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宝颐再回到姜家时,拂绿过来道:“小姐,咱们的人?已经见到陆公子了,陆公子说他今日傍晚有时间。小姐若得?空,他可以在清风楼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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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宝颐点点头,便在傍晚时分直接携着拂绿和红袖直奔清风楼而?去。
彼时陆彦宁已经在楼上的雅间里等着了。姜宝颐突然派人?来说,想单独与?他见一面时,陆彦宁便隐隐有一种预感,而?在见到姜宝颐进来时,陆彦宁的预感便成了真。
之前?陈思聿曾同姜宝颐说过,他们上一辈子的种种,他从陆彦宁口中?知道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他是通过她的反应,和陆彦宁告诉他的那?些推断的。
所以姜宝颐才知道,陆彦宁做过一个上辈子的梦,而?他的梦里,有她和陈思聿之间的事。
见姜宝颐还?在斟酌怎么开口,赶着回家的陆彦宁便道:“姜小姐想问什么,但说无妨。”
陆彦宁既然这么说,姜宝颐便也就直说了:“我听思聿说,陆公子之前?做过一场通晓未来的梦,那?陆公子可曾在梦里看见,我死?后发生了什么事?”
姜宝颐虽然问的是她死?后发生了什么事,但陆彦宁看得?出来,她真正想问的是,她死?后陈思聿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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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梦中?所见,陆彦宁眼底滑过一抹惋惜,旋即他如实?道:“陈世?子名声尽毁,死?于永丰二十七年立春那?天?的夜里。”
姜宝颐猛地t?抬眸,唇角不可抑制抖了起?来。
第 70 章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 夜里?还是有些冷。
红绡和拂绿当时在门外守着,所以?她们并不知道,姜宝颐同陆彦宁说了什么, 但姜宝颐出来之后,整个人明显就很不对劲儿了。
红绡下意识看向拂绿。
拂绿快步上前扶住姜宝颐:“小姐是要逛一会儿还是回府?”
“回府,我要回府。”姜宝颐蓦的反手攥住拂绿的胳膊,说这话时, 她眼泪也?莫名其妙掉了下来。
拂绿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再耽搁, 忙把姜宝颐扶进去, 然后催着车夫赶马车回府。
陆彦宁出来时, 正好瞧见了这一幕, 联想到?昨日,坊间都在议论?陈敏礼被靖国公?逐出族谱一事,陆彦宁隐约便猜到?,是陈思聿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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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陆彦宁一直觉得, 陈思聿这人太过?优柔寡断了,但陈敏礼被逐出族谱这事一出,倒让陆彦宁对陈思聿刮目相看了。
见姜宝颐的马车走远之后, 陆彦宁便收回了视线, 他去买了宋淼爱吃的那家梅花汤饼, 然后步履匆匆往他租赁的宅子行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家灯火明?亮而温暖, 宋淼和?陆夫人坐在一起,陆夫人在教?宋淼看账本。
听见脚步声,婆媳二人同时抬头, 见是陆彦宁,宋淼立刻放下账本, 小跑过?去开心道:“夫君,你?可算回来了,我这就让人去摆饭。”
“不是说了,我若没回来,让你?们先吃么?”看见宋淼时,陆彦宁的神色瞬间就温柔了下来。
“我和?娘也?不饿,就想着等你?回来一起用,而且一家人吃饭才热闹嘛。”说完,宋淼便松开陆彦宁,风风火火去外面张罗去了。
待宋淼离开之后,陆彦宁才想起来,他还给宋淼带了梅花汤饼:“娘,我把这个梅花汤饼拿去给淼淼。”
“去吧。”陆夫人坐在榻上,瞧着两个小辈恩爱的模样,脸上布满了慈祥。
而此时的姜宝颐也?回到?了她的院子。甫一回去,姜宝颐便以?自己要歇息为由,将侍女们全都屏退了,只留下了红绡一个人。
自从姜宝颐同陈思聿的婚事再度定下来之后,姜夫人便将红绡又调回姜宝颐房中伺候了。
拂绿见状,如何还能不知道姜宝颐想做什么。但如今姜宝颐同陈思聿的婚期在即,姜宝颐同陈思聿之间的事,姜夫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拂绿自然也?不会多嘴。
拂绿行了个礼,便退出去了。
而红绡是个憨的,姜宝颐说今晚让她留下来守夜,她便以?为,自己真的只是单纯的守夜。所以?拂绿一走,她便开始收拾自己的床铺打算睡觉了。
结果她刚将枕头摆好,姜宝颐就走到?她身后:“红绡,你?送我过?去找陈思聿。”
“现在?!”红绡立刻转过?身。
“对,就现在。”
红绡脸上闪过?一丝纠结,她看了一眼自己刚铺好的床,又看向双眼红肿的姜宝颐:“好吧。”
姜宝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翻墙了,连带着青肃和?青喧也?松懈了。
平常她们主仆二人甫一从墙头上跃下来,青喧或者青肃便会立刻出现一个,可今日他们二人却是比之前出现的晚了一些。
“姜小姐!”青喧看见姜宝颐是又惊又喜。
自从昨天午后,姜宝颐虽然也?来过?这里?两回,但都是余怒未消的模样,除了听胡院判和?姜思言说医治他们家世子的事情之外,她从不多停留,也?不和?陈思聿说话。
如今她漏夜前来,想必是来同他们家世子重修旧好的。
姜宝颐没空管青喧在想什么,她只径自朝前走。自从陈思聿的眼睛看不见了之后,平日除了在院子晒太阳之外,陈思聿都待在卧房里?,这会儿自然也?不例外。
卧房里?没点?灯,但有廊下的灯影影影绰绰照着,屋内倒也?不黑。
姜宝颐走进内室时,就看见陈思聿侧躺在床上,他的一条手臂耷拉在床沿上。廊外摇曳的绯色灯晕晃过?他手腕时,姜宝颐看见了那条狰狞的疤。
今夜陆彦宁说,他在那个通晓未来的梦里?看见陈思聿名声尽毁,思聿永丰三十二年大寒的夜里?后,姜宝颐在最初的惊愕过?后,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他们在南园吵完架,陈思聿突然吐血昏迷时,有一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陈思聿一身白?衣坐在雪地里?,几乎要与漫天的雪色融为一体。但他清瘦手腕上却连绵不断滴着血珠,将身侧的积雪染成了刺眼的红。
当时天地间万籁俱寂,好像就只剩下陈思聿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