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思愆素来敬重孝顺他,他若承袭了?世子之?位, 他这个父亲也能与有荣焉,而不会像陈思聿那样被人嘲笑。

可?陈敏礼怎么都?没想到, 靖国公得知此事后?,竟然要同他父子断亲,还要将他从族谱上除名。

陈敏礼瞬间慌了?,他忙跪下去:“父亲,儿子错了?,儿子知道错了?!您怎么罚儿子都?行!就是不要同儿子断绝父子关?系,也不要将儿子从族谱上除名啊!”

若靖国公这般做了?,日后?他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靖国公坐在主座上不为?所动。

陈敏礼知道眼下唯一能救他的只有陈思聿了?。

平日他厌恶陈思聿,可?眼下陈思聿是他的救命稻草,这个时候陈敏礼也顾不上脸面了?,他哀求道:“思聿,爹错了?!爹知道了?,你就原谅爹这一回,爹……”

陈敏礼的话还没说完,陈思聿身侧案几上的茶盏嘭的落了?地?。

陈思期惊呼一声:“兄长,你的眼睛?!”

陈思聿双目失明之?后?,他便让人将这个消息封锁了?起来,后?来经胡院判诊治是中毒所致后?,靖国公更是将他院子围的如铁桶一般,所以靖国公府上下只知陈思聿中毒了?,但具体情形如何,却无人知晓。

但今日见?陈思聿行动如常,众人便以为?他并无大碍。

可?刚才茶盏跌下来之?前,陈敏礼正在同陈思聿致歉,众人的目光也都?落在陈思聿身上。所以他们看的分明,那茶盏明明就在陈思聿手边,可?陈思聿的手却径自掠过茶盏朝前摸索时,胳膊不慎撞翻了?茶盏。

姜宝颐替陈思聿擦完袖子上沾的茶渍后?,抬眸看向?陈敏礼,一字一句道:“除了?眼睛看不见?之?外?,他的味觉也丧失了?,胡院判说是中毒所致。”

姜宝颐这话一出?,三老爷和?四老爷顿时面露惊愕,齐齐看向?陈敏礼。

“大哥!你怎么这么糊涂!!!”三老爷陈敏仁气急败坏骂道。他先前的注意力全?在陈敏礼身上,所以压根就没注意到陈思聿失明了?。如今听姜宝颐这么一说,陈敏仁才意识到。

陈思聿好歹是他的亲儿子,他怎么能下得了?手!!!

而陈敏礼也懵了?,见?所有人都?看向?他,他立刻急声辩解:“不是,我是在他的药里做了?手脚,可?那药只会令他神思不济终日昏睡,不会令他丧失味觉,更不会致他眼睛失明。爹,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靖国公对这个长子已是愈发?失望了?。

“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不是我做的!您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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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敏礼这会儿才意识到,事情已经偏离了?他原本的设想,而且也明白了?,靖国公为?什么会这般大发?雷霆。他立刻膝行移至靖国公面前,攥着?靖国公的袍摆,痛哭流涕的哀求辩解:“爹,我同思聿是父子不和?多年,可?他到底是我的儿子啊,我就算再丧尽天良,也不至于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害他啊!爹!您就信我一次吧!”

若没有陈敏礼先前那番不知悔改的控诉,和?那些?证据,靖国公会信陈敏礼。

可?现在靖国公对这个长子已经不抱希望了?:“你下毒谋害亲生儿子,人证物证俱在,原本该送你去见?官的。可?我不能让思聿的前程,让小辈们的前程因你而受污名,所以咱们就放在府里私了?。”

说到这里时,靖国公看向?陈思聿:“思聿,你意下如何?”

“孙儿全?凭祖父做主。”

靖国公便撑着?扶手颤巍巍的站起来,沙哑吩咐道:“那就按照我先前说的办,去通知族老们明日开祠堂,父子断亲逐出?族谱。”

说完,靖国公一脚踹开陈敏礼,步履踉跄的朝外?走去。

“爹!您信我!我是冤枉的,真的不是我……”

陈敏礼挣扎着?起来,就要去抱靖国公的腿,靖国公却先一步开口:“来人,将t?这逆子绑起来严加看管。”

说完,靖国公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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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陈敏礼还没追上靖国公,已有两个年轻力壮的家仆过来,拦住了?陈敏礼。见?靖国公走的决绝,陈敏礼只好又转头去向?陈思聿解释,“思聿,我从前是怨你,可?你是我的亲儿子啊,我就算再怨你,也不会用这么歹毒的手段来害你,你信我,真的不是我。”

从前陈敏礼对陈思聿的态度,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而刚才靖国公又说了?人证物证俱在,所以即便陈敏礼哭的涕泗横流,也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了?。

就连先前为?他求情说话的三老爷和?四老爷,此时也都?是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

陈思聿这样的儿子,放在他们其他几房,他们晚上做梦都?能笑醒了?,可?偏偏他这个大哥脑子就跟被门?挤过了?一样,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和?妻妹勾搭在一起,最后?好好的家被他折腾散了?不说,他竟然还对陈思聿这个嫡长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以至于他们父子的嫌隙日渐加深,竟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陈思聿却开口了?,他问:“那父亲你告诉我,在整个靖国公府,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害我?”

陈思聿的前半段话让陈敏礼看到了?希望,可?他的后?半句话,顿时又让陈敏礼眼睁睁看着?希望破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三老爷和?四老爷转过头,已经不再看陈敏礼。他们几房虽然矛盾不断,但也都?仅限于在言语上攻讦,无人做过残害手足血亲的事。

而放眼整个靖国公府,其他几房嫉妒陈思聿的肯定有,但对陈思聿生出?歹毒之?心的却不敢有。一来他们惧怕靖国公的鞭子,二来则是他们心知肚明自己有几斤几两,若靖国公府日后?交到陈思聿手中,他们便还能再继续安享荣华富贵。

为?了?荣华富贵,他们也不会蠢到对陈思聿动手!可?偏偏有人就敢!而且这人竟然还是陈思聿的亲生父亲!别说是靖国公生气,他们当叔伯也生气!他大哥真是脑子被狗啃了?,才能做出?给亲生儿子下毒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陈思聿不再‘看’陈敏礼,他站了?起来:“三叔,四叔,我身体有恙,先回去歇息了?,两位叔父请自便。”

三老爷和?四老爷忙应了?,姜宝颐便扶着?陈思聿往外?走了?。而徐玉容也抹着?眼泪,同徐思烨一道跟了?过去。

“大哥,你真是……”三老爷陈敏仁话说到一半,深深看了?陈敏礼一眼,然后?满脸怒容甩袖走了?。

四老爷也只丢下一句,“大哥,你的心也忒狠了?”之?后?,便也离开了?。一时正堂里就只剩下了?陈敏礼和?徐玉柔。

而徐玉柔的目光还落在远去的徐玉容身上。

但徐玉容却连一个目光都?没施舍给她,徐玉容此时一颗心却全?在陈思聿身上。可?他们母子已经许久没见?了?,如今骤然见?到了?,陈思聿却又失明了?,徐玉容心疼他的同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关?心他。

陈思聿倒是十分淡然,甚至还问起了?徐玉容来京一事:“母亲之?前不是说不来么?”

“你成婚是大事,我得来的。”徐玉容讷讷说着?。

徐思烨却不满徐玉容这个答案,他替徐玉容说了?:“娘,你明明是怕来了?让哥为?难,所以才故意在信里说不来,其实在信寄出?去之?前,你就已经在张罗来京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