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未央立马用眼神阻止了孙嬷嬷,理直气壮地道:“恩姐儿也要吃饭。”
司徒明:“孙嬷嬷,带恩姐儿去西厢房。”
孙嬷嬷走过来几步,但钟未央立马吩咐道:“让恩姐儿留在这里吃饭,不用去西厢房。”
司徒明静默地看着钟未央,眼睛里不再是怒气,而是像一只豹子在盯着猎物,眼神有点冷。
一旁的赵嬷嬷心急如焚,赶紧劝道:“少夫人,我带恩姐儿下去吧,有我和孙嬷嬷照顾她呢,少夫人尽管放心。”
“不用,就在这里。”钟未央格外地坚持。她不会让恩姐儿像以前一样独自吃饭的,以后她要尽量陪着小家伙。
司徒明嘴唇更加抿紧了几分,目光仍旧盯着钟未央。
钟未央却不去看他,开始教恩姐儿怎么握筷子。等菜肴端上桌来了,她亲自给小家伙喂着饭,见恩姐儿乖乖吃饭的模样,她高兴得连“食不言”的规矩都不顾了,一边喂饭,一边轻声地对恩姐儿说着话。
孙嬷嬷惊讶得在一旁低着头,并不用眼睛去观察钟未央,却一直在心里思量,这个新的九少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感觉她短短一天之中,就能变换好几种姿态来?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她虽然端庄,但并不温柔。
反衬着司徒明饭间的沉闷,钟未央和恩姐儿两个此刻很是其乐融融。小孩子的忘性真是大,小家伙吃着喜欢的菜,竟然会抿着嘴巴对钟未央笑了,终于不再是防备的模样。钟未央一高兴,忍不住去亲了一下小家伙胖鼓鼓的脸颊,忘记了旁边的司徒明,笑得很自在、愉快。
她今天才发现,原来照顾孩子也会上瘾,而且感到很幸福。
晚上,看着恩姐儿睡着后,她才心情愉快地回了正房。在看到司徒明的一霎那,她脸上的愉快立马收回去了,变得稍微沉闷起来。
司徒明靠在床头,半坐半躺着,双手枕在脑后,看了钟未央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样子看上去有点深沉,不知道是在思考些什么事。
钟未央自顾自地坐在桌旁整理账册,这几本不薄不厚的账册几乎记载了她目前全部的家当,此时她那突然拥有一笔丰厚嫁妆的新鲜感还没有过去,因此对这几本账册爱不释手。
司徒明默默地侧过脸来,眼神带着挑剔,又看了钟未央片刻,他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明明看不惯钟未央喜欢算账的样子,心里偏偏又无法对她产生厌恶,感觉恰恰是啼笑皆非。喜欢算账册肯定就是爱钱财的人,司徒明还是很清醒地给钟未央下了一个定义,心中冷哼了一下。在他眼里,钟未央此时的模样完全跟一个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背道而驰,不过,倒是很难得的没有俗气之感,倒也还看得下去眼。在司徒明的信念里,如果钟未央真是有点俗气的话,他一定会把她扫地出门的!这一点倒是和钟未央的想法异途同归。
钟未央的信念是,如果这个和她成亲的人喜欢三妻四妾,那么她就一辈子不要这个夫君!哪怕他再怎么富贵、有家世,也坚决不接受!
而司徒明的信念是,如果娶来的妻子俗不可耐,那么他就干脆休妻。不管她长相如何,家世如何!
这两个人其实都有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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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快要吃中饭了!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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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战王宠溺此“子”,将“他”视若珍宝,无上荣宠。
“家财不过黄金百万者,请回!”
“美貌与才识不足以排在天下前列者,请回!”
