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1 / 1)

这一晚,钱盛嫣在勤政殿陪胤禛忙到很晚,她也绞尽脑汁回忆上一世关于疫情治疗和防疫的手法,像是什么水要烧开啊,染过病的人衣物用品都要烧掉否则会传染等等,此时也已经有了相关体系,钱盛嫣跟着忙活半夜,却也没帮上很多忙。

但与胤禛而言,却已是足够。

将防疫章程整理的差不多,钱盛嫣又叫了一碗细面做宵夜,吃完之后,两人携手从勤政殿往九州清晏走。

其实钱盛嫣记得,大约这两年各地还会有疫情爆发,而老百姓过不好,骂娘的就多,她一边走一边不着痕迹的安慰着胤禛,便是真有什么不好,那也是天灾人祸,不能怪皇上。

“便是银子,还有人不喜欢呢。那些读书人还说视钱财如粪土呢,那般好的东西,还有人觉得是粪土。”钱盛嫣撇嘴道。

胤禛失笑:“文人气节,也该如此。”

“一文钱难倒英雄汗的时候他们便想要粪土了。”钱盛嫣甩着胤禛的手,一步一步走在后湖边上,“皇上便专心做自己的事情,无愧天地,无愧先帝的嘱托便好了。”

这会儿胤禛才明白她竟是拐着弯在劝自己,他忍不住心中一暖,更握紧了些掌中的小手:“好。”他顿一下,又道,“朕定会努力的。”

“皇上是好皇上,但是更要保重龙体。”钱盛嫣又赶紧劝道,甚至一不小心吐露了心里话,“皇上多执政几年,对千秋万代来说都是最好的事情了。”

说完,她自知失言,便有些惴惴的看向胤禛,胤禛却笑起来,又重新甩起牵着她的手。

他的目光温柔极了,声音也很温柔:“好。为了嫣嫣,朕也要多活几年。”

“皇上!”钱盛嫣跺脚,胤禛便笑起来,下一刻,又拉着钱盛嫣忽然大跑出去。

跟着两人身后的苏培盛和青雪急急跟上,但青雪一时不察,被脚下不知什么东西险些绊倒,还是苏培盛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的腰她才没趴在地上。

青雪:“……谢谢苏安答。”

“不必客气。”苏培盛笑眯眯放开手,看了眼越走越快的帝妃二人,压低声音道,“今儿怨我了吧?”

青雪未答,只横了他一眼。

苏培盛笑起来:“皇上当时那火你也听见了,除了皇贵妃,还有谁能劝住皇上?”

“那你……”青雪想说那你也不能拿皇贵妃去挡火,但想想苏培盛的为人,算了,说也白说。

苏培盛便又嘿嘿笑起来,毫不吝啬的大加称赞了钱盛嫣一顿,还顺便夸了青雪不少,总算夸的青雪面上怒容少了些许。

雍正四年,似乎注定是一个多事之年。

五月,梅州大埔县疫,直隶献县疫。

胤禛虽然心累,却依然能有条不紊的处理这些,民间的声音渐渐也小了下去皇上谋反夺位?能有《我与孝懿仁皇后不得不说二三事》有趣吗?能有《诚亲王的黑历史》刺激吗?能有太后秘辛更令人遮遮掩掩却欲罢不能吗?

钱盛嫣点子出的直接,但到了那群玩政治的人手里,一点点风声慢慢放出去,民间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疑惑,再到恍然大悟,最后连皇上继位正不正都无暇讨论了。

紫禁城的事情,总是引人遐思,也更有趣一些。

只是好不容易等到疫情平息,水患却又来了。

因着长江年年修年年涝,胤禛发了大火,特派了十三去南方亲自查看,总理水利营田事务。

经过十三一秋冬的实地勘查,从疏通河道,筑堤置闸,开引河,开挖入海直河,到区域田土疆界,开挖沟渠,他都详细规划,制成水利图进呈。

经奏准,胤禛还特别设立了营田水利府,将直隶诸河分为四局管辖。十三数次亲临水利府指导,修河造田,辟荒地数千里,募民耕种。

“若天下之臣都如怡亲王一般,大清再无后顾之忧。”胤禛叹道,大笔一挥,赐御书“忠敬诚直,勤慎廉明”榜。

政事忙着,家事也没闲。

民间对雍正即位再无兴趣之后,胤禛抓紧机会,召见诸王大臣,以长篇谕旨,历数胤禩、胤禟、胤禵等罪。

之后,他更是直接将胤禩、胤禟、胤禵之罪状颁示全国,议胤禩罪状四十款,议胤禟罪状二十八款,议胤禵罪状十四款。

自此,胤禩和胤禟全都被囚禁于宗人府,围筑高墙,身边留太监二人。

而弘时,亦在其中。

雍正四年六月十八日,胤禛下旨:弘时为人断不可留于宫庭,是以令为允禩之子。今允禩缘罪撤去黄带,玉牒内已除其名,弘时岂可不撤黄带。著即撤其黄带,交与允祹,令其约束养赡。

早就得知消息已经惊讶过去的王公大臣此时还算平静,那些刚知道当今皇上竟是连犯错的长子都能不要的百姓却又开始议论起来。

此间种种,繁杂却又艰难,对钱盛嫣来说,唯一的好事大约就是……佛尔果春和那张晴岚总算“分手”了。

第331章 公主嫌弃

“别说他了,颅内有疾。”佛尔果春一边给弘晱擦嘴巴上沾的花生屑一边撇撇嘴,很是不屑。

钱盛嫣却很纳闷:“为什么这般说呢?前段时间不是还诗好画好人才好的?”

“额娘……”佛尔果春无奈的看了钱盛嫣一眼,钱盛嫣抿唇笑了一声,让人带弘晱出去跑跑,然后拉着佛尔果春的手道:“额娘实在好奇,这宫里长日无事的,你给额娘说说。”

她这般一软和,佛尔果春便不拒绝了,而且小公主原本也是个洒脱的性子,这会儿和亲娘吐槽起“前男友”也毫不含糊:“我早觉得他有些问道了。六月份那会儿,直隶不是有地方出了疫情?当时四哥急的翻读医术彻夜不眠,连向来只喜欢玩闹的五哥都边和四哥一起看着医书边不时往太医院跑,皇阿玛更是都歇在勤政殿了。”

钱盛嫣点头,那段时间,她见弘历的时候弘历唇角着急的燎泡藏都藏不住。

“张晴岚这狗东西,却在担心今年的乡试会不会被疫情影响不能按时进行。”事情过去三四个月,佛尔果春现在说起来还很气,她一丢手中把玩的花生,“这也罢了,我理解他备考多年,心中急切,但额娘知道他乡试之后与我说什么吗?”

听到这里,钱盛嫣已经不喜了,她摇摇头,蹙着眉道:“说什么?”

此时再提,佛尔果春还是能被气笑:“他乡试得了头名,自觉未来可期,便与女儿说起以后来。”

“哦?”钱盛嫣一挑眉,张廷玉改变想法了?

“他说,他家中原本是想等他考中功名之后再议嫁娶之事的,但不同意他做额驸,想让我和他一起去他家里,向他父亲陈情,希望他父亲能答应……”

佛尔果春给自己说恶心了:“他这是怎么想的?还让我去求他,我求……”

她闭了闭眼睛,好歹不是才发生的事情了,她也稍微能缓和些情绪,但还是怒道:“我还求他父亲?那不是他身为男子该解决的事情吗?若他家中一开始便不同意他做额驸,他为何又要来和我在一起?还等着我去求,他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