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料到夜色已晚,卢宛却仍旧坐在案前看书,谢行之微一挑眉,有些?纳罕看了看她。
由身后跟随着的内侍解去带着夜间寒意?的外裳,谢行之沉步行至卢宛身旁,与她一同坐在案前。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心情仍旧有些?闷闷的卢宛,此时此刻,心里还是有些?暗暗的烦闷与吃醋。
觉察到卢宛郁结的情绪,谢行之展臂,将她揽入怀中,静静地抱着她。
男人带着清浅木质香的温暖怀抱,让有些?别扭的卢宛鼻腔酸涩,她抬眸,瞧了瞧正垂眸看着自己的谢行之,轻颤的眼睫又有些?濡湿。
指腹揉了一下面前微仰面容的卢宛的侧颊,谢行之垂首,在卢宛唇上亲了一下,将她往怀中抱得愈紧。
不轻不重含.咬着卢宛的唇,谢行之的眼眸紧盯住面前近在咫尺的卢宛,有些?含糊地低沉问道:“宛儿,你怎么了?”
觉察到谢行之在自己身上有些?轻慢游走的长?指,卢宛有些?气喘吁吁,意?.乱.情.迷。
她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人,半晌,正当她终于摆脱了那仿佛漩涡一般的缠.绵时,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被打横抱起。
有些?轻颤的纤白指尖抵在抱着自己的男人的宽厚肩头?,卢宛面容带着难掩的红晕,摇了下头?,气息不稳道:“沐浴……妾还不曾沐浴……”
看着有些?娇.软.无.力的卢宛,谢行之心中软若春.水,他低头?,轻咬了一下卢宛莹白如玉的泛红耳垂,将她抱去浴间……
朦胧隐约的帐幔落下,卢宛有些?绵软地躺在床榻上,半拥着绸被,轻阖着眼眸,面容绯红,正浅浅地喘.息着。
瞧着怀中依偎着自己,柔若无骨,已经?没力气了的卢宛,手中拿着她的寝衣,原本要为她穿上寝衣的谢行之,眸色忽然?变得晦涩幽深起来。
疲倦得厉害,有些?半醒半寐的卢宛,觉察到身旁之人正抱着自己躺下,她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忽地赧然?睁开眼眸,面容红得仿佛煮熟了的虾子一般。
瞧了一眼自己被丢放在一旁的寝衣,卢宛羞赧得无地自容。
她抬眸,有些?嗔地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谢行之,正想要抬起手,却被面前的男人探手,握住了芊芊玉指。
在卢宛神色微有些?茫然?时,谢行之低沉沉轻笑?了一声,带着她被自己握住的纤瘦手指,蜿蜒而?下,然?后深深吻住了她柔软馥郁的唇瓣,覆上了她……
一片教人窒.息的灼热与颤栗中,卢宛脑海里乱得一团糟,却敏锐地觉察到,男人正带领着自己的手,将他放进自己。
面红耳赤得愈发厉害的卢宛睁开眼眸,眼波流转,水光潋滟的眼眸中,仿佛带着对面前男人是个?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登徒子的羞恼。
吮.吻着卢宛嫣红柔软的唇,发觉她倒映在自己眼中,羞怯又有些?气恼的模样,谢行之喉间溢出一声有些?含混的,低沉的笑?来,看着他带着汗湿,滚动的喉结,不久,卢宛复又陷入上下失守的迷.离的漩涡之中……
一片旖.旎的香暖馥郁中,脑海有些?迷迷糊糊的卢宛,仿佛伴随着春暖融融而?绽放的一枝雪白的梨花,媚.骨清艳天?成……
白日里的烦恼都被涌起的愉快冲散,心中却仍旧甜蜜与酸涩参半,难耐地拥.吻.着面前亲密无间的爱人,她在心中有些?迷蒙微酸地想,无论什么,因为如今炙热的爱,她都愿意?接纳,包容他的所有,所有所有……
……
一个?月后。
时辰并不晚,但却已经?天?光明亮,卢宛有些?娇慵地趿上自己放在脚踏上的绣鞋,有些?懒洋洋地站起身来。
抬眸,瞧着已经?由内侍侍候着,穿好衣衫的挺拔高大?的男人,卢宛浅浅笑?了一下,然?后走到谢行之面前,拿起宫人漆案中放着的玉冠,眸中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
垂首看着面前的卢宛,谢行之弯唇笑?了一下,在她有些?期待的眼神中,他微微弯身,让她踮起脚尖,堪堪可以够得到他的头?发。
为面前的谢行之在线条分?明的下颔系好束带,卢宛有些?依依不舍地挽着他的手,依偎在他身旁,看着他,轻声问道:“陛下明明今日休沐,为何要这般早离开昭阳宫呢?”
