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太子刚刚说她是残花败柳?这什么意思?莫非太子妃已非完璧之身?

既然如此,那她凭什么当太子妃?就因为她家世显赫、相貌脱俗?

难怪太子这么厌恶她,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嫁进了东宫!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自己的相貌和陆双双明明不分上下,却得不到太子的心,更重要的是,她还是完璧之身。

小霜看着陆双双头上的凤头簪,对她的妒恨突然涌上心头。

太子是她一个人的,无论如何,她一定要除掉这个女人。

小霜念头一转,嘴角淡淡地勾起莫名的笑,一改刚刚拼命反抗的样子,双手主动缠上沈穆时的脖子。

“哎呀殿下,轻点…奴婢的嘴唇都被咬破了…”

她知道太子在拿自己演戏故意刺激陆双双,而她也不能让太子真的破身。此时太子阴晴不定,实在不是说出真相的好时机,唯有卖力配合太子才能平息他的怒气,让他控制好脾气不至于伤到自己。

双双哭的泪眼迷蒙,已经分不清楚是手臂的痛楚,还是揪心的痛。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和一个陌生的的女人纠缠着,她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沈穆时半跪在床上正要脱掉身上的袍子,一扭头,只见陆双双趴在地上没有动静,停了手里的动作冷声朝她喊道:“你又在玩什幺花招?”

没想到她依旧一动不动,沈穆时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胡乱拢了拢衣服,急忙下床走向双双,一把抱起瘫在地上的人儿,她的一只手像折了翼的翅膀软答答的无力晃动。

沈穆时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失控,竟伤了她的臂膀。

双双双眼紧闭,脸上的泪痕未干,纤长的睫毛覆着双眼轻轻颤动着。

她的额头红肿淤青,想必是刚才从地上爬起来撞到了旁边的凳子,左手向下不自然的脱垂,整个人死气沉沉,气若游丝,让沈穆时看了心惊。

她居然生生忍下脱臼的剧痛,宁死不屈,脾气当真是比他还要倔强。

沈穆时不知该责怪她的固执,还是后悔自己的冲动,带着一丝不明的情愫向殿外大吼:“李春堂!快传太医到未央殿!要快!”他慌慌张张的扎紧衣带,一把抱起双双头也不回的往未央殿跑去。

床榻上被撇下的小霜,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死死盯着太子怀中昏厥的双双,,眼睛里全是满满的恨意,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几日后。

沈穆时在藏书阁里翻阅着北疆驻军---镖骑大统领庞勇发来的密函。

信中写道:近来北越动作频频,边界不断有零星纷争。虽然两边暂无死伤,但北越戍守边界的军队越发不守规矩,对方将士几次三番过界骚扰百姓,甚至强抢民女,洗劫商铺,威狮营李副将的随军亲属还被他们恐吓过一次,最后也不了了之。

末将以为,宗室和亲已经无法稳定北越与楚魏之间的和平,速请太子殿下指示。

他皱着眉,小心的将密函夹在锦盒里,准备明日禀奏楚魏帝。

“启禀殿下,太子妃的婢女来报,太子妃已经三日三夜梦呓不醒,且均是半夜发热。宫里开始有了流言,谣传太子妃是不祥之人,奴才斗胆请示殿下,该如何处置?”

李春堂小心翼翼的捧着茶盘进到内阁,一边为沈穆时斟上滚烫的决明子茶,一边打量着他的脸色,见他喜怒不行于色与平日里无异,斟酌再三,还是禀告了此事。

沈穆时并未抬头,依旧于奏折上飞快地书写,他拿起刚写好的奏折,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淡淡地道:“那些个碎嘴的,全部杖则三十。”

“是。”李春堂垂眸应声。

“还有什么事吗”沈穆时见李春堂站在身侧不走,似有话要说,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太子妃那里…”李春堂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惹火这位难伺候的主。

自从那日从含娴殿出来后,太子妃的左肩脱臼,太医说需固定臂膀静养。太子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的从未央殿搬到了青涧殿,之后再未踏入未央殿半步,也没派人去未央殿探问过一次。

今天静儿遣了芯儿来传话,千拜托万拜托,希望他能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劝劝太子回未央殿探望太子妃。

那天的动静闹的太大,整个东宫都传遍了,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妃被太子厌弃,不仅被削了治理之权,还被太子下了重手折了手臂。

要不是李春堂下手够快,早早堵住此事外传,不然这件事肯定瞒不住,流言蜚语恐怕要传的满宫都是。

宫里本就是拜高踩低惯了,之前那些巴结未央殿的宫人一下子转而靠向含娴殿,未央殿也开始冷清起来。太子妃脾气好不和他们计较,因此那些宫人越发蹬鼻子上脸,一些难听的话也开始慢慢传了出去。

他原不该替静儿传话。

但东宫闹成这样,难保有一日就传到皇上、皇后的耳朵,到时候不知又要惹出多大风波。

况且,当日殿下和太子妃争吵的时候他听的清清楚楚,陆家老爷子那句有凤来仪”他可是牢记于心。

且不说太子日后会不会登上大位,论位分,除了宫里的皇后娘娘,太子妃的身份是青鸾,的确称的上是凤凰啊!

第30章 整治东宫

如果陆老爷子的预言是真的,那太子妃日后必定登上凤位,母仪天下。

若他在此时拉太子妃一把,待太子妃他日重新得宠,必然少不了他的好处…

更让他意外的是,从天坛回宫的路上,太子亲自抱着太子妃回殿。又看那日太医为太子妃诊断,太子的神色很明显的带着后悔。旁人看不出来不奇怪,他打小服侍殿下岂会不知太子对太子妃何等上心。

这么多年了,太子除了对小霜略略温柔,可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在意过。

李春堂在宫里是个人精,自然知道该帮谁了。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沈穆时不冷不热地朝他抛了这句话后,又埋首批改奏折。

大婚第九日。

夜里风凉,双双体温又烧了起来,一直居高不下。芯儿与静儿满面愁容,两人合力将双双抱起,勉强喂她喝了一些水,之后解开她的单衣用棉巾沾了冷水仔仔细细擦去她身上的汗。

“都烧了五天了,主子还是昏迷不醒,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殿下也不心疼心疼主子,一次都没来过!”芯儿担心地看着昏迷的太子妃,弯腰捧起木盆准备去换水。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行了,你好好看着主子,我去传太医!”静儿放下手上的棉巾,不放心的交代之后,急急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