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有东西一闪而过,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极为惶恐地瞧着沈穆时,连手都开始发抖。
“嘘~”
沈穆时又俯身吻住了双双的唇瓣,轻轻的低喃道:“放心,天下女子千千万,我只爱你一个,会护你周全。”
“这话分明瞧不起人。”
双双好不容易挣脱男人的怀抱,气呼呼的瞪着他。
难道在他眼里,她非得受人保护不成?
“我问你,我明明在匣子里留了话让你找个替身应付皇后,你却猜不到我的意思,这么笨的脑袋我怎能安心啊?”
“谁知道你打什么哑谜,我又没有读心术!什么蛇,什么统领的,统领是到底什么意思嘛!快说快说!”
双双言语仓促催着沈穆时。
“虚与委蛇,反将一军。”
沈穆时转身拾起腰封,回头对着发愣的双双道:“记住,等待,要善于等待时机。”
殿下临走时留下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又让双双想了好几天也想不通什么意思。
又过了两日,槐月已至时值仲夏。
双双的胃口越发不好,嗜酸甜之物。
平日里除了御膳房送来的膳食一点吃不下去,连陆翎在小厨房做的菜也半口不吃,沾了一丁点油腥便屡屡作呕,一直吐到黄绿胆汁呕尽了才会停。
看似有孕,但周太医屡屡诊不出喜脉,也查不出到底是不是中毒,陆澈溪和柳若梅得了消息急的不得了,另遣了江南名医打算秘密送进宫。
沈穆时这边也让暗卫给双双捎来消息,称朝堂有变,圣上要他偷偷离开军队半道转去邢州,暗中查办萧氏一族铸造兵器一案。
因涉及谋逆此案非同小可,光搜集证据就得花上不少的时间,因此他回宫的时间要延迟,最快二十天,最迟皋月必归。
另外叮嘱双双注意身子,不要太过劳心。
若有万一,还是那句话,封闭东宫违者杀无赦,若有生命之虞,则由秘道逃往齐山沈府。
桐月中旬,午后开始下起梅雨,淅淅沥沥滴答不歇。
双双斜倚在贵妃榻上发呆,望着雨丝在空中分飞斜切,如针般坠入初雪塘。
她双颊微微泛红眉头紧皱,方才干呕不止嘴里满是怪味,吩咐宁离泡了好大一杯菊花枸杞茶才把那股味道压下去,现在好像又不起作用了,隐隐约约总想作呕。
正是难受的时候,陆翊领着一名身穿豆绿蜡染白襟,头上挽着坠马云鬓的女子穿过曲折的回廊,施施然前来。
“娘娘,这位是三老爷从西南大理延聘的沈大夫,也是三夫人的侄女。”
陆翊瞧着双双神情难受,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无人时她都是称呼小姐的,有外人在场则称呼娘娘,只是今日沈大夫头一次入宫,就算是自己人也还是要有分寸,免得失了礼数。
“民女琼玉,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沈琼玉盈盈一福,举手投足皆是大理女子的温柔谦逊。
“免礼,快快起来。”
双双身子很不舒服,见娘家来人,仍打起精神坐起身,热络地执起沈琼玉的手问道:“真是劳烦你大老远跑这么一趟,三叔与婶婶可还好?”
第135章 怀孕了
“回娘娘的话,两位长辈身子硬朗,夫唱妇随,日子过的跟神仙眷侣似的。”
琼玉浅笑答话,暗地里则悄悄摸上双双的手腕把脉。
来的路上她便翻了医书和毒经,结果虽然猜的八九不离十,但学医之人最忌猜测,一切还得等“望闻问切”之后才能下定论。
果然,一搭上双双的手腕,琼玉便发现脉象不对劲。
“那就好,许久不见三叔、三婶,怪想的。”
双双不明所以,放下琼玉的手微微一笑,瘫软着身子要往紫苏绣金线的腰靠上倚去。
琼玉心里突突的厉害。
不死心的再次抓住双双三指压上脉搏,敛眉轻声道:“娘娘,民女是陆相请进宫的,知道来这一趟不容易,还请民女斗胆为您号脉,娘娘且先定心,匀匀吐纳。”
双双委实难受自然不会推脱,点了点头闭起双眼,开始调整呼吸。
宁离、静儿等人知道殿里来了一位民间的神医,不约而同的守在一边。
只是这位神医眉目时而蹙起,复而展开,害的她们几个的心头也跟着七上八下,好不忐忑。
半响,沈琼玉终于松手,仔细看了看双双的气色才开口问道:“怒民女无礼,娘娘的葵水应该数月没来了吧?”
双双疲惫的睁开双眼,强压下胃里的恶心:“说是没来,可是又有些断断续续,一个月来个数次却又半日便止,沈大夫,我可是病了?会不会影响以后的生育?”
“实不相瞒,娘娘脉象中强透弱,扑扑腾腾,总有一股病恹之气强压劲动少脉,突突跌跌的像是让人拿了巨石压在脉上,实在奇怪。说是病也不算,只是这病恹之气不断侵蚀着少脉,于身体有碍,不过轻娘娘放心,民女会尽快找出病因将娘娘治好的。”
沈琼玉“望闻问切”后,只觉得这病恹之气古怪,又听闻陆老爷说过之前有下毒一事,眉头微蹙直觉怕是跟毒有关。
陆澈溪之所以千里迢迢延聘沈琼玉来上京,除了沈家世代行医、医术高明,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沈家的大夫个个都是用毒高手,以毒攻毒、以毒治病的本事冠绝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早年的陆三爷陆似舟性情浪荡,四处惹事生非,有一次和几个纨绔公子哥上街溜达,无意中调戏了来上京采买药草的沈三娘,什么“两人并排老三,正是天赐姻缘,不如随了哥哥我快活快活”之类的屁话,沈三娘也是个暴脾气,一气之下将他毒了个半死,又用毒将人救活。
自打那之后,陆似舟彻底收敛了性子再也不随便调戏良家妇女,尤其是对沈三娘的本事服服贴贴,她说动绝不敢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