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众人的眼神看过来,姜穆宁止住话音,又痛又怒,咬着牙根流下两道?清泪,气得浑身发颤。

拔出系统的痛苦扩散到?她四肢百骸,姜穆宁脑中嗡嗡发胀,此时无法冷静思考,心中只觉得慌乱,身边孤立无援。

庙外的车声静止,十?几道?车灯交错打在庙门口,将黑暗模糊的小小土地庙外映得亮如白昼。

一道?熟悉的穿着西装的身影从车灯前?信步走来,垂在身侧的一只掌中搭着一串佛珠。

姜穆宁顷刻间泪水汹涌,嗓中没忍住溢出几声哭腔,颤着嘴角抬头望向踏入庙中的男人。

“姜穆宁呢?”

庙里的当地人看见又有救兵来,此时听见为首的男人问话,认识姜穆宁的立马拉着众人让开道?路,指向土地神像下:“在那里!”

男人轻轻点头,穿着西裤的长腿三两步跨过庙中,行到?姜穆宁身前?蹲下,清峻的面容掩在昏暗夜色里模糊一片,依稀见他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眼窝下一双疏离陌生的眼神:“姜小姐。”

姜穆宁“哇”地一声哭了,扑在嵇恪怀中,紧紧抓着他不放。

嵇恪身体僵在原地,神色莫名地看向怀中的人,俊逸的双眉皱起,觉得自己的心脏没由来地有些发疼。

他压下心中奇异的感觉,看向一旁的白箐箐,辨认了一下人后,低声问道?:“白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他转来的半张脸映入亮色中,教?人看得清晰。

白箐箐站起身,飞快后退两步,看看陌生的男人,再?看看他身后跟来的大队人马,胸膛剧烈起伏,福至心灵地反应过来。

【嵇恪救姜穆宁的剧情提前?了……】

【对,姜穆宁和邪神初次对上,昝方以命相救,她自己也?受了伤,濒死崩溃之际,嵇恪带人来救……】

积云消散,月朗气清。

明亮的月光混在刺眼的车灯中,天道?的气息也?沉沉从天幕之上压下来。

嵇恪见她行状怪异,将头转了回去,继续询问姜穆宁的情况。

白箐箐忍着自己疯狂心动、想要拥抱嵇恪的冲动,抓紧手中葫芦,极力?将自己眷恋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捏紧了掌心再?退一步。

掌中捏着的硬物?陡然?一空,巴掌大的葫芦在她掌中碎裂,从姜穆宁体内抓出来的一缕天道?摇身要跑,白箐箐正要将碎开的葫芦合拢,封上灵符,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

强大的元气仅一个?照面就将那缕天道?封了回去,重新瑟缩回裂缝的葫芦中。

白箐箐顺着眼前?腕上的红绳抬眼,看向面前?这张与?嵇恪有五六分相像的脸,忆起书中描述。

右腕上有红绳,出手还能有这等手段,是嵇家与?嵇恪年?龄相仿,要被他叫一声小叔的……季夔。

“白小姐,站稳了。”

第119章 第 119 章 我要白家全部去死

“昝方, 再拿一个葫芦来。”白箐箐盯着嵇夔的?脸,向一旁伸手,看不懂这嵇家小叔的?意思。

他右掌还托着她的?手腕未曾移开, 昝方很快将另一只葫芦递到她手中,站到她身边去, 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巴掌大的?葫芦虽小,却是是云笈掌门亲做的?法器,内用朱砂书酆都三十六狱主名,遇到大些的?阴邪也?能收得。

白箐箐从姜穆宁体内捉出来的?到底是什么,竟然连这法葫芦也?能挣开。

白箐箐从嵇夔掌中抽走手腕,将葫芦里的?一缕天?道转移,重新?用红绳系好,装在口?袋里, 这才不疾不徐地端详向这批嵇家带来的?壮丁。

“来帮忙的??”白箐箐粗略数了下嵇夔身后的?几车人数量。

小小土地庙内外, 数十道深浅不一的?纯阳元气?将这片不大的?荒地站满。

嵇夔唇角含笑冲她点头,嵇恪也?扶着虚弱不堪的?姜穆宁起?身,将她半拦在怀中, 转身面向他们道:“是, 嵇家接到姜家来信,特带人前来相助。”

不愧是京圈佛子, 讲话文绉绉的?, 没想到姜穆宁专门好这一口?……

白箐箐瞥一眼嵇恪怀中的?姜穆宁。

她浑身虚汗, 面色惨白,全身上下的?肌肉时不时抽痛轻颤, 要不是被嵇恪紧紧揽在胸膛上,只怕靠自己?都站不稳。

一双眼半阖着,眼神早就虚浮无光。

身上浮躁的?气?息倒是安定不少, 显然是因为嵇恪的?到来感到安心?。

也?是,他们录节目,全程声音都被直播到直播间,虽然看不见画面,但靠猜测也?能大概知道他们境况不乐观。

姜家坐不住,请背靠京市玄门与其有?深厚渊源的?嵇恪带人来救姜穆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只是嵇家和原书剧情一般,是姗姗来迟啊……

白箐箐对二人道:“特调局在封印邪祟抽不开身,你们既然来了,地上昏迷的?这些宝桐县人就交给?你们了,没问题吧?”

嵇恪朝嵇夔身后的?人点点头,立马有?几人蹲下身查看地上人的?情况,神色凝重地看了半晌,具是微不可察地朝嵇恪摇摇头。

昝方的?神色凝重起?来。

他先前便看过,想要替这些人找回三魂七魄绝非易事,他们不是单纯魂魄离散,而是被邪祟炼化,根本不存于天?地之间,无从找回。

就算是掌门在这里,想要救回一个人都难如登天?,更何况是这上百人之众。

他看这群人摇头毫不意外,正准备和白箐箐说?些什么,身前就突然被她一挡。

白箐箐:“嵇先生?”

嵇恪冲她点头:“没问题。”

“那我们就先走了哈。”白箐箐笑了,推了一把昝方,当即就撤,一边朝远处招手:“灵灵,陈好好,咱们走了呀!包老师清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