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动手，便让人心凉，气馁，最后无望放弃。

李清蓉闭了闭眼睛，好一会才睁开眼睛：“信中可有说，派谁来柳城照顾我父亲？”

“钟姨娘。”翠儿小心翼翼的开口，提起这三个字，显然还有些气愤。

李清蓉看了看翠儿：“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

翠儿低头：“似乎还提及您年岁也到了，该回京了，免得在外面教养不如京城。”

李清蓉拿帕子的手微紧：“可提及几月份回去？”

“说是十月启程，回去正好可以在家中过年。”翠儿开口。

李清蓉的所有声息却是全都消在十月里。

上一世也是十月启程回的京，只是那时候，是因为母亲过世，送灵回京，还想着这一世不回京城了呢，没想到，这事情竟是早就定下的。

也是，永宁伯府的女儿，都是有用处的，哪里能浪费在外面，自然都是要回京，捏在手中。

她本想平静一世，既然到头都是逼着回去，那这一次，也别怪她不客气了。

李清蓉压下心中的波动：“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瞒着我，没同我说的。”

李清蓉说着微微一顿，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翠儿：“你可想好了，我说过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真没了。”翠儿看着李清蓉，脸色微白：“对了，夫人，夫人想带您去您外家，似乎是为了将您许给舅老爷的表二少爷胜哥儿。”

李清蓉手一松，手中的帕子飘落在地。

她对于母亲的生死之所以平静，除了知道母亲会死在这段时间外，便是因为恨，恨母亲明知道京城的可怕，却胆小到自己去死，也不为儿女早做打算，却从不曾想过，母亲也曾努力过了，显然，努力却没成功，进而压垮最后一根稻草，完全绝望罢了。

李清蓉手微微发颤，说不出一句话，好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大夫的声音：“小姐，你母亲的药熬好了。”

李清蓉深吸一口气，吩咐翠儿：“去将药端进来。”

好在她终归没有因为怨恨，做错什么，拼命的早上一日送了母亲过来，只希望母亲能一丝幸运，活过来。

第4章：针灸

衙门大院

陈达走入屋子中，见苏卿谕在屋中就着油灯处理公务，快走几步：“大人，已经审问了那群刺客。”

苏卿谕抬头。

“五个活捉的刺客里，三个服毒自尽，剩下两个，只是两个说的幕后之人不同，一个说是江南府台，一个说的是那人。”陈达说到最后声音变小：“只是审出来的东西就是交上去，对江南灾银案恐怕也没什么作用，到底没有什么账簿一类的证物和直接证据。”

“随我们进城的那几人的身份可查了？”苏卿谕不置可否。

“已经查了，那姑娘姓李名清蓉，确实是李县令的女儿。”说话间陈达微微一顿：“那李清蓉和您说的话也没有参假，这李县令还真是永宁伯府的老四，不过是庶子，说来混的也够惨的，原本是江南新城的县令，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就被弄到了柳城这样的穷乡僻壤。至于和您外家永定侯府，关系挺远的，京城联姻，真要像她那么算，估计所有家族都是亲戚了。”

“江南新城？”苏卿谕注意力却没在后面的话：“我记得江南灾银案也牵扯到新城了。”

“是，不过这李明贤李县令在这事情发生前被放到了新城。”

苏卿谕终于将书放下：“等李清蓉给她母亲看诊完，将她带过来。”

“您不会真信了那小姑娘的话吧。”陈达忍不住开口。

苏卿谕没理会陈达。

陈达应了声是，退出几步，想了想，终归开口：“大人，我看那姑娘恐怕是蒙您的，若真是如此，还请您别怪罪，属下派去跟着那姑娘的人回来说，对方母亲状况确实不好，恐怕闹不好，就没了，估计也是急了，才开口说那些话。”

“李清蓉如今守着她母亲？”

就在陈达叹气，觉得苏卿谕不会开口时，苏卿谕冷冷的声音响起。

陈达赶忙点头。

“那便派人先让李县令过来。”

李清蓉并不知道衙门大院发生的事情，小心翼翼的喂着母亲喝了药，望着母亲眉头勉强松开一些，才将碗收起来。

这药并不好喂，几乎大半被她手帕吸收了。

“大夫说药里面加了专门止疼的乳香，看样子还真有效果，夫人喝了，眉头都平整了，不像之前那般皱着。”翠儿讨好着说好话。

李清蓉并不理会：“去将大夫请进来再给夫人看看。”

翠儿见没讨好上，也不敢多说什么，应了一声是，便赶忙出去。

大夫显然一直等着，几乎是李清蓉将药碗放到桌子上，便随着翠儿走进来：“听说夫人已经将药喝了？”

李清蓉放下湿透的帕子：“是喝了，但只喝了三成。”

大夫眉眼微松：“已经不错了，我还以为会一点都喂不下去，能灌下去一些已是运气，运气坏的，那是疼的连药都用不下，最后疼到猝死。”

李清蓉敛下眉眼，上一世母亲就是疼到失去声息。

“那是我家小姐孝顺，亲自一点一点喂，就是夫人喝了又吐，还是不厌其烦，才能喂下这么多。”翠儿赶忙插嘴，说完还看向李清蓉。

李清蓉看向大夫：“我母亲喝了药，是不是就好一些了？”

“具体的还要再看看。”大夫没有点头，只是看向苏氏。

李清蓉会意，挪开位置，让大夫给苏氏看诊。

过了一会，大夫才开口：“勉强算是缓回来，但要确定无事，还要再看上两个时辰。肠痈这样的病，即便是我也不好判断，总是看气运的，运气好，便救回来，运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