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垣青膝行过去,左秋拍拍自己的腿示意他把脑袋放上来。放在以前垣青左右得犹豫两秒,但今天不一样,左秋心情不好,拖拖拉拉会死得很惨。

垣青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个下午,脑袋贴在家主腿上昏昏欲睡,还时不时享受到一只大手的按摩服务,没有任何外人来打扰。

傍晚时分,佣人来叫左秋时,垣青已经趴在床沿上撅着屁股睡着了。左秋没叫醒他,换上一身衣服去了祠堂。

家主受罚,祠堂无外人。老爷子坐在主位上,脸上已经全然没有白天那样的祥和慈善。

从小儿子死后,左权不允许左家的任何子女接触塔曼人,谁都不例外。左秋再尊贵,也得在祠堂牌位面前跪着。郑晚书捧着家法长鞭,试图给左秋求情,还没说出口就被左权堵了回去:“自身难保,还要帮别人说话?”

塔曼人是左权的禁忌,哪怕是度薄人都不会让他反应这样大。郑晚书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捧着鞭子走到左秋身侧去。

左权一句话都不想和左秋说,左秋也并不想做任何解释,两人是如出一辙的性子,最为难的还是郑晚书。

“得罪了,家主,请您去衣。”

左秋顺从地把上身的衬衣脱下来,郑晚书把衣服接过来放在一边。

“打吧,想不明白吊起来抽,我陪你耗在这里。”

左秋想得很明白,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左秋领责。”

祠堂里的鞭子一下就能皮开肉绽,左秋一身肌肉很结实,和鞭子硬碰硬起来一点好处都占不到。

左权已经年迈,除了长辈的身份之外再也没有能够辖制左秋的东西。但仅仅有这个就够了,左秋跪在堂下,挨打受着挨骂听着,就是不让一步。

十五道鲜红的鞭痕并排刻在背上,左秋紧紧握拳,姿势没有改动半分。这样打还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时候,郑晚书替左秋着想,在第三十下时刻意用了全力贯穿了所有的鞭痕,让左秋猝不及防地往前倾了一下,胳膊撑在地上。

左权眼中闪过几分不忍,郑晚书抓住这个机会又狠狠补了两下,老爷子才心软喊停。

左权看不得他疼爱的孙子受苦,心里又过不去这道坎,只能愤愤离去。郑晚书捧着沾血的鞭子送回原位,面对左秋跪了。

左秋额头流下一滴冷汗,带着一分戏谑看着他:“谁许你自作主张的?”

“家主,我知错。”

“以后再和老爷子多嘴的时候,记得看好你的舌头。”

左秋看了一眼旁边的衬衣,光着上半身出了祠堂。郑晚书习惯了左秋这样说话,跟在他后面出去了,嘟嘟囔囔道歉了一路。

左秋被他烦得头疼,回身踹了他一脚,被郑晚书嬉皮笑脸地躲开了。

“家主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他俩小时候就在一起玩闹,左秋二十岁继任家主后去了主宅,郑晚书又在老宅里生活了两三年,之后又被老爷子特意安排过去给左秋做助理,不管怎么说,情谊都是永远在的。

房间里漆黑一片,垣青不知什么时候睡在了地毯上,左秋推开门进去,看到这蠢货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突然踏实了几分。

垣青听到声音腾一下爬起来呆呆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左秋伸手按开灯,垣青闭上眼适应了几秒,睁开眼时看到了左秋后背上的伤。

“您怎么了?!”

垣青全然忘记了礼仪尊卑,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却在左秋身前几厘米的地方停下脚步,想明白过来后眼泪不要钱地掉。

左秋还没哭垣青就替他把眼泪哭了个干净,比他自己挨打了还要难过,嘴里颠来倒去就“家主”两个字。

左秋真没见过这样的垣青,一时有些懵,反过来安慰他:“垣青,你哭什么,收起眼泪。”

垣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难过地抓着自己的衣角蹂躏,左秋冷下脸来骂了他一句才堪堪止住。

“够了,垣青。”

垣青扑通一声跪下,紧紧抱住左秋的腿。

另一边,生着气离去的老爷子还是挂念自己的宝贝孙子,亲自带着伤药来到左秋的处所,结果在走廊里看到俩人亲密的动作,幼稚地把药从半开的门里扔过去。

“混账,明天就滚!”

【作家想说的话:】

郑晚书小时候喜欢左秋是因为左秋小时候长得像小女孩,他很直,不喜欢男人,而且还是左秋那种阴晴不定的男人。

第7章重度SP预警/荆条抽穴/藤鞭责臀/封穴/垣青,留在我身边吧

时隔数年再挨祠堂的鞭子,往日那些刻入骨血的痛楚仿佛也联合起来朝左秋袭来了。躺在这张熟悉的床上,左秋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空洞的一切,思绪渐渐走远。

左权子嗣缘浅,长女身患恶疾不治身亡,左秋的父亲是第二子,只当了两年家主就意外去世,幺子又死得那样凄惨,家族的重任便落到了左秋身上。

那时候左秋十六岁,左权出山掌管左家四年后把家主之位正式传给了唯一的血脉。这四年太辛苦,挨鞭子是家常便饭,更折磨人的是每次都要跪在祠堂里,面对至亲之人的牌位思过悔改。

忧虑思念难以排解,身心俱损,本来性子活泼的左秋彻底脱胎换骨,成了左家当之无愧的主人

只是比起左权,左秋还算幸运。

圆月入窗,清辉洒落。左秋绕过窝在地上睡着的垣青,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去了祠堂。

深夜的祠堂仍旧热闹,郑晚书被脱了衣裳吊在院子里那棵树上,身体随着鞭子的抽打左右摇晃。左秋顿住脚步不再向前,默默注视着这场刑责。

郑晚书是左权送到左秋身边来的,虽说是打着撮合两人的旗号,但主要是为了替老爷子看着他。郑晚书私自瞒下了垣青的身份,没完成自己的任务,肯定是要受罚的。

郑晚书和老爷子再亲密也比不上血浓于水,没有人来为他求情,更没有心软放过的说法。鞭子无所顾忌地往臀腿上落,不多时脚下就积下一小滩血水。刑堂堂主得了老爷子命令亲自执鞭,要打满一百下才能把人放下来缓一缓僵硬的胳膊,而后倒吊着鞭背一百。

脚踝被绑起来吊着身体缓缓升高时,郑晚书发现了不远处的左秋,还没来得及扬起一个笑容就被一鞭子抽在肩胛骨上。

左秋走过去叫停了这场责罚,让所有人都下去。刑堂堂主面露难色,说道:“少爷,这是老家主的意思。”

长幼尊卑为重,在老宅里叫左秋少爷,意思再明显不过,左秋并不吃他这一套,淡淡道:”打我吧,家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