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为薛镇抚使效劳,自该时时想着为大人分忧。”
齐云笙立即摆出一副刚正不阿的态势:“永宁王府养兵自重,独占越州五十余县,经营越州长达上百年,看似对朝廷忠心耿耿,实则早已成为我朝心腹大患,不得不防。”
这话俨然说到了顾庭琛的心坎里。
当年明德皇帝登基后,为了打压大邺开朝皇帝太宗一脉,刻意将太宗一脉远放越州,本是为了排斥太宗子孙,没想到竟让这群冷门宗室成了大邺朝尾大不掉的外藩豪强。
四十年前,北寇大举南侵,先帝被迫亲征,却战死沙场,北寇趁势攻破大邺国都,太后不得不带领宗室和群臣南渡,退居临安。
这几十年大邺朝与北寇战事不断,根本无暇顾及永宁王府,太后和新帝虽继续冷落永宁王府,却又不得不倚重越州军的势力提防东部海匪和百越蛮夷作乱。
他此次前来,必当为朝廷剪除永宁王府。
望着身旁暗卫,顾庭琛胸有成竹,当即吩咐道:“既然齐秀才替咱们摸清了永宁王的底细,你多安排些死士去送一送永宁王,我要他此次有去无回。”
“是。”,暗卫应声而去。
齐云笙故作惊讶:“御史大人,莫非你是想要行刺永宁王,这可不是小事,万一被永宁王警觉,必会后患无穷。”
顾庭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齐秀才这脑子怎么突然又不好使了,眼下海患严重,万一那些不长眼的海匪误打误撞碰上永宁王,两边火拼也是合乎常理的。”
“妙啊。”,齐云笙忍不住恭维道:“御史大人此计甚妙,等到诛杀了永宁王,咱们再去找叶姑娘清算旧账不迟。”
“清算旧账?”
顾庭琛对他这话颇有些费解,但转念一想,绾绾离开那夜算计自己,带着穆卿卿一起离开国公府,如今还打算彻底抛下自己,这笔账是该算算。
恐怕得早些和她把亲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瞥了眼齐云笙,顾庭琛肃声问道:“表姑娘现在情况如何?”
齐云笙以为他是急着找那小贱人算账,沾沾自喜的拱手答道:“启禀御史大人,叶姑娘现在居住在雨花镇外的桃坞,据说准备和状元郎成婚。”
“纪昀泽?”,顾庭琛满目鄙夷的摇了摇头:“这书呆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看来在临安给他的教训还不够。”
目光阴鸷的捏紧拳头,他立即吩咐道:“去将那书呆子绑来,这次我要亲自教训教训他。”
“御史大人,那可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方才我听信使来报,状元郎已差人前往省府送信,准备执掌省府学政。”
齐云笙深深蹙起眉头:“纪学政并无过错,如此待他怕是会惹来非议。”
“没有过错不会给他寻点过错?”,顾庭琛不耐的瞪了眼齐云笙:“区区一个学政就将你怕成这样?”
齐云笙看出顾庭琛是想对付纪昀泽,这种尚未履任的新官,想要拿捏简直易如反掌,如今得罪了永宁王,他自不能错过讨好顾庭琛的机会。
“对付一个书生何须劳烦御史大人亲自动手,在下倒有一计,定让御史大人满意。”
朝着顾庭琛会心一笑,顾庭琛顿时心领神会。
他倒想看看薛玖倚重的人究竟有何本事,欣然将此事交给了他去办。
第99章 又是永宁王作祟
从桃坞回来后,纪昀泽激动的不能自已,双手压着冬荣肩膀喃喃自语道:“冬荣,叶姑娘终于答应我求亲了,你快煽我一巴掌,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冬荣无语的揉了揉眉头:“公子,你没有做梦,这都是真的。”
回来也有好几个时辰了,公子还是没有接受这事,一直重复着问他,本是天大的喜事,反而让他有些头疼了。
纪昀泽仍是不停搓着手心,着急吩咐道:“去将陛下赏赐的所有细软整理好,明日我们到县里置办一处最好的宅子,再让族老们多备些聘礼,虽然仓促,但我绝不能委屈了她,一定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进我纪家。”
冬荣笑了笑:“公子,叶姑娘分明就不是看重这些的人,她要是在意这些世俗之物,早就选择永宁王和顾家两位公子了,只怕她盼的仅是你一心一意待她。”
“我自然清楚这一点。”,纪昀泽不以为意:“正因如此,我更不能辜负她,一定要将我能给的一切都给她。”
冬荣最是清楚自家公子对叶姑娘的心意,当初若不是她慷慨相助,公子哪有今日,如今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掏给了那姑娘。
他也盼着叶姑娘能早日嫁入纪家,如此家中便算是有了当家的主母娘子,往后纪家才能更加的欣欣向荣。
只是公子现在兴奋过了头,压根不知晓如何讨姑娘家欢心,他笑着提醒道:“本也是仓促间定下的事情,公子何必再着急,横竖有银子在手里,不如等叶姑娘入府后看她喜欢什么样的宅子再置办不迟。”
“你说的有理。”
纪昀泽也察觉到自己疏忽了,连忙点了点头,之后和冬荣一道置办了桌酒菜决定好生庆贺庆贺。
和冬荣虽是主仆,但纪昀泽向来将他当作自家兄弟一般看待,亲自为冬荣斟了杯酒,望着他脸上的疤痕,纪昀泽忍不住感慨起来。
“冬荣,你为我吃了不少苦头,等叶姑娘嫁进来后,我会和她商议,请她为你早日赐一门婚事,往后你定要好好助她打理好府中事务,别让她操太多心。”
冬荣点头:“公子放心吧,族里对公子格外看重,这次赠了不少族产,等叶姑娘过门后,小的问过叶姑娘再一一置办。”
“你考虑得很周到,定是要处处合她心意。”
冬荣办事,纪昀泽向来是放心的。
只是一想到马上就能迎娶叶姑娘,他这激动的心情始终难以平复,怕是要彻夜难眠。
“冬荣,今夜你定要陪我不醉不归,明日我们一道去准备迎亲的事宜。”,纪昀泽满心欢喜的说道。
“好。”,冬荣也欣喜的应了声。
自打老爷过世后,已经许久未见到公子这般开心了。
十年寒窗,公子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不仅得到陛下器重,还能娶到心仪的姑娘,这样的日子的确值得好好庆贺。
两人在屋子里推杯换盏,聊着陈年往事,不知不觉间已有了几分醉意,看着冬荣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纪昀泽无奈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又喝了几盏,一阵醉意袭来,晕晕乎乎的也倒了下去。
此时,房门忽然打开,像是有人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