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若大厦将倾,他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产房里甄珠正在艰难的生着孩子,韦萱守在外边,这次送过来的产婆是由府里送过来的,甄珠咬着布团,吼着就要发力。
红柳和涂妈妈守在甄珠身边,绿柳则一动不动的看着药罐子,韦萱则守在外边,怕人弄鬼,鉴于甄珠发动在晚上,韦太太来了在外边站着,倒是让媳妇们都回去。
韦萱对他娘心情很复杂,但有他娘在总归心里还是安定一些的。
“四少爷,人抓到了。”
常寿拖着人出来,那人手上还捏着粉末,灯笼凑近了一照,韦萱大吃一惊“雨霏,怎么是你?”
想下药的人竟然是雨霏,韦太太也发了火,下人敢主动投毒谋害主子,那就是不得好死,她指着雨霏道“你们少爷和少奶奶一向待你不薄,你怎么地如此?”
韦萱也有点受打击,他指着雨霏道“到底是谁指使你?”他相信背后指使之人肯定另有其人,可这雨霏却扬起头来“四少爷,奴婢自问对您伺候一向勤恳,可四少奶奶如今连房里都不让我进去伺候了。若她还在,岂是还有我的立足之地。”
这话韦萱半个字不相信,“雨霏,你告诉我,背后到底有何人指使?你伺候我多年,应该知道我和四少奶奶感情多好,即便她调你出我的房间,可是她前几天还许诺为你和雨??找一门好亲事,连嫁妆都跟你们出,你当时也是感恩戴德,如今变脸这般的快,绝对是受人指使,难不成咱们主仆一场,你也想让人害我不成……”
“四少爷,奴婢―”
一旁的韦太太发话了,“萱儿,和一个奴婢说这些做什么,来人,拖下去打一百棍,再剁掉手发卖。”
韦萱还要说话,韦太太便道“你瞧屋子里怎么没声音了?”
这韦萱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连忙要进去瞧去,甄珠最后用力,终于这稳婆欣喜的喊“生了,生了。”
如听梵音一样,韦萱连忙凑近了去看甄珠,她脸上生了一些斑点,头发全被汗水打湿了,脸色蜡黄,可在他的眼里却是最美的景象。
涂妈妈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给韦萱瞧,“姑爷,瞧咱们的小少爷,生的真标致。”
韦萱凑近了听到婴儿的呼吸声,心情忽然放松了,接着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再出去找常寿的时候,常寿摇头“雨霏姑娘一出去就死了。”
“把雨??叫过来。”韦萱冷声道。
他从没有一刻意识到原来看起来花团锦簇一片和睦的家中并不平静,看到雨??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柔和一些了,“雨??,雨霏的事儿我怎么也不相信,她跟你说过什么吗?”
雨??仰着头看着韦萱,他如天神一般俊美的脸庞在昏黄的烛光下令人惊叹,她心软了一下“雨霏的确像奴婢抱怨过她不喜欢四少奶奶,因为她觉得没有像二房那位兰姨娘一样,所以时常不满,奴婢劝过她好几次,原本以为过些时日四少奶奶把她嫁出去了就好上许多,没曾想她竟然犯下这样的大错,都怪奴婢,奴婢和她一起长大的,应该多留意一些的。”
“你倒是很会说,这样的事情,你敢说你不知道?”韦萱脸色一变毫不留情的看向她。
雨??一脸惊慌失措“四少爷,您怎么能这般说奴婢,奴婢可是真的不知道,当年三年前您中了蛇毒命不久矣,也是奴婢帮您吸出毒液的,奴婢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也就是从那一次起,韦萱觉得什么都没命重要,所以可这劲儿的到处玩。
他淡淡道“你不吸也有旁人,再者,你若不是为了姨娘的位置,也不会这么上心对我。那次我醉酒,你想上我的床,被我装酒踢了下去,原本就是想互相给大家一个体面,现在看你倒是真的想用这个事情来压我了。”
他当时小腿被毒蛇咬了一口,当即已经服药了,根本不需要有人吸,但是雨??忽然冲上来,他挡都挡不住,听说之后她生了病,养了小半年,韦萱自此对她也很信任。
但信任是一回事,他年纪轻,心思不在情爱上边,又想着甄氏娇艳的模样,越发不能随意,故而拒绝了雨??。
雨??眼睛里噙着泪水,不可置信道“少爷,奴婢这一切都不是奴婢自己想做的,您何必栽赃于我,奴婢对您也没有非分之想,日后奴婢保证自己嫁出去了再也不回来就是了,奴婢就是小小的一个婢子,您不用让奴婢背锅呀。”
此时常寿冷笑进来“好一个能言善辩的丫头,你的枕头里边也藏着半包药粉,现在你如何抵赖?”