看着面前对自己如胶似漆的卢宛,谢行之握住她的手,眼眸中,带着几分?浅淡的不舍。
垂首,在卢宛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谢行之摩挲着正看着自己的卢宛的面容,抬手抱住她,声音有些?低沉地柔声道:“今日有事,等朕处置好,便?回来。”
听到面前的谢行之这般说,卢宛仰首看了他一眼,见他似隐隐有些?凝肃的神色,她浅浅笑?了一下,颔首,认真道:“嗯,妾在昭阳宫等陛下回来,陛下早去早回。”
看着面前娇小貌美,处处无不可爱的妻子,谢行之眷恋温柔地垂首,在她馥郁的发顶亲了亲,不再言语。
旋即,他松开握着的她的手,转身离开昭阳宫的寝殿,卢宛的目光,柔和落在他离开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走出昭阳宫,谢行之面庞上的神色,倏尔变得冷漠肃杀起来。
想到昨日深夜收到的,誊写着卢宛小字的t?诗句的旧书以及画像,还有暗卫所探查到的,渐渐水落石出的证据,谢行之神色愈发晦涩难看。
谢行之未曾想过,能看穿风波诡谲的阴谋诡计的自己,有朝一日,会?像被鹰啄了眼睛的精明猎人一般,陷入困境。
因为谢辰的年长?,与他一直以来所表现出的内敛沉默,看上去与世无争,从?不结.党.结营,所以,近几年以来,谢行之一直将他带在身旁历练,从?未过分?防备于他。
在谢行之心中,谢辰虽然?不是他最看重与器重的孩子,天?资亦看起来平平无奇,将来或许注定只是一个?偏居一隅的富贵闲王,但,他还是不想他太过于懦弱不成器,荒废了将来他的封地。
只是不曾料到,原本看起来怯懦无能的谢辰,他的好二儿子,竟然?有这样狠辣的狼子野心!
想到一年前,被谢辰栽赃陷害而?除掉的侍卫总管,与新?任的,从?命于谢辰的侍卫首领,谢行之墨眸深处,翻涌着无尽的熊熊怒火。
周身气息寒冷如冰,没人敢来触此时此刻,谢行之的霉头?,心腹的内侍战战兢兢,亦步亦趋跟在这位冷戾暴怒的陛下身后,想到插手宫中安全,监守自盗,想害陛下的二殿下,他的心中便?是一片胆战心惊的后怕。
二殿下如今虽然?是众皇子序列中,陛下的长?子,但却并非是嫡子,按照礼法,将来名正言顺继位的嫡长?子另有其人,实在让人不明白,为何二殿下会?做这种教所有牵涉其中的人都掉脑袋的糊涂事。
想到将会?血流成河的情形,内侍一面庆幸世事不曾如二殿下所料,否则宫变之后的暴.乱,被诛.杀的定会?有自己,一面觉得心惊肉跳,劫后余生?好在从?始至终,冷酷无情的陛下从?未真正相信任何人,在遇.刺时,潜伏的暗卫出现,杀.退了当场想要自刎,这一个?月以来,一直昏迷不醒的刺.客。
如今,追查到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分?明地指向几年以来,陛下亲自历练教导的二殿下,这样铁证如山的证据,怎会?让一直以来顺者昌,逆者亡的陛下能容忍下去。
……
受召进宫的谢辰在宫门前下了马车,他看着面前严阵以待排列着的两队兵士,平静的面容上,竟忽地流露出堪称温文和煦的笑?容来。
看着面前的这位二殿下,始终保持着戒.严状态的兵士长?上前,肃穆恭敬地对他抱手行礼道:“二殿下,请罢。”
仿佛未曾意?识到面前的兵士长?的紧张肃穆,谢辰笑?意?浅淡地点了下头?,倒甚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很是配合,解去身上所有可能是武器的小物件。
兵士长?偷眼看了看走过自己身旁的,一袭淡青衣衫,风流俊秀的二殿下,在心中猜测着,或许二殿下这般平静地听之任之,是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实际上,他们除了得到命令,要将二殿下押送到宣室殿,对于其他的,皆是一无所知。对于兵士长?而?言,他所知晓的,只是这一次,二殿下仿佛犯下了什么弥天?大?祸,宫中似笼罩在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云密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