初八,但你们那个没用懦弱的爹,怕传出去自己名声扫地,在为我上族谱时,将我的生辰硬生生推后了两?个月。”
陈思愆这?话一出,陈思聿兄弟二人和姜宝颐都被惊了一下。
先前姜宝颐只知道?,陈敏礼是在徐玉柔有身孕时,同徐玉柔暗通款曲,但她怎么都没想到,陈思愆竟然才是陈敏礼的长子。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而这?个时候了,陈思愆只顾着宣泄内心的恨意?,也不管他们信不信,他只自顾自继续道?:“愆过错也,可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没托生在徐玉容那个徐家嫡女肚子里罢了,你告诉我,我错在哪里?!不知廉耻暗通款曲的人是陈敏礼和徐玉柔,凭什么我的一生却要背负他们二人的耻辱过活!你厌恶我,连带着祖父也厌恶我,府里的人更是不敢亲近我?可是陈思聿,你凭什么厌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