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旋地转之间,宋挽星听到了几个字――
“叛逃系统”和“傅?菀拧薄?
然后他在昏聩之时看到了一位立在雪景中的美人――
乌发雪肤,容貌如天上神人,穿着白裳,又仙又魅,充满了矛盾感的美令他无法移开视线。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风华,学习了十几年语文的宋挽星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词汇量是这么的贫瘠,甚至连一个能贴合美人的句段都无法道出。
这一幕被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中,直到天地更换,他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当宋挽星再一次醒来,便成了一位记忆残缺、被卖入醉花庭的小少年,因为容貌清秀,被楼中的妈妈留下做男倌,取花名为“晚星”,好在他只需卖艺。
他记得一切现代的事情,却忘记了自己缘何来到此处。
宋挽星想过逃跑,但无一以失败告终,他思念父母亲人、同学朋友,在这陌生的世界找不到一点儿慰藉。
直到他遇见了那位曾经出现在雪景中的美人。
美人依旧是美人,只是变作了落魄的雀鸟,被“艳奴”二字牢牢拴在了醉花庭中。
艳奴比宋挽星来到这里更早,他很多时候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屋里,望着窗外,美则美,却像是失去了灵魂,孤寂常在。
宋挽星记得梦境中的一切,他天然对艳奴有种莫名的好感,便主动接近,好奇着对方的一切。只是艳奴并不常搭理人,据说是因为他有个占有欲十足的恩客,后来宋挽星便也歇了心思,小心翼翼维持着自己的生活。
他庆幸自己有一副乐观自得的心肠,这才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醉花庭中坚持下来。
宋挽星一直在偷偷攒着钱,他希望终有一天可以赎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但世事无常,而心性仍是少年的宋挽星爱上了一位恩客。
恩客是风流浪荡的公子,在温室中长大的宋挽星根本遭不住,直到听闻公子与富家小姐成了亲,他才知道自己是一个笑话。
他开始憎恨这个地方、憎恨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自己,憎恨着身边的一切。
于是宋挽星选择了“自赎”。
自赎,说是一种小倌离开花楼的法子,实则是在你离去前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宋挽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兽交,这是被很多客人们津津乐道的演出。
这样的表演无疑稀少且昂贵,但代价往往也是巨大的。
顶着花名“晚星”的少年孤注一掷,在花楼厅堂之上褪去衣衫,露出苍白瘦弱的躯体,他踩着糜烂的花瓣走到看台中央,身后是客人们的欢呼,面前则是硬着肉茎的野兽。
或许是狼狗,被养的皮毛锃亮、体型宽大,和少年站在一起对比明显。
在楼中妈妈的指令下,少年像是无灵魂的木偶一步一个动作,他缓缓跪倒在地上,扳着纤软的臀肉,撑开了嫩红的菊穴,他像是母畜一般等待着雄兽的光临。
疼痛、屈辱。
野兽成结的肉茎埋在他的甬道之中,无法挣脱,只能跪在地上痛吟着匍匐……
鲜血自交媾之处流出,宋挽星不记得自己坚持了多久,等他再有意识,便已经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浑身清爽地躺在屋里。
他离开了醉花庭,并在临行前见到了艳奴。
艳奴说他希望宋挽星能彻底离开这个地方,希望宋挽星可以忘记“晚星”二字重新开始。
对于艳奴来说,他在醉花庭中的日子是黑白的,但宋挽星却成就了一抹亮色,对方像是小太阳一般,让他听到了很多不同的东西。
他不知道什么是飞机、什么是电视、什么是炸鸡,但是他知道那是快乐的滋味。
他想感受太阳,可林檎却想占有艳奴的全部。
最后的最后,艳奴用自己换了林檎的帮助,帮宋挽星得以离开这个充满灰暗回忆的地方。
宋挽星离开之时曾问艳奴,“你叫什么名字。”
精致美丽的少年难得露出浅笑,“阿?荩?叫我阿?莅伞!?
“阿?荩∥液孟肽悖 ?
宋挽星抱着身前的少年,他想起了过往的一切,那些记忆清晰地像是发生在昨天。
兜兜转转前世今生,一切的罪孽由傅知安和反叛系统造下,如今又由他们的堙灭而结束,只是那一段经历却永远地留在了心里,成为一道不可消弭的伤疤。
宋挽星知道自己得到了自由,但是他却永远回不到孑然一身初到异世的那一天,种种遭遇,让他无法再变成一尘不染的模样。
在傅?菀挪恢?道的过往里,宋挽星确实成功脱离了花楼,他像是突然长大,开始利用自己现代人的智慧敛财,他渴望着自己攒够钱能将阿?荽?出来的一天,但直到他被一道结界挡在外面,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林檎,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没有机会靠近阿?萘恕?
凡人与修者之间犹如天堑了,宋挽星看到林檎抱着阿?萏蛭嵌苑降牟本保?但是因为结界的存在,他只能望着,甚至连里面被拥在怀里的少年都不知道原来还有人记着他、想带他走……
此刻感受着怀里的温暖,宋挽星想到了上辈子的种种,他离开后浑浑噩噩,但也不曾放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去看看,他甚至期待着林檎过腻了人间的日子踏云离去,只可惜在他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天之前,林檎都不曾放手。
再一次睁眼,他的记忆全面苏醒,前世今生的全部,不难叫宋挽星猜出傅?菀诺淖刺?――除了“重生”还能是什么?
“嗯……”
傅?菀诺偷陀ι?,“我也想你。”
顿了顿,他又道:“我还等着你带我去坐飞机、看电视、吃炸鸡呢……”
这些是宋挽星给他的承诺,是在他很多个暗无天日的痛苦中得到的慰藉。
楼枭站在原地神色不明,他望向宋挽星的眼神闪过了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啧。阿?荩?这位是?”烛九沉摇晃着手臂上前,看似无意、实际有意地用身子挤开了宋挽星,直直将少年揽在自己的身前,“不介绍介绍?”
“是朋友。”傅?菀琶虼铰冻鲆桓鲂θ荩?有种恣意少年时的无畏,“是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