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未央被怒气冲昏的头脑飞快地冷静下来,不想让赵嬷嬷担心,她很快恢复了脸色的平静,轻声吩咐道:“嬷嬷,伺候我梳洗吧!”她有些掩饰太平的意思,但赵嬷嬷却克制不住心里的疑惑。梳发髻的时候,赵嬷嬷因为心不在焉,把原本应该梳成的妇人专用堕马髻,结果梳成了钟未央在闺阁时惯用的垂鬟分肖髻,这让钟未央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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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次见面时,钟未央不由自主地会咬牙切齿。司徒明却面上显得十分平静,风过无痕般,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带上恩姐儿去青梅院请安,然后钟未央直接去了大少夫人的仪景轩拜访。
大少夫人身边的丫鬟好像都很喜欢恩姐儿,个个对着小家伙笑,恩姐儿来了仪景轩后,脸上明显地多了一些活泼和自在。
大少夫人姓庄,娘家家世也十分显赫,家中既有帝师,也有封疆大吏,还有御史大夫,可以说是一家子大官、天子近臣。她长着一双温柔、*的杏眼,颀长、端庄的一字眉,额头白皙、饱满、光洁,脸型不尖不圆,线条勾勒出大气的模样。她伸出手逗了逗恩姐儿,然后微笑着对丫鬟吩咐道:“让恩姐儿去院子里玩吧!”
“九弟妹喜欢我这里的西湖龙井吗?”她温婉、亲切地问。
钟未央看着恩姐儿被丫鬟抱出去了,才把目光收回来,喝了一口桌上的茶,自然地笑道:“好像有点不一样,莫非大嫂这是特别得来的?”这个茶形状颇圆,可能是西湖龙井里特别的品种吧,她猜测着。其实对于茶的品种,她有些识别不清,对她来说,那就是泡水喝的小树叶子,完全做不到爱茶的人那样,连不同的水泡出来的茶也能分辨。
大少夫人轻抿着嘴笑,笑容扩大了几分。她身边的庄嬷嬷不急不缓地笑着解释道:“九少夫人,这是新进贡的平水珠茶,不是西湖龙井。”
钟未央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么端庄持重的大嫂居然会故意逗弄人。
大少夫人眼睛弯起来,掩嘴笑道:“我听说九弟妹不爱喝茶,所以特意试探一下她,没想到她还真上当了!这是我的不是了。”
钟未央故意收起笑容,一脸正色道:“大嫂让我很没面子,我下次都不敢来了。”
大少夫人亲切地牵住钟未央的手,手心温热、纤柔,连忙安慰道:“人的喜好各有不同,九弟妹千万别误会,你要是不来,我这心里可过意不去了。”
“我代咱们大少夫人,向九少夫人赔不是。”庄嬷嬷连忙过来行礼。钟未央起身扶住了她,大方笑道:“嬷嬷可千万别把我当小心眼的人,我刚才也是在逗大嫂玩罢了,当不得真。”
大少夫人伸过手来,轻轻地捏了一下钟未央的脸颊,微笑着道:“九弟妹胆子也不小,我还真的差点上当了呢!我真羡慕钟太太,我要是也有这么一个女儿,多好!”
钟未央联想到大少夫人至今只有序哥儿一个孩子,世子的其他孩子都是妾室生的,她脸上虽然笑容不变,语气也很活泼、大方,但言辞谨慎道:“母亲让我教导恩姐儿,说不定恩姐儿以后会像我!大嫂不如早点把恩姐儿笼络了吧!有个一样的侄女儿也好啊!”
