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钟未舞掩饰不住满脸的失望和落寞,低下头不吭声。钟未亭悄悄地拉了拉她的手,姐妹两个此时心有灵犀,一同心有戚戚焉。

屋内的气氛随即降了几个温度,钟未央注意到钟未舞的神情时,连忙收敛了笑意,钟意、钟定和钟信也是如此。

他们兄妹几个之间虽然不乏勾心斗角,但是仇恨是没有的,因此彼此间的那份怜悯之心还在。

毕竟,古代女子的终身大事就是找个好相公,女怕嫁错郎。

屋内静悄悄的沉静下来,几个人的心情也在下沉。钟未舞此时这么个失落模样,那么她的心意就是司马昭之心了,难得的是,兄弟姐妹几个都对此毫不抱嘲讽心态,相反,心里都流露着理解和怜惜。

自然而然地,话匣子关上了,大家又稍稍坐了一小会儿,然后钟未央亲自送他们出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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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雪梨院到西宜院,一路上绿树成荫,四周还到处可见娇花的倩影,妍丽而清雅。

钟未舞还走在路上,就忍不住瘪着嘴巴哭了起来。

钟未亭紧张、着急地安慰道:“你只比七妹妹大了五个月而已,母亲现在都不为七妹妹的亲事着急呢!你急什么?别怕,等母亲这次身体好了,一定会安排这件事的。”

钟未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道:“镇国公府这么好的亲事,为什么母亲不安排呢?”

钟未亭怕亲妹妹的这些话被别人听去,强拉着她快步地进了西宜院,然后关门闭户,悄悄地劝着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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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我们去折两朵荷花回来插瓶吧!母亲肯定会喜欢。”送走几个兄姐后,钟未央心情却平静不下来,轻声对着赵嬷嬷提议道。

赵嬷嬷先探头往窗外看了看日头,严肃地摇头道:“外头太阳大着呢!让丫鬟们去折两朵回来就是了,姑娘千万不能晒黑了,黑了就没这么漂亮了。”

钟未央听得哑然失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雪白团扇,妥协道:“那好吧!摘两朵含苞待放的花就好。”

赵嬷嬷应了一声,带着欣慰的笑意,认认真真地出去吩咐了。

临到中午时,钟未央正打算去叫醒钟太太,这时钟老爷突然来了。

“阿川。”钟老爷脸上和眼睛里都是笑意,注视着女儿。

“父亲。”钟未央在感情上对这个“古代父亲”并不亲近,她乖巧地接过丫鬟端来的茶,递给钟老爷,说道:“父亲午膳想吃什么?让赵嬷嬷去吩咐厨娘现做。”

作为钟家内宅的主院,雪梨院里设有专门伺候钟太太的小厨房。因为十分疼爱女儿,钟太太让把小厨房的功用发挥得淋漓尽致,让钟未央无论在米饭、菜肴、面食,还是奶酪、糕点等各种小吃食上,都能得到满足。

钟老爷因为和钟太太夫妻感情不融洽,所以他来雪梨院吃饭的次数并不多。此时,他笑眯眯地道:“不用多准备了,我一会儿就得出门去,约了几个同僚在玉门轩用午饭。听说你母亲病了,就特意来看看她。你母亲呢?”

钟未央乖巧地答道:“母亲并没有生病,就是这几天累着了,在内室里睡着,我正准备去叫她起来用饭。”

钟老爷带着满意而愉快的神情,放下手中的茶碗,利落地站起身来,甩一甩长袍,抬脚朝内室走去:“我去看看她。”

钟未央慢慢地跟在后头,扯扯嘴角、皱皱眉毛,心里却在担心和矛盾:要是母亲这会子看到父亲,又生气怎么办?这两人碰到一起,脾气就会变得跟爆竹似的,几乎一点就着。

------题外话------

今天还会补更一章……昨天的没有来得及…。这一章是昨天的。

去洗洗睡了……夜猫子喜欢睡到自然醒!加油!

