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美人硬是不抬眸,想要看看她那双含水的眸子始终不得其法,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反而更撩人心弦。
沈元安曾经在东宫的梅雪林轻薄过她一次,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每次一看到娇滴滴的太子妃他便控制不住自己,想她想得发狂。
之前无意中发现东宫的芯儿与太子妃的身姿几分相似,他便强行把她从六局要走。
说是在府里当奴婢,其实就是他私底下的通房丫头,每次往死里折腾芯儿,私心里把她当成太子妃的替身肆意侮辱。
得不到太子妃,折磨曾经伺候过她的贴身宫女总是可以吧。
不同于沈元安猥琐粗鲁不堪入目,沈楚稽则是爱而不得的悲伤。
他的一双眼眸中依旧带着倾慕与热烈,从进入保和殿开始,他的眼睛就像胶布一样牢牢的盯在她身上不曾移开半分。
自那日绛雪园为了伤害沈穆时而使计挑拨他们两人,从而彻底伤害了双双,沈楚稽便后悔不已。
尤其是见到她的落红单衣,更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沈穆时击了个粉碎。
可怜自己无论多喜欢双双,她永远是沈穆时的太子妃,对她的相思隔了万重山,只能远观却再也近不了半步。
可悲,可叹,悔不当初…
沈穆时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拳头握着极紧,表面上看着波澜不惊,但心里早已将两人千刀万剐,剁了喂狗,油炸碎尸,赐了他们千百万种死法。
不过这不仅仅是想象罢了,沈穆时一旦对一个人起了杀心,那便真的会说到做到,迟早要除掉这两人。
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人儿,见她一双小手紧张的抓着裙子,还微微颤抖着,想来是极厌恶对面的两个人。
沈穆时心里酸涩又心软,倾身伸出手覆在双双的手背上,对她扬起一抹笑:
“行得正做得正,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他们其心可诛,你更应该堂堂正正的面对他们打破他们的痴心妄想。”
双双惶恐的抬起头着沈穆时,只见他笑的温和,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低沉:
“不用怕,有我在。”
“我不是怕,是觉得丢人。之前闹出那么多的风波,不知其他人会怎样看我…”
双双翻过手掌,掌心紧紧握住沈穆时的手指沮丧的答道。
沈穆时与她十指紧扣,才发现她的手冰冷溽湿,掌心里黏渍渍全是汗。
心里微微发疼,用力捏了捏她手心安慰道:“何须在意他人的看法?你只要在意我怎样看你便好。嗯?来,抬头挺胸。”
沈穆时语重心长的这样劝了,双双总算听进去了。
她鼓起勇气缓缓地抬起头来,神色肃穆地看向对面,眼神尽量保持冰冷,面上也学着沈穆时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沈元安。
沈元安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半点风情都没有。
尤其是双双的眼神锐利无比仿佛在嘲讽自己,一时间甚感无趣,只好悻悻然的看向别处。
沈楚稽从头到尾一直盯着沈穆时的动作,忽然看见他低头和双双交谈。
也不知他说了什么,低着头情绪不佳的双双突然抬起头,对着沈穆时露出甜蜜的笑容,刹那间美得不可方物。
他心里又酸又涩疼得不行,只好逼着自己把视线挪开。
“我说的没错吧?他们心虚了。”
沈穆时没有放过二人细微的小动作,故意蔑视了一阵,之后得意靠在双双耳边低笑着。
“嗯。”
双双轻靠在他的身旁,安心的握紧沈穆时的大手。
沈穆时正要和她再说,眼角的余光瞥见一身明黄的楚魏帝携着萧皇后踏入殿中,只好抿紧嘴巴就此作罢。
殿内众人见皇帝皇后驾到,赶忙起身请安。
宫里规矩森严,等级划分尤为严格,除了位子不能随便乱坐,连说话的口气也要整齐划一不可敷衍了事。
皇后不在场,便又沈穆时携众人跪下请安,大殿末尾的乳母则抱着年幼的皇子皇女规规矩矩的跟着高喊:
“XXX恭请圣上金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XXX恭请皇后娘娘金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魏帝和萧皇后默契的抬手以示平身,之后二人分别落座。
四平八稳的坐在正殿中央,楚魏帝面色不郁,有些反常。
通常这种场合他都是乐呵呵的,加之是年尾的除夕,他更是笑脸相向极好说话。
今日倒不同以往的温和,一双虎眸静静的扫过底下一干人对,脸上竟无一丝笑意。
没有皇上的吩咐,众人也不敢落座,纷纷低首垂眸,大气不敢出。
楚魏帝犀利的眼神来来回回在几个皇子身上扫来扫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怎的突然拘谨了?刚刚不是聊得很开心吗?”
“儿臣谨听父皇教诲。”
沈穆时贵为太子又深受楚魏帝喜爱,此时此景唯有他开口答话最为妥当。
是以,沈穆时想也没想双手作揖,神情严肃的答道。
“哼!教诲?若你们几个逆子眼里还有朕,就不会发生这等丢人现眼的丑事!”
楚魏帝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