庄嬷嬷用帕子掩住口,笑得乐不可支。大少夫人伸手把钟未央搂到怀里,愉快地笑道:“以后常来陪我说说话吧!难怪母亲这么喜欢,连我也觉得难得。”语气和神态像母亲对女儿一样。
钟未央再次哭笑不得,明明眼前这个大嫂也这么年轻,而且她们还是平辈的妯娌,偏偏把她当女儿一样搂着,这真是把她当作小孩啊。怀抱这么温暖、香柔,让她鼻子都泛起了酸涩,强烈地想她母亲钟太太了。
接下来,大少夫人很细致地向钟未央说着去公主府参加寿宴时礼仪上的事。每每说到很重要的细节时,她还会特别提醒一句:“这个时候可不能走神,一点也错不得。”这时,钟未央会很认真地点头答应,并且用心记着。
大少夫人显然事情很多,就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功夫,就有好几拨丫鬟、婆子为了询问家事的处置办法,而进来了好几趟。
等请教完了礼仪上的事,钟未央就自觉地告辞了。
“恩姐儿喜欢大伯母吗?”回去的路上,钟未央逗着恩姐儿。
恩姐儿几乎不假思索,很难得地点头如捣蒜,甚至乖乖的小脸上还流露出欢喜的笑容来。
钟未央就喜欢看恩姐儿活泼的模样,连忙奖励地摸了摸她的小耳朵。对待古代的小孩子就是有这么一点麻烦,摸头时不能弄乱了她的发型,所以不能频繁地摸头,钟未央渐渐地就喜欢在高兴的时候摸摸小家伙的小耳朵,反正一样的都是表达喜欢。恩姐儿似乎也明白了摸耳朵的意思,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冲着钟未央笑,露出洁白的小乳牙,模样显得既乖,又可爱。
回到平蒙院,吃了午饭,睡了午觉。下午,钟未央带着恩姐儿去拜访司徒玥音,想让恩姐儿早点学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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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小家伙的信任
“恩姐儿,画画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咱们慢慢学,以后想起来什么,都可以把它画下来,咱们还要慢慢地学写字,以后可以边写边画,把水里的鱼画到纸上来,好不好?”钟未央摸摸恩姐儿的小耳朵,轻声地哄着,而恩姐儿听得似懂非懂,小模样既乖又呆,大眼睛定定地看着钟未央。
来到司徒玥音的住处珍棋阁,钟未央把恩姐儿放下来,让她给司徒玥音行礼,丫鬟清江紧接着走上前,用托盘捧着一个长形木匣,木匣里放着一块玉佩。
“嫂嫂,不必这么隆重的!”司徒玥音很惊讶,紧张得不知所措。
钟未央笑道:“只是一点小心意,并不隆重,就当在教恩姐儿礼仪好了!其实她还小,我是带她来玩的。学会画画,对她将来会好。尊师重道,也是理所应当。”
司徒玥音轻轻点头道:“我后来回来想了一下,也觉得这样对恩姐儿很好。”
两个大人相视一笑,仿佛有了默契。而中间的恩姐儿表情呆萌,偶尔愣愣地看一眼屋子,小手紧紧抓着钟未央的裙子。
然而相处了一个上午,钟未央和司徒玥音显然就有了分歧。
“学画艺要吃得苦。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司徒玥音此时认真得像个教导主任,坚持要让恩姐儿保持正确的握笔手法,因此和钟未央辩论起来。
钟未央让恩姐儿手握成拳去抓住毛笔,对司徒玥音笑道:“小孩子手太小了,那样握笔会没有力气的。让她慢慢适应吧!”
司徒玥音微微蹙眉,反驳道:“要是连笔都不会握,又怎么能好好学画呢?画画也像书法一样,是有讲究的。”
钟未央眨一下眼,定定地注视着司徒玥音,道:“我听说,有的人可以用脚趾夹笔画画的,也可以画得很好。”
司徒玥音突然脸色一变,黑着脸,显然生气了,声音升高许多,生硬地道:“嫂嫂绝不可出言侮辱!画画本是件十分高雅的事!”
恩姐儿被吓住了,小手把毛笔一丢,躲进了钟未央的怀里。
四周围着的丫鬟、嬷嬷都表情尴尬,心中不安。
钟未央的笑容略显无奈,对司徒玥音性格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层,没想到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会这么的刻板,她笑道:“恩姐儿好像累了,咱们暂时不画了吧!我和恩姐儿留在十妹妹这里用午饭,可好?”
司徒玥音脸色渐渐缓和,也笑道:“我求之不得。”
吃了午饭,钟未央牵着恩姐儿散步回去。“恩姐儿喜欢画画吗?”钟未央偏着头,看着小家伙。
恩姐儿慢慢地摇头,小脸上流露着一丝怯意。
走了一段路,钟未央把她抱起来,回了平蒙院。睡午觉时,恩姐儿躺在钟未央的旁边,小家伙在睡梦里时,柔软的手指会轻轻地抠着钟未央的手腕,应该是她习惯性的动作。钟未央的手被摩挲得有点发痒,不过,心里却溢着甜蜜的滋味,任由小家伙的手指在自己手腕上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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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钟未央让恩姐儿自个儿抓着笔在纸上涂鸦。赵嬷嬷把十来个首饰盒子一齐摆在大炕上,让钟未央挑选明天去公主府时穿戴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