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竹的脸色骤然变了:“什么意思?不送笔仙会怎么样吗?”

郑晋看了看陶乐竹:“据说不送他就不会走,其实我是被人推下楼的,但是监控里却没拍到人……还有一件事,昨天晚上我看到有人跟在你身后……一个长头发穿古装的男人。因为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就……”郑晋脸上有些愧疚,“你昨天晚上没发生什么事吧?你腿怎么也一瘸一拐的,你也摔了吗?”

陶乐竹脸色苍白坐在郑晋的床边:“……我好像碰见鬼了。你还记得我们当时玩笔仙时我问的问题吗?”

郑晋细细回想了一下:“记得,你问能不能让宁温雨喜欢你……”郑晋反应过来,“嘶,你这个问题问的不对啊,你只能问是不是啊。”

陶乐竹低着头:“昨天宁温雨主动请我去听音乐会,我当时太高兴了没有细想。想在回想起来,宁温雨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昨天晚上,他”陶乐竹说不下去了,他把牙一咬,“郑晋,我们得想想办法,当时我们忘记送笔仙,现在还有什么补救措施吗?”

郑晋的腿还打着石膏,他也着急起来:“我问过我女朋友,她听人说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再请一次再请走就行了。但是我的腿还没好,暂时回不去宿舍。”

陶乐竹对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半点也不了解,他从前也从来不相信这些,只有这次……他下了决心:“这样,我先回宿舍试一次,一定要快点把他送走。”

陶乐竹说做就做,跟郑晋道别后就匆匆打车又回去了,他走到宿舍楼下,将要上楼时先是听见了一声惊呼。

陶乐竹下意识停下脚步转过头,看见一道阴影从他眼前倏地划过,继而是鲜血溅在脸上和周围人几乎要刺穿他耳膜的尖叫声。

那一瞬间的场景好似凝固了,陶乐竹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他耳道里一阵阵耳鸣,感觉自己眼中的世界在旋转、模糊,一切的声音和画面像流水一般涌去,半晌之后僵硬的视线才又重新开始聚焦住,耳边一切的声音也开始重新变得清晰。

“死人了?!”

“谁去叫救护车……”

“掉下来的是谁啊?是不是隔壁系的宁温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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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都比较黑啊

第7章 笔仙下5

10

陶乐竹感觉自己的嗓子被堵住了,他嘴巴张张合合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在有人拽着他的胳膊把他往旁边拉时堪堪回过神。但他的视线一直留在从楼上掉下来的、已经摔得破碎的宁温雨的尸体上,他看见宁温雨胳膊刺出的骨头,看见了宁温雨因为撞击碰断从身体分离的一边小腿。

宁温雨的脖子以一个古怪的角度扭曲着,侧脸贴着地面,睁着的眼正对着陶乐竹……只剩一半的脸了,另一半因为掉落时直接接触地面已经被砸碎了。陶乐竹甚至看见了宁温雨破碎血红的肉块之下白色的骨头。

这张脸,这张陶乐竹曾经喜欢的脸……

“喂、喂!你没事吧?”

陶乐竹被晃着身体,灵魂终于回到了肉体之中:“啊啊啊啊!!!”他像是崩溃了一样跪倒在地上,过多的泪水蓄积在眼眶中让他甚至看不清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他跪在地上扯住了对方的衣服:“对不起、对不起……救救我、啊啊啊……呕!”

陶乐竹的手掌撑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狼狈地俯下身干呕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口水似乎从嘴巴里流了出来,可是他什么也吐不出来。陶乐竹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他的世界像是在摇晃,他也在摇晃,陶乐竹的手在地上撑了好几下都没能爬起来,手心反倒被粗糙的地面划出了细碎的血丝。

旁边有人要扶起他,可是陶乐竹的身体像是一滩烂泥,两个人合力才勉强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有人用衣服盖住了陶乐竹的脑袋,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带着炫光的微黑之中,陶乐竹闭上了眼,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11

醒来之后天黑了,陶乐竹的手指动了一下,睁开眼很长一段时间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挣扎着将要坐起身手背刺痛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背上在挂点滴,陶乐竹摸了一下自己干燥起皮的嘴唇,扒掉了手背上的针头。他摸着墙壁开了灯,发现自己在校医院。

