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呵……”卫朔口中玩味地品味着这两个字,微喘一声后,竟然笑出了来。
不肯承认,那就是死都要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意思了。
他越过人群,走上前去,带着薄茧的手指攫住她的下巴,那张脸在火光的映照下,莹润清晰,卫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人美则美矣,但那颗心却是冰雕雪琢的,遂伸手拨开了面上几缕发丝:“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这东西究竟是谁给的?”
手指轻轻又刮了刮她面颊,恻隐与嫉妒来回交替:“说!实!话!”
“这些东西都是奴婢的。”檐雨眼一闭,已是疲惫至极。
“私藏前朝罪臣之物,视同谋逆。”卫毅手一挥,似乎不愿意继续纠缠,“想来是前朝余孽,潜伏在我大齐久矣,即刻斩杀这宫人,以儆效尤。”
卫朔的脸一下子冷了下去,眸底寒光毕露,掐着她下巴的手指越发用力,竟生生捏出一枚红色指痕。
片刻之后,他将手一甩,转身朝皇帝跪下了:“陛下,事情出在东宫,内人管教不当理应由臣亲手处置。”
“只是管教不当吗?”卫毅面露讥诮,“今夜之事,太子预备如何收场?”
“此事尚未调查清楚,贸然斩杀无异于将真凶纵虎归山。”卫朔沉着地回禀着,条理清晰,“她在东宫五年,从未离过臣身旁,于情于理,她也没有理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当真没有理由么?”卫毅笑了,忽然亲昵地改了称呼,“二郎还想如何包庇罪人?众臣工还都在场看着呢。”
一群人中,萧贵妃与卫朔是知晓内情的,二人面色均是一变。
“臣必会彻查清楚,给陛下一个交代,给众臣工一个交代。”卫朔原本是跪着的,此时竟伏着身子将头磕在地上,“请陛下恩准。”
“不过一女子,太子竟包庇至此?”
“不过一女子,陛下也信她能独自作出这事?”
父子二人剑拔弩张,彼此都不相让,一时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在场的所有人均是鸦雀无声。
“朕乏了。”沉默了片刻,卫毅扬声,点了人群中一人的名字:“陈世昌,既牵扯到了东宫的人,太子应当避嫌,此案交由大理寺办,务必将她幕后之人查出来。”
说完拂袖而去,萧贵妃与豫王见皇帝走了,也无心逗留,匆匆跟着一道离开了。
人群也都散去了,沈菱舟跟在父亲身后,一步三回头地望。
总觉得那东宫内人很是眼熟的样子,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神色疑惑地问父亲:“爹,陛下说的什么前朝罪臣,那卷轴上写的又是什么?”
提到了前朝,沈御史忙将女儿拽到身旁:“那是顾政熹当年写的讨……忤逆犯上之言!快回去睡觉,莫要多问。好不容易调回了京中,千万别跟这事攀扯上关系!”
顾政熹……沈菱舟忽然想起来!为何觉得那人熟悉,面上轮廓虽有变化,然而底子却还在,分明就是
她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方才太子袒护之意已做的十分明显,看样子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若真是这样,那他蒙在鼓里还包庇罪人,岂不危险?!
沈菱舟的手攥紧了,心中暗道
不成,得先确定了真是她,然后如实禀报太子才是!
之前看评论区好多人问太子要不要认罪,不能剧透但心急的我就写出来了……
太子不会承认的,承认了就是坐实自己失德的罪名,两个人都被皇帝拿捏住,也保不住女鹅~
目前他还不知道她身份,所以下面一节是会把他气疯的程度
但女鹅一顿好打是免不了了,不喜欢看这个剧情的可以跳过下一节哟~
然后本章还有2节就结束,后面就是你们喜欢的剧情了~
【随机加更】雁字回时「九」
翌日,直到傍晚时分,最后几缕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了进来时,卫朔终于推门而入,一双冷眸盯着趴在长凳之上的檐雨。
只见她呼吸尚且平稳,但满头青丝全数凌乱地落在一侧肩颈处,汗水想必是干了又湿,这才将几缕发丝紧紧黏在了颊边。
此处是行宫,原是没那么多刑具的,没想到陈世昌竟能用庭仗,卫朔的脸又沉了几分。
他走近了到她身边,伸手扯开那亵裤,两团光洁娇圆的臀肉此时已是高肿着,上布满青紫色的涨痕,心中痛极,想要伸出手去抚,可想到她倔犟冷漠的模样,硬生生改握成了拳头:“他是为了要给顾政熹翻案,那你呢,你为了什么犯傻?”
檐雨身上正是刀割一般的疼,此时已是神智不清,哪里还能分得清来人,还当是陈世昌又在审问,依旧气息微弱地回道:“……东西,是我的,不干别人……的事……”
这话她昨夜已反反复复说过许多回,卫朔在门外听得都腻了,此刻当着自己的面,她竟还是这一句,于是森然道:“你与他不过见了两三回,竟到生死相许的地步?”
卫朔说完后,只觉得自己也是浑身乏力,往那地上一坐,捂着自己的额头,嗓音是从未有过的颓然与疲惫:“知道么,今日秋猎,本是要求一个称我心意的太子妃的……”
忽而肩头一酥,竟是檐雨的手搭了上来。
臀上火辣辣的疼,只轻轻抬手这瞬,就好似千万根针在扎,她气若游丝,模糊不清地说了句:“……不该牵连……的……阿爹知道了,要责罚……”
卫朔贴过去仔细分辨了许久,也没听清她口中说的不该牵连的人,是谁。
但这还用得着猜吗?答案昭然若揭,她受了这么重的刑罚也不说,不是谢昀又能是谁?
他只觉得那一口气堵死在了心上,倏然间转身,紧紧圈住她手腕质问道:“他究竟哪里好,你就这般死心塌地?!”
碰到了肌肤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火热滚烫,像是在发烧。
再伸手去摸她苍白的脸庞,额头处烫得厉害。
檐雨已经烧得神智不清,被卫朔抱起时又扯到了伤处,疼得滚下两行眼泪来,却还是揪着他衣襟处:“……他是好人,待我……是好的。”
若不是正病着,身上还有伤,就算陈世昌不打她,自己也要狠狠教训才解气,卫朔一口牙几欲咬碎,抱起她就往外去。
陈世昌方才被人叫走,这会儿刚回来就听见门砰地一声,面前的门已被人踹开,定睛看去,卫朔正抱着那东宫内人要走,赶忙冲上前去拦:“殿下何时进去的?此案陛下有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