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未央面带微笑,语气轻快地道:“嬷嬷有什么事?大嫂好些了吗?”
庄嬷嬷笑了笑,说道:“听说九少爷要去五台山,大少夫人想让九少爷帮忙去灵鹫寺烧一炷香,添些香油钱,积些功德,给肚里的小姐儿求个平安符。还有,想让灵鹫寺的悟净方丈帮忙把这串念珠开光。”说完,她把手里的黑漆木匣子捧到胸前,很小心翼翼和郑重其事的样子。
赵嬷嬷亲自去接了那匣子,也很小心和郑重地端在手里。
小丫鬟给庄嬷嬷端来了杌子,又捧来了茶盏。庄嬷嬷没有推拒,坐了下来。
钟未央脸上带着笑意,眸光清澈,饶有兴致地问道:“嬷嬷怎么知道是个小姐儿?”
庄嬷嬷眉眼舒展开了,笑道:“大少夫人时常做梦梦到肚里的孩子,每次都是个小姐儿!那时候,大少夫人怀序哥儿的时候,梦到的恰好是个哥儿!大少夫人的梦准着呢!”
钟未央忍俊不禁,笑道:“你刚才说的那些,我会告诉九少爷,你回去后,让大嫂放心。”
“是。有劳九少夫人和九少爷。”庄嬷嬷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告辞。
钟未央并不信佛,所以她并不知道五台山的灵鹫寺和那个悟净方丈在这里这么有名,她只知道悟净这个名字是西游记里沙和尚的法号!这倒也巧,竟然重名了!她觉得有趣。
赵嬷嬷把黑漆匣子递过来,钟未央轻轻打开,稍稍看了一眼,见是一串有木香味的黄色佛珠,她没有什么兴趣,立马把木匣子合上了,吩咐赵嬷嬷先把匣子放到暖阁里。等司徒明回来了,她再把匣子转交给他。
钟未央坐在如意小圆桌旁吃奶酪,赵嬷嬷就坐在一旁说闲话。
赵嬷嬷突然感叹道:“二少夫人其实是个实诚人。真难得。”
钟未央点点头,表示赞同。
丫鬟做错了事,主子罚丫鬟例钱这种事很正常,但是只有二少夫人会这么认真,把事情一五一十地报备到管事媳妇那里。别人罚了就罚了,等府里给丫鬟发例钱了,再不声不响地在中途扣下,装进自己口袋里就是了。说起来,府里打赏丫鬟都得主子自己出银子,没有理由在罚丫鬟的时候,就专门替府里省钱了!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像二少夫人那么较真,专门不占府里一点点便宜一样。
确实太实诚了!连国公夫人都没有像她这样做。钟未央也没有这样。在府里这些主子里,只有二少夫人是如此。很难得,也很让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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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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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捏一把汗!(早安,第一更)
“九少爷什么时候去五台山?是不是该打点行装了?”赵嬷嬷提醒道。要不是刚才听庄嬷嬷提起,她还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
钟未央抿了一口酸甜的奶酪,模样满足得像一条喝饱了水的鱼,脸上肌肤莹润,眸光安静,声音很平常地答道:“二十九出发,还有四天。不过,他赶远路需要简便些,所以不用我帮忙准备什么。”
赵嬷嬷又提醒道:“少夫人不如去大相国寺给九少爷求个平安符吧?缝在衣裳里。有菩萨保佑,路上就更好些。”
钟未央考虑了片刻,摇摇头,随意地说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了,不用担心。”
恩姐儿原本坐在炕上画画,这会子让孙嬷嬷抱她下了地,她跑过来,扑到钟未央身上。小家伙越来越活泼了,也越来越爱玩,把一双大眼睛都笑眯了起来,使得那长长的眼睫毛格外明显和漂亮。
钟未央让赵嬷嬷把奶酪端了出去,吩咐秋香把恩姐儿的画纸和画笔拿过来,孙嬷嬷把恩姐儿抱起来,放到钟未央的膝头上坐着,钟未央握起恩姐儿的小手,教她写字。
钟未央自己的生活一派清闲,然而,府里头此时已经炸开了锅!原因就是:五少夫人做事雷厉风行,把内院里将近一半的管事媳妇都抓了起来!特别是大管家根据五少夫人的吩咐,带人去搜查赃物的时候,弄得鸡飞狗跳的,人心惶惶!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二把火烧得可不小!比上次罚扣大管家半年例钱的事情更要让人捏一把汗!
婆子们坐在一起交头接耳,都只敢悄悄地说话,不敢大声。
“把这十二个管事娘子的差事撤了,又要换新的管事娘子上来了!”
“五少夫人岂不是要发财?”
“岂止是五少夫人要发财?连大管家、二管家都要把腰包里塞满了啰!反正轮不到咱们份上来!那些有头有脸的媳妇子才会上赶着去送钱、抢差事呢!”
“咱们哪里有这份闲钱?”
“就算有闲钱,没有人牵线搭桥,那也买不到这样的好差事!”
……
大家都以为,五少夫人会把那些偷补品的管事娘子一个不留地更换掉。
这会子,府里面确实已经有人在开始走关系了,带着金银细软,四处求人,想要把管事媳妇的差事谋到手。做管事媳妇,可是个肥差!而且相当威风、有面子!
傍晚,蔚蓝的天空被晚霞染红了脸。
赵嬷嬷从外头走进来,眼角处浮现着长长的鱼尾纹,神情让人觉得温暖,她笑道:“少夫人可以去请安了。”一直以来,钟未央去请晚安都会早一点儿,不为别的,只为了让国公夫人和恩姐儿单独相处一会儿。
今天的钟未央却改变了主意,她头也不抬,继续教恩姐儿写字,轻松地说道:“今天晚一点过去。”
今天五少夫人办了一件大事,几乎轰动了国公府内院,五少夫人肯定要向国公夫人报备这件事的。钟未央不想去凑热闹。
赵嬷嬷这会子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没再啰嗦。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钟未央和恩姐儿去了青梅院。今天她恰巧是到得最晚的一个。
屋子里已经坐着国公夫人、二少夫人、五少夫人、六少夫人、司徒玥音和一群孩子了,钟未央行了礼,也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出乎她意料的是,五少夫人还没有把事情报备完,此时还在继续说管事娘子的事。
如果是钟未央,她会单独跟国公夫人说这事,而不会像五少夫人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不管是明面上,还是骨子里,五少夫人都是个张扬的人。
五少夫人面朝国公夫人,眉飞色舞,表情丰富,语气抑扬顿挫地说道:“儿媳的想法是,要重重地处罚她们,把她们的贪念都掐灭了,但是差事仍然维持不变,旧的人用起来终究是熟悉些,要是再换了新的人来,又要一个个地去琢磨,知人知面不知心,未必那新当差的人就安分守己了。母亲,依您看,这样要不要得?”
国公夫人神态悠闲,没有丝毫紧张,放下了茶盏,微笑道:“你同几个妯娌商量去!如今是你们管着家事,让我清闲清闲!”语气很难得地透着活泼。
五少夫人抿嘴笑了一下,心里带着些许遗憾,不得不结束了这个话题。因为,显然国公夫人对这回事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