小人儿忙得不亦乐乎。
☆、47.赌约
钟未央看了一会儿账册,然后提起笔开始写信,写给她母亲钟太太。这也是她们之间的约定,用写信来填补思念。不过钟太太不同意每天通信,她告诫钟未央要克制和谨慎,每半个月送一次信回去就行。钟未央现在每天都要写一写,当作日记一样,记下每天的点滴小事,当然,司徒明被她排除在外不写,今天写的是恩姐儿的事。
钟未央写得很认真、入神。司徒明侧过脸,又朝她看过来,眼神微妙,带着探究。在他眼里,钟未央在临睡前的这个时候总是忙忙碌碌,似乎事情格外多,反而白天的时候神色特别悠闲。
钟未央的忙忙碌碌,把司徒明衬托得仿佛无所事事,只会思考。
“你为什么不白天做这些事?”司徒明清晰而低沉地问。
“白天做和晚上做没有多大差别。”钟未央敷衍道,抬起头看了司徒明一眼,然后继续埋头写信。当然,被打扰了一下,她脸上的表情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司徒明语气平平常常地说道:“既然没有多大差别,你以后记得在白天做完。”
写得行云流水的笔尖突然间停顿了一下,钟未央握笔的手不禁用力许多,她藏住了自己对于司徒明大男子主义的反感,表情有些冷凝,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停顿了一下之后,她继续书写。
“我们应该多说说话,增进一些了解,不能还像陌生人一样。既然同床共枕,就应该打算好一辈子和睦、亲密。”
钟未央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他。
面对妻子的不予理睬,片刻后,司徒明清冷地道:“你还想要休书吗?”
“你可以随时给休书。”钟未央清冷地答道,态度坚毅如金刚石。
司徒明坚毅道:“我是夫,你是妻,夫为妻纲,你需要学会温柔贤顺,最好把你的任性收起来。”
钟未央坚定道:“人不是草木,我有我自己的意愿和信念,你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如果你要我随时听你的吩咐,那不可能。”
司徒明的眼睛又变大了少许,眉头微皱,稍有怒气:“妻子服侍夫君,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从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离经叛道的女子。”
钟未央毫不畏惧:“丫鬟多得是,你让多少人服侍你都可以。可我不是丫鬟,虽然你家世很高贵,但是我钟家也不是寻常人家,我不需要低三下四、委曲求全。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可以尽管讨厌我!”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仿佛有“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在交响,彼此专注的目光似火光,又似冷雾,都毫不退让。
钟未央把手里的毛笔搁下,身子站得笔直,透着坚定和不屈。
两人各自不服气,辩论的声音再次响起。
司徒明语气郑重:“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不是丫鬟。”
钟未央眼睛直视着司徒明,但是不回答这句话。
过了片刻,司徒明面色转为深沉,道:“你心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声音低而缓,却仿佛射箭正中靶心,一字一句地叩击在了钟未央的心上。
钟未央心里咯噔一下,甚至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不可否认,她吓了一跳。片刻间,身上的锋利气势有所收敛,她垂下眼睫,沉默了半晌,然后鼓起勇气,和司徒明对视着,掩藏着心中的惊涛拍岸,声音平静地答道:“不是秘密,是信仰,如果你确定不给我休书,那么你就要忍耐着只有一位妻子,或者只拥有姹紫嫣红的一院小妾的生活,只能二选一。我希望你在有了小妾之后,能尊重我,我有我的骄傲和洁癖,我不与人共事一夫。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会把你的小妾和庶子女照顾得很好,让后院没有脏污和阴私,一片清平、安宁!我同意互相增进了解,但是我现在不做你的妻子。等我们了解足够后,确定了可以和睦相处,再以合适的相处模式走下去。”
隔着一方距离,钟未央能看见司徒明眼中的思索,片刻后,他朗声答道:“好。”他突然勾起嘴角,清朗地一笑,眼睛变大、变亮地看着钟未央,道:“如果我只选你一个,那么你需要把三从四德全部做到!你有你的条件,我也有我的条件。”
他把话说得仿佛带有挑衅的意味,目光却格外认真,定定地注视着钟未央。两人都在彼此的眼睛里探究着心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