☆、10.意外的请帖

钟老爷真的只是看看,并没有刻意喊醒钟太太。他见妻子脸上有倦容,但并不见病态,确实是安好的,便很快地离开了,出门去赴饭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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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起来吃午饭了。”钟未央笑嘻嘻地凑在钟太太的左颊上亲了一口,轻轻地呼唤。

钟太太缓缓地醒过来,睁开眼看到女儿笑眯眯的模样,忍不住也抿嘴一笑。

钟未央开心地把母亲扶起来,又递茶水给钟太太漱口、递帕子给擦脸,一边兴致勃勃地絮叨道:“我让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西红柿打卤面,还有我爱吃的玉米饭,还有生姜炒仔鸡、豆豉蒸排骨、红椒爆田鸡、黄瓜丝炒小田螺、银丝鲫鱼汤,还有好几道清爽、开胃的青菜和丝瓜汤,一点也不油腻!我等得都饿肚子了。”

听女儿叽叽喳喳地说着,像个百灵鸟似的,钟太太欣慰而笑,打断道:“怎么整这么多东西?”埋怨的语气小到只有一丁点,而宠溺之心不言而喻。

钟未央牵起钟太太的手往堂屋东侧的小花厅走,笑眯眯道:“还有呢!还摘了两朵荷花回来给您闻闻,吃饱、睡足,又心情舒畅了,这样就不会累着了。”绝口不提刚才钟老爷来过的事。

钟太太继续展颜一笑,女儿就是她的开心果。

而钟未央的嘴巴还是没停下来,趁着丫鬟们摆置饭菜的小空当,她又告知道:“您歇息的时候,二哥、三哥、四哥和五姐、六姐都来看望你了,冒着大太阳来的呢!”

钟太太对此表情淡然,没有表示什么,随即就敦促女儿道:“快吃饭吧!刚才不是喊肚子饿了吗?”

钟未央笑得眉眼弯弯的,右手拿起别致的乌木镶银筷子,立马变成个端庄的小淑女模样,小口小口地,且不发出声音地吃起美味佳肴来。

钟太太念着女儿的心意,倒是表现得胃口不错的样子,吃了一小碗西红柿打卤面,又还动了几样青菜和两勺汤。

饭后,钟太太温和地吩咐丫鬟道:“把冰镇的瓜果挑好的,每一样送一盘去给少爷们和姑娘们吧,告诉他们明天再来请安,今天傍晚的请安就不用来了。”

丫鬟应下话,出去办事了。

钟太太走到堂屋西侧、邻近内室的屋子里,在铺凉竹席的炕上坐下,钟未央乖巧地坐在旁边,把头靠到母亲的身上,母女俩就这么静静地依偎着。炕上的小木桌上,正是摆着两枝吐露清香的荷花,花朵含苞待放,色彩不淡不浓,更是增加了眼前的宁静感。钟太太的手搭在女儿的后颈上,没有说话,且面容沉静,然而心中的思绪却正如波涛翻涌,她把女儿即将要承受的,先在自己心里承受了无数遍。

过了一会儿,丫鬟进来回话,同时带来几位少爷和姑娘孝敬钟太太的各种小东西。二少爷的是一幅题名“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荷花、荷叶都有的美画,三少的是一幅如行云流水的行书书法,四少的是一首特意描写钟未央小时候娇憨之态的自作打油诗,五姑娘的是一方精致的绣帕,六姑娘的是一双亲手缝的雪白暑袜,竟没有重样的!可见,为了打动钟太太,几人又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钟太太对其他几件礼物都表现得淡淡的,唯有在看四少钟信所作的那首打油诗时,才由衷地笑了笑。

那首诗是这样描述的:“祖父祖母口常开,白胖娃娃如莲花,幼稚吃奶未长牙,咿呀呀稀罕西瓜。”

钟太太欣然地把诗作看了好几遍,然后才递回给丫鬟,温声吩咐把东西都收起来。

这些年里头,庶子女们陆陆续续送给她的东西可不少,她谈不上都喜欢,但都吩咐妥善地收起来,从不糟蹋,可是也没有特别地对哪件礼物加以青眼,就如同她从不对某一个庶子女表现出偏爱一样,颇有一视同仁的味道。

抱着东西的丫鬟正要从屋里出去,迎面看见正急着走进来的赵嬷嬷,连忙屈膝行礼,然后加快了脚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