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拦她。”胤禛站在侧前面,浑身气压沉沉,他怒声道,“都不许拦她!”
李氏一见胤禛出来了,先是大哭一声,又匍匐着爬过来,一双眼睛淬了毒似的从钱盛嫣身上略过,又哀求的看向胤禛:“王爷与臣妾也算相伴多年,难道对臣妾一点儿信任都没有吗?”
“本王就是后悔太过信任你!”胤禛冷声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查清,你娘家嫂子的表哥做了什么,还需本王一一道来吗?”
“王爷……”李氏真有些慌了,她马上使出撒泼大法,“王爷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明白啊!臣妾只是命人采购了上好的棉絮给阿哥们做新衣,旁人黑心,臣妾是被蒙蔽的啊王爷!”
钱盛嫣忍不住撇了撇嘴。
好家伙,自己娘家嫂子这就成旁人了。
“臣妾身为府里的侧福晋,平日自然要多照拂阿哥格格们,难道给孩子做件衣服也有错吗!”李氏继续大喊大叫道。
胤禛冷笑一声,也不再和她多言:“本王看,许你侧福晋之位还让你多了些不该有的野心!弘时是你教导无方,还敢构害府里的其他阿哥,李氏!你好大的胆子!”
李氏还要辩解什么,胤禛一个眼色抛过去,苏培盛赶紧上前命人捂住她的嘴。
“李氏,”胤禛抿了下唇,还是沉声说道,“突发急症,不便见人,需常年卧床,难以胜任侧福晋之责,着降为庶福晋,以便其安心养病。”
“王爷!!!!!”李氏一把扒下捂嘴的嬷嬷,不敢置信的大喊道,“王爷,王爷!求王爷看在弘时的面子上……”
“你以为,若不是因为弘时,此刻你还能在这里与本王说话?”胤禛过了气头,此时只觉得深深的厌倦,他摆摆手,“送李庶福晋回院中养病,无事不得外出。”
“王爷!王爷!三格格马上就要出嫁,臣妾不能不在场啊!”李氏已经顾不得什么位份了,她慌忙起身挣扎着,“那是臣妾唯一的女儿啊!”
“本王的女儿,有你这样的生母才是丢脸!”胤禛毫不留情斥责道。
“王爷!”李氏凄厉的叫了一声,但见胤禛毫不犹豫转身离去,她状若疯狂的就要扑上去拉他,但却又被人拦住。
李氏一双眼睛癫狂的扫过众人,忽然又一下子站起来,冲着钱盛嫣狂奔而去:“是你!是你这个小贱人!你与王爷说了什么?是不是你与王爷说了什么?贱人,贱人!想夺我的侧福晋之位,你也配!”
钱盛嫣被她扭曲的表情吓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婢女们也赶紧凑了上来齐齐围住钱盛嫣将李氏隔绝在外。
胤禛反身回来牵住钱盛嫣的手,蹙眉看着李氏被人拉走,又看了看钱盛嫣:“委屈你了。”
钱盛嫣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她现在对李氏没什么感觉,原本的憎恨也好愤怒也罢,在看到刚刚这一幕后便也算了。
但取而代之的,却有一种淡淡的兔死狐悲之感李氏生育三儿两女,曾经也是胤禛宠爱之人,如今却……
她又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不能这样想。李氏如此,全是她自己作的,若她没有坏了心思去碰别人的孩子,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不其然的,钱盛嫣又想起了福晋与李氏相比,乌拉那拉氏勉强算得上是善良,至少今日乌拉那拉氏的所作所为,既将李氏的“黄心棉”扯了出来,又没真的把三格格的婚事填进去。
这大概也是经历这么多,乌拉那拉氏却还能安坐福晋之位的原因吧。
“想什么呢?”胤禛捏了捏钱盛嫣的手,她一瞬回神,又抿唇犹豫道:“妾正想着,耿格格……是否要从日天琳宇中搬出来?”
“也好,就去淡泊宁静和其他格格住在一起吧。”胤禛随意的说道,“正好将弘昼直接搬到西峰秀色。”
钱盛嫣:……
才两岁就要去上全托学校了,好惨。
她深怕胤禛下一句又要把弘历也要搬走,赶紧问道:“三格格的事儿,是否该准备起来了?”
胤禛点点头,沉默片刻后,却又问钱盛嫣:“你觉得……福晋此人如何?”
第107章 不同打算
福晋如何?
福晋如何也不管她的事儿呀!
钱盛嫣腹诽着,嘴上却答道:“福晋是个好人。”她犹豫一下,又加了一句,“妾知道当初她接妾和弘历回来时,是想抱养弘历的,但……即便如此,福晋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孩子的事情。”
胤禛“嗯”了一声,沉默片刻后又来捏她的脸:“爷看你才是最好的那个,别人欺负你你气过就忘了,对你的一点点善却能一直记得。”
“……也没有吧?”钱盛嫣还觉得自己挺睚眦必报的。
胤禛又捏了下她的脸颊,无奈叹道:“刚刚是谁还在同情李氏呢?”
钱盛嫣:……
也,也不算吧?
看她讪讪,胤禛也没多说,只又轻轻揉了把她的脑袋:“传膳吧,明日还要安排弘昼的住处。”
这话说的似有别的意思,钱盛嫣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妾来安排吗?”
走在前面的胤禛回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清清楚楚几个字:要不然呢?
钱盛嫣:……
好吧。
她还以为胤禛问过她对福晋的看法后就会将福晋放出来呢,毕竟五阿哥天花之事已经查清,而且乌拉那拉氏还用三格格的婚事为自己换来一线机会,显然现在胤禛对其也多了些信任。
毕竟乌拉那拉氏养了弘昼两年,弘昼的住处交给她去收拾似乎更顺理成章一些,但既然胤禛没有这个想法,钱盛嫣也没办法。
两人用过晚膳,又去看了弘历和佛尔果春,与此同时,李侧福晋的事情也传遍了整个园子。
乌拉那拉氏站在院子中间,那一地的碎瓷片还未收拾,但是此时她再看着这些东西,心中却只余舒畅。
妍若走过来给她加了件披风,含笑说道:“奴婢好久没见主子这般笑过了。”
乌拉那拉氏叹了一声:“是啊,自吴嬷嬷离开之后,我也很久没感觉这般松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