陶乐竹用手掌捂住自己的脸,坐在床边压抑地哭了出来:郑晋的腿摔断了,宁温雨在他面前被摔死了。可是宁温雨明明没有玩过请笔仙的游戏,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向笔仙提出了不该有的请求。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

陶乐竹要被这种愧疚感和恐惧感逼疯了,他哽咽着抬起头,愣了一会儿神忽然想起什么,在病房的抽屉里翻找起来:“笔、笔……”

“刺啦啦。”

头顶的灯管闪耀了几下,稳定地缓缓黑了下去,陶乐竹手里握着自己刚找到的圆珠笔僵住了身体。病房外隐约有微黄的灯光,陶乐竹向外踏出几步,便看见那一点微弱的灯光也熄灭了。

现在逃跑好像已经没了意义,陶乐竹颤抖着闭上眼,两手夹住手中的笔:“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

陶乐竹的话音陡然止住了,因为他感觉有一只冰冷的手覆住了自己的手背。他眼皮之下的眼球不安得滚动着,却不敢睁开眼。陶乐竹深吸一口气:“笔仙笔仙,我没有问题了,你可以走”

一只手用力地握住了陶乐竹手心的笔,缓缓将陶乐竹夹在手背之间的圆珠笔抽了出来。

“啪嗒。”

那支笔被丢在了地上。

第8章 笔仙下6

12

陶乐竹猛地睁开眼,他像弹簧一样从床上倏地起身向前跑,却在身体前倾的那一瞬间就被人从身后捉着脖子扯了回去。

陶乐竹的身体“砰”得一下摔回床上,他的头撞得有些头晕,趴在床上像是哮喘一样剧烈喘息起来。黑暗之中他的眼睛睁得极大,转过头向后看时却什么也没看见。他只看见了虚虚的黑暗和黑暗中物体的轮廓,唯独没有那个拽住自己的未知存在。

陶乐竹哽咽着狼狈地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反悔了……我不该”

这一下好像激怒了对方,陶乐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用力抓住了,他反手去摸,却摸到了宽大的袖袍。陶乐竹的手指颤抖着:“我不想死、不想死……”

冰凉的手指摸到了陶乐竹的脸上,他害怕地闭上眼,又在对方的手指摸进他的衣服里时睁开眼挣扎起来:“别、求你……呜呜,求你不要……”

鬼怪大概没有怜悯心,也不会因为陶乐竹窝囊的泪水而犹豫,他轻而易举制住了陶乐竹的所有挣扎,冰冷的手指顺着陶乐竹的侧腰摸到了陶乐竹的裤子里。

陶乐竹听见了自己裤子纽扣被崩开的声音,也感受到了鬼怪温度低于常人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内裤里,他微微侧过身,嘶嘶小声叫着,被冰得浑身发抖。他看不见鬼怪的身影,却只能任由鬼怪摆布,鬼怪拽掉了他的裤子,他的臀接触到空气微微颤抖了一下又被鬼怪的手掌覆住了。两根冰凉的手指顺着陶乐竹的臀缝向下划,慢慢抵在了陶乐竹的穴口之前。

昨天晚上做得太过,陶乐竹现在还恐惧那种被插入塞满的感觉。他呜呜地落泪,既窝囊又狼狈,陶乐竹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会遭受这种古怪又难堪的折磨只是因为他许了那个不该许的愿望吗?

可是陶乐竹连那个愿望都没能实现,宁温雨在他眼前被摔烂了,他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宁温雨死时只剩下半张的脸压在他身上的这个鬼怪好似特意让宁温雨用最能打破陶乐竹过往爱慕的方式死在了他面前。

陶乐竹小心地喘息着,闭着眼感受到自己的穴肉被人撑开了。这只是手指,但已经足够让他感到害怕了。昨天晚上他还能欺骗那个和自己做爱的人是宁温雨,是一个活人,现在呢?

现在压在他身上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鬼怪,没有呼吸、没有心跳,陶乐竹甚至看不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