他拿了一个黄色的药包递给韦萱,韦萱一看,又从怀里拿出一包比对“确实和雨霏的是一样的,还说什么,直接送到外面打一百棍子,再发卖出去。”也算是留她一条命了。
“呵…”雨??突然笑了起来“四少爷,您就不想知道是谁让我这么做的吗?怎么,您连这点勇气也没有。雨霏被大太太拦下来了,您也要帮着外人,恐怕日后四少奶奶也要埋怨你。”
韦萱掸了掸身上的灰“那你愿意去大嫂那儿吗?只要你愿意指证,我就带着你去。”
雨??这又恢复苦苦哀求,韦萱笑道“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毕竟你聪明,没有真正下毒,只是藏了毒。可我要你做一件事情,你可愿意?”
“奴婢愿意,四少爷,奴婢就知道您肯定是不会让奴婢死的。”
常寿在韦萱耳边嘀咕了几句之后,常寿又跟雨??说了几句,雨??忙不迭点头。
夜深人静,大房突然传来很重的敲门声,守门的人一脸不耐烦“谁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了,你有什么事情啊?”
“我是四房的常寿,我们四房有个丫头投毒咬着说是大少奶奶做的,我们四少爷说她是故意污蔑大少奶奶,要送那个丫头见官去。想听听大少奶奶怎么说呢……”
门房的人一听就是大事,匆匆喊了一声去喊人,不敢再多言,内宅阴私不能随意知道,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死的越快。
正在熟睡的韦蕴和方氏被喊醒了,方氏还在懵的状态,听丫头进来传话,不禁吓了一跳“老四这是怎么回事?这样攀扯的丫头不赶紧处理掉,还找我对质,我一个主子跟奴才对什么质?”
第150章 侯府表小姐(20)
“真是越大越糊涂了, 这种事情还真的闹的全府皆知。”韦蕴斥责了一声,又同下人道“去把常寿叫过来。”
他对方氏道“你不必出去, 我让韦萱过来就成。”
方氏气的头脑发胀, 还好韦蕴去处理, 她稍稍放下心来, 白妈妈送了茶来,埋怨的说了一句“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四房闹个什么劲儿的。”
方氏没好气道“他这是想找我顶缸呢, 自己管教不严,倒是推在我的身上了,查, 我让她查就是了。”
白妈妈一顿“您消消气吧, 他们什么都查不到的, 查到的也肯定和您没有关系。”
此时, 夜已过半, 常寿跪在蒲团上,一五一十的说了,韦蕴挑眉“你们四爷怎么就相信一个小丫头的话, 这不是胡闹吗?”
话音刚落, 却见有丫头跑了进来道“回大少爷的话,四少爷过来了, 说那个丫头为了自证清白已经撞死了, 四少爷让人抬了出去,四少爷在外求见呢。”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韦蕴揉了揉太阳穴, “让他进来吧。”
屋内闷热无比,常寿只觉得衣裳全部都汗湿了,冷沁沁的,听到了脚步声,他先回头望了一下门口,自家爷过来了,韦萱一进来,先对常寿道“让你来传个话,倒是不回来了,还要我亲自找你不成。”
“小的不敢。”常寿低头。
韦蕴漫不经心道“四弟,也不是什么大事,小丫头们攀扯而已,你还闹的全府皆知,岂不是坏了你大嫂的名声?这可不值得啊。”
原来他们做了那么多事,还是毫无悔改,甚至以势压人,有什么不值得,还不是觉得自己无甚功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