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怎么了?”,严妈妈悄悄和田福嘀咕道:“方才回来时不还和郡主处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转了态度?”
田福也是一脸莫名:“永宁王为救姑娘兵围镇抚使司,好不容易将姑娘带回桃坞,我听说回来时姑娘还和永宁王同乘一辆马车,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呀?”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张太妃心里尤为不是滋味。
虽然心里很窝火,但她也清楚这是儿子自己做下的孽,怨不得那丫头。
哪家姑娘无端被退了亲不恼怒的。
心疼的上前将傅云霓抱了起来,张太妃先是安慰道:“阿霓,你叶姐姐现在心里有气,咱们先回去。”
傅云霓泪眼迷离的望着叶绾姝离去的方向,眼里尽是不舍,可还是强行被张太妃抱着离开了桃坞。
“大娘,您也要走吗?”
城里刚出了这么大的动荡,楚茵担心二人安危,忙不迭起身去挽留:“绾绾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郡主留在桃坞会有危险。”
“我理解她心头的苦衷。”,张太妃拦住众人:“大家留步吧,我会告诉永宁王那丫头的意思。”
虽未直接袒露身份,但也间接告诉了众人自己是永宁王府的人。
她们要走,赤峰营自会护送,也无需再担心,楚茵和严妈妈只得目送着张太妃带着傅云霓离去。
待得母女二人身影消失不见,楚茵回到膳厅内看了眼桌子上刚热好的饭菜,挑了几样叶绾姝最喜的亲自送去了芙雅棠。
见叶绾姝靠在枕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楚茵摆好饭菜,上前安慰道:“绾绾,你这些日子受了不少的苦,方才不还说想吃东西,就算有心事也别和自己肚子过不去。”
搀扶着她到餐桌边坐了下来,楚茵一边给她夹菜,一边继续劝说:“好歹是大娘的一番心意,听说你今日会回来,她下午就开始张罗了,你多少吃点吧。”
“我与大娘不过是萍水相逢,没想到她待我如此厚重。”,叶绾姝叹了口气:“方才倒是我疏忽了,冷了她的心。”
心里正觉有些愧疚,楚茵将张太妃带着傅云霓一起离开的事道了出来,叶绾姝顿时生了警觉。
再想到前些日子张太妃和傅云霓无比亲近的模样,叶绾姝心头大致可以断定,“大娘”就是永宁王府的太妃。
“你说大娘是张太妃?”,楚茵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但又觉得这个猜想很合理:“郡主和大娘在一起的确是亲近得不一般,若不是母女反倒有些说不过去了。”
再想到那样一位尊贵之人,竟然屈尊到桃坞来当下人,楚茵吓得深深蹙起了眉头:“绾绾,你说张太妃这是何意啊,她这样接近你有什么目的吗?”
“怕是为了入主临安。”
在楚茵面前,叶绾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傅明池退婚一事如实讲述了一遍。
楚茵听完,气得愤懑不已的拍了拍桌子:“这人简直比顾家兄弟更恶心,她想借着你阿爹上位,却连娶你都不肯,只想利用你。”
霎时间,开始无比担心她的安危,楚茵连忙道:“绾绾,要不你还是回季家去吧,不管怎么说,季伯父都是你的亲生父亲,他膝下无子,往后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总不会加害于你。”
“我既然离开了临安,就不会再回去。”
叶绾姝道:“阿茵,我们说过要一起在越州过安生日子的,你不用担心,既然他能利用我,我也能利用他。”
楚茵认可着点了点头:“顾家小公爷太跋扈了些,的确是需要人好好治治他,如今的大邺朝敢和顾家叫板的怕是也只有永宁王府了。”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要在这两大“恶势力”之间夹缝求生。
叶绾姝先是将傅明池前阵子送来的银票取出五十万两交到楚茵手上。
“阿茵,齐家如今已经覆灭,你的嫁妆银子也夺了回来,既然你打算继续留在越州,还是得给伯父伯母写封信报个平安。”
楚茵也没想到自己折进去的嫁妆还有回来的一日,激动的抱着叶绾姝,满含热泪道:“绾绾,这辈子有你真好,往后我们一定要在越州闯出一片天地。”
“这些事可不只是口头上的豪言壮语。”
叶绾姝又将廷封给的二十万两银票交到她手里,沉声道:“接下来你和田叔、严妈妈他们商议着,多招些人手,咱们桃坞还得要靠自己人,永宁王府的人不能再倚仗。”
经历过这些事,楚茵也觉得是该好好经营一份事业,叶家在雨花镇的制香产业规模虽然不大,但完全可以发扬光大,要是再将叶家以往的产业经营回来,待得重回巅峰,就算是官府也要敬畏几分。
“绾绾,你放心吧,这事我会尽心尽力的替你办好。”,楚茵信誓旦旦道。
第114章 太妃的决心
天色渐明,嵇康县北郊的帅帐内,此时仍是一片哗然。
看着殿下胸腹前那肿得乌黑的箭伤,军医急得额间虚汗直冒,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精力,才在拂晓时终于将箭头取了出来。
看着军医手里的箭头,祝文才欣喜的急着上前询问:“军医,殿下怎么样了?”
军医颤颤巍巍的从床榻边走了过来,精疲力竭道:“殿下伤势太重了,箭簇虽已取出,恐怕要醒来还得些时日。”
祝文才和聿白面面相觑着,皆是深深的蹙起了眉头。
“这事绝不能走漏了风声。”
聿白提醒道:“方才嵇康县县令来报,说顾庭琛已差人准备召薛玖班师,京师来的官员也不少连夜赶往附近州县,恐怕整个越州官场将会迎来一场大的风暴。”
“怕什么,风浪越大,反而对咱们殿下越有利。”
祝文才道:“殿下早就想将琰王安插的那些狗腿子清除出越州,横竖殿下行的端坐的直,也不怕查,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整顿越州官场。”
“可殿下眼下正昏迷着呢。”,聿白说道:“殿下的确不怕被人彻查,就怕有人趁人之危,知道殿下昏迷不醒,故意栽赃陷害。”
话音刚落,忽见张太妃行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两名赤峰营的副将,其中一人抱着睡熟的小郡主。
“太妃,您怎么回来了?”,祝文才一脸诧异:“连小郡主也接回来了,如此殿下醒来哪还有托辞去桃坞探望叶姑娘?”
张太妃正生着闷气,懒得理会这夯货。
默默走到床榻边,看着重度昏迷的儿子,忐忑不安的问道:“殿下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