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悄然一片,桌子上的烛台只照亮了方寸的地方。沈休寰走到床榻前,隔着轻薄床幔,看到了侧躺在里面的楚枫。
不知是不是软息丸的作用,一些留在他肩胛背脊上的陈年伤痕都已褪去,肤色莹莹,透出一些粉意。沈休寰握住帘子却没有掀开,隔着那雾气似的一层,看着薄毯搭在身上,半遮半露的楚枫。
因为近来被他养在别院里,楚枫身上江湖的草莽气都淡去了不少,靠着手臂侧躺,乌黑头发环在雪白的颈子间,实在叫人浮想联翩。
沈休寰放开帘子,退回到桌子前坐下,仿佛欣赏一幅画似的,看到了烛台熄灭,才在熹微的晨光中离去。
……
几日之后,百无聊赖坐在院子里衔着一片树叶吹着的楚枫,忽然听到一声惊雷响起,抬头见阴云密布便知道骤雨将至,起身正要回房里躲雨,不想他前脚进了房门,后脚就来了两个奴才。
两个奴才手捧一个木托,木托上放着一件衣服,说是老爷送来的。楚枫见这衣服寻常的很,就收了下来,没想到两个奴才紧跟着又说,“老爷让夫人换好去花园里一趟。”
“花园?”楚枫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树叶被风吹的飒飒,俨然是要下起雨来了,“马上就要下雨了。”
“这……奴才只是按老爷的吩咐行事。”
楚枫也不是甘愿留在这里,只他之前逃过多次,知道府上高手如云,想要脱身只能曲意逢迎。所以听奴才说过之后,伸手将木托上的衣服拿了起来,只这衣服怪异的很,看着轻轻薄薄,却有些重量。楚枫一面好奇这衣服的材质,一面将其穿好。
两个奴才已经退去门口等着了。
换好衣服的楚枫跟他们去了花园里。他来的不巧,刚进了花园的凉亭,暴雨突至,两个奴才一声不吭,低着头钻进了雨幕里匆匆走了,连给楚枫问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楚枫站在凉亭里,见往日视野开阔的凉亭四面都被挂上了白纱,这白纱十分累赘,叫斜飞的雨水浸湿之后就在狂风中飞舞起来。楚枫抓住一道白纱,正将其扯下,不想后方一声破空声响起,楚枫险险避过,定睛一看,竟是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
“你是何人?”楚枫也觉得奇怪,这高手如林的府邸何以会混进来这么一个人。那人也不跟他废话,拔剑又上,楚枫疾退几步,苦于没有兵器,扯了沾了雨水之后强韧了许多的白纱,拧成一股与他交战起来。那人武功不弱,又借着长剑与楚枫从凉亭打到花园。
冷雨落在身上,楚枫也浑然不知。
“你到底是谁!”往日叫楚枫头疼不已的护院们,今日竟一个也没有现身。
二人又缠斗几个来回,楚枫找到机会用白纱绞住长剑,踢飞出去,而后扯下那人面巾,去看他的面目。面巾之下,赫然是沈休寰!
沈休寰也是浑身湿透,又穿着江湖人的劲装,站在雨水里,倒少了几分官场里的沉练。
楚枫以为他是试探自己,当即丢了手中充做武器的白纱,“你怎么这副打扮?”
沈休寰捡了剑过来,却不急着收入鞘中,反而将剑尖儿抵向楚枫。楚枫不躲不避,雨水沿着俊朗眉目流下,二人在雨幕中对视。
“不这副打扮,怎么能看见这般美景。”
楚枫微微一怔,目光随着沈休寰剑尖望了下去,他浑身雨水湿透,二人交手时,衣裳被割破他也没有察觉,现在低头才看到,那衣服里夹着一颗一颗的珍珠,衣服被割开之后,跟他穿了一件珍珠衣似的。楚枫见衣服沾水之后更轻薄无比,连下身毛发都遮挡不住,一下羞惭无比,沈休寰在此刻收剑,别有深意道,“夫人,进这凉亭去避雨吧。”
合泽艳妾【下29】
雨水如断线珍珠一般,一颗一颗从房檐下砸了下来。坐在青砖上的男子,背靠着栏杆望着这一场忽然而至的大雨。
自他身后忽然走出了一个人,用蒲扇拍了拍他的肩膀,“哑巴,你去看着灶台。”看到他坐在门口纹丝不动,男人直摇头,“怎么除了哑还是个傻子。”
他摇摇头进去了,留下坐在房檐下的男子又将怅茫目光投向面前的大雨。
厨房里忙碌的下人,看不惯他这样悠闲,很快就有人提着一个食盒出来,递给了他,下人知道他不懂中原话似的跟他比划,面前的人也终于懂了是要他把食盒送去给少爷。
等将他从避雨的房檐下驱逐出去,看着他闯进瓢泼大雨中,下人才颇为自得的转身离开。
……
提着食盒的男子四处寻找,要是晴朗天气,府中下人络绎不绝,他比划几下就有人能为他带路。只此刻雨下的这么大,连路都看不清,更遑论遇到能为他指路的下人了。
庭院里的树叶叫雨水打的噼啪作响,他匆匆跑过之后,又慢慢退了回来。
雨水已经将头发打湿,水雾漂浮起来,整个院子都空闲在一层白茫茫的水汽中。他站在拱门下,看到凉亭外站着两个人。
真奇怪,躲进凉亭就可以避雨,为什么要站在凉亭外。
鬼使神差走近一步,正是惊雷响起,树叶叫雨水砸的噼啪声响之外,更多一种叫风吹的簌簌的声响。
这么多声音里,混杂着男子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活的呻吟声。
能正大光明在这院子里行苟且之事的,自然除了沈休寰不做他想。只他身下的,怎么也是男子。
眼睫叫雨水打湿,模糊了视线,他闭眼后再睁开,看到沈休寰面前的男子扶着凉亭的石柱,身上衣服湿透,与肤色容为一体,沈休寰从后面抱着他的腰不叫他挣脱。
二人也不知避讳,就站在这庭院里白日宣淫。
新罗国王子听闻过中原之境谨遵礼法,沈休寰更是有深情美名,此刻这大胆一幕,着实叫人大跌眼镜。他正转身要走,走出几步,发现这庭院是环形的,墙壁上正开着折扇一样的朱红琐窗,雨水里混杂的男人的叫声不绝于耳。他鬼使神差的又侧头看了一眼,正见到被沈休寰托住脖颈仰起头来的男子长相。
雨水沿着他冷峻眉眼直流而下,他一脸忍痛表情,脸颊却与这凄冷雨景不同,红的十分旖旎。沈休寰早已拿捏了他身体里的敏感处,捣的楚枫欲生欲死,他心中尚有廉耻,觉得羞耻又荒唐,然而身体却销魂蚀骨,伏在凉亭栏杆上,抱着根柱子,任凭雨水混着沈休寰的爱抚从身上抚过,任凭自己在情潮中颠簸起伏。
沈休寰早在第一次时就看出了他的青涩,他先是压制,而后引导,拉着楚枫陷在陌生的情潮中,一旦楚枫想要挣脱,想要爬出去,他就交握住楚枫的手,贴着他的背脊,一下一下顶弄他身体里的软肋。
“抱着面前的柱子,抱紧了别滑下去。”
“马上就更舒服了。”
叫雨水润的冰凉的嘴唇,贴着楚枫红透的耳垂,他一面罚挞楚枫的身体,一面趁楚枫意识恍惚时,将珍珠用手指顶进楚枫体内。楚枫也是才开了荤,敏感身体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刺激,抱着柱子的手放开,拼命去挣脱沈休寰的桎梏,沈休寰抱着他,将他整个人顶的贴在了柱子上。
珍珠在身体里滚动碾磨,本就有些恍惚的楚枫,牙关紧咬着忍耐了一下之后,忽然贴着柱子不动了。挣扎的双手慢慢放下,嘴唇微微睁开,整个人在沈休寰怀里呈现出一种神智全失的模样。
走过琐窗的男子望着冰冷墙壁不敢再看,等他将食盒送去沈陵舟那里折返回来时,花园中交欢二人已经不在了,他冒着大雨走过去,正看到凉亭台阶下掉了一颗浑圆的珍珠。
合泽艳妾【下30】
淋了一场雨的楚枫回到别院时,发现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由此可见,沈休寰是早有预谋。然而楚枫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强撑着走到浴桶旁,让下人出去之后,才双膝一软委下身来。
升腾热气中,楚枫贴着浴桶坐了下去。
浸过胸膛的热水驱逐了冷意,楚枫放松四肢坐了一会,想到方才将他抱离花园时,沈休寰说得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