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1)

还有吃。

千岱兰意识到,叶洗砚不仅会?自己动手做饭,他对食材的要求也颇高,讲究吃菜要顺应节气。九到十一月的南瓜,八到十一月的冬笋,三到十月的芋头,四到十一月的秋葵,三到十月的苦瓜以上蔬菜,但凡超过自然生长期,他几乎不会?入口。

叶洗砚口中的少吃碳水,实?际上是少吃米饭和小麦做的主食,不是不吃。

更多的,是花菜饭,西?葫芦面,红薯吐司,各色谷物烤制的面包,杂粮做的主食千岱兰试着吃过,感觉实?在对不起艰苦奋斗这么多年的祖国前辈们,他们的努力让中国人终于过上了顿顿白米饭精细面的生活,但有人为了保持身材和健康,却执意地又开?始“吃糠咽菜”,吃这些千岱兰奶奶姥姥“喂鸡喂狗”的杂粮。

千岱兰开?始有意识地回请他常去的那种高档餐厅,而叶洗砚则带她去更隐蔽、更低调的私厨。

外?表不那么光鲜亮丽的东南亚菜馆,烤海鲈鱼越南春卷配菠萝鱼露汁,用?的鱼露产自越南美奈渔村;水晶盘中的鱼子酱,要用?珍珠和木头做的汤匙,避免金属的味道影响鱼子酱的原本风味;法国的黑松露,意大利的白松露,生长到六个月的小牛,在断奶后喂养60天后就宰杀,从其肋骨部分切下?大约30厘米的骨头和1公斤左右的连骨肉,用?粗盐烹饪后端上餐桌……

千岱兰的眼?界一开?一开?又一次大t?开?。

她的野心?也欲望也逐渐膨胀,发酵,它们在她的胃中生成一种野草般的狂妄,像轻飘飘的热气球,轻而易举地带她往更高处走、走、继续走。

为了知识储备,也是为了方便今后为客人选择合适礼物,千岱兰虚心?地向叶洗砚请教,如何分辨酒的好?坏。

叶洗砚不置可否:“这个没有具体的理?论知识,不过我们可以一起积累经验。”

千岱兰开?始跟他一起品鉴不同种类的酒,叶洗砚教她体验不同酒搭配不同的食物。

产自新西?兰南岛马尔堡地区的长相思葡萄酒,经过陈年后有芦笋的香气,适合冰镇后搭配鱼和奶酪;具备着南非干燥高原植被风味的黄金谷白诗南,后味持久,适宜海鲜和贝类的佐餐;发源于古希腊罗马时代、于瑞士和法国兴起的苦艾酒,曾因?含有高量侧柏酮而致幻,深受梵·高等?艺术家?青睐(千岱兰只?觉得它很苦,一股子茴香味)……

她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混淆“大哥”和“男人”的界线,譬如在第一次试龙舌兰的时候。

这种酒被誉为墨西?哥的灵魂,用?龙舌兰草的芯做原料酿造,最顶级的,则是用?蓝色龙舌兰草作为原料酿造的Tequila听闻,最正宗的Tequila,从原料种植到酿造成功,至少需要八年时间。

“还有传说,饮用?龙舌兰酒,需要在酒杯里浸泡一只?蝴蝶的幼虫,”叶洗砚端着酒杯,晃一晃,微笑着问千岱兰,“想要试试吗?”

千岱兰不可思议:“这里该不会?真有虫子吧?”

她举起手中的酒杯,紧张不安地左看右看,担心?真的从里面看到什?么可疑东西?。

要知道,她连蚂蚱酱都不吃,炸知了幼崽也不碰千岱兰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吃不了虫子类的食物。

“只?是个玩笑,”叶洗砚含笑,从一个透明的水晶罐中取出细细盐粒,均匀撒在手背上,垂首舔了一口,吸一口新鲜切开?的柠檬汁,再端起装满冰的玻璃酒杯,浅浅饮了一口龙舌兰酒,“……现在流行?这样喝,不过,在墨西?哥,他们本地人喜欢先将龙舌兰冷藏,再调制一杯桑格利塔小口混合品尝。”

这样说着,叶洗砚用?湿巾擦拭着手背上的盐粒,垂首,为千岱兰调制了一杯酒:“两种酒,你都试一试。”

他一直鼓励千岱兰多试试。

无论是好?的,坏的,优秀的,糟糕的。

都先试一试。

不尝试,怎么知道呢?

今天是圣诞节,千岱兰其实?早就给叶洗砚准备好?圣诞礼物其实?是生日礼物,十一月十一日,叶洗砚还在悠闲滑雪看小鹿,她早准备好?了,直到现在才送出。

是一条手工织的围巾,暂时放在杨全车上了。

千岱兰小心?地将盐粒抹在手背上,快速舔一下?后,才拿起一小块切好?的柠檬,尝了口柠檬汁,酸到皱眉,后退一步,然后喝了一大口龙舌兰

说不出的滋味,不坏,但也不是很妙。

“手背上盐太少了,”叶洗砚摇头,“我来。”

他自然地往前迈一步,俯身,亲自往千岱兰手背上放了盐。

现在的千岱兰她有点冷,还有点热,说不出的冷热交替,只?盯着叶洗砚的手臂。

他今天穿了藏蓝色青果领的毛衣开?衫,很儒雅温和的感觉,刚才喝酒喝到发热,他就将袖子随意地撸到手肘处,现在,千岱兰盯着他结实?小臂的手肘内侧关节,发现他那里的皮肤是一种粉白色,青色凸起、有浅浅阴影的青筋交织,如大树蓬勃粗壮的根,而手肘内侧的皮肤又很薄,很嫩,浅浅绯红血色,还有一些细细的、紫色的血管。

她的手一抖,手背上的盐扑簌扑簌地落了下?去。

“你的手背太小了……也太滑,别紧张,别发抖,是喝多了么?”叶洗砚说什?么,她听不清,只?觉他有些无奈,“我来。”

来什?么?

千岱兰注视着随着他动作而跳动的狰狞青筋,感觉自己现在有点“着相”。

有点点被叶洗砚的身体蛊惑到了。

是酒精的作用?吗?

她现在感觉叶洗砚……很好?吃,很适合佐酒。

叶洗砚将盐均匀地洒在自己手背上,递到千岱兰唇边:“试试看。”

离得太近了,千岱兰不自觉后退一步;叶洗砚不躲不避,反倒又顺着她的方向,慢悠悠更进一步。

千岱兰意识到他是想让她舔他的手背。

她现在一定是着相了。

千岱兰想。

不然,怎么会?,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呢?

千岱兰俯身,飞快地舔了他的手背,他的手又瘦又长,手背宽厚温热,柔软的舌头,颤抖的舌尖,舔舐过布满青筋的纹路,他稳稳不动,只?垂眼?看她:“做得很不错,很棒。”

舔完盐粒,她快速地吸了鲜柠檬,又饮下?一口龙舌兰酒:“嘶……”

叶洗砚将调配好?的酒递给她,示意她尝尝这个。

千岱兰却垂着头,红着脸,一直不看他,她默默饮下?那口酒,其实?什?么滋味呀风味呀……都尝不出,她的舌头似乎已?经彻底地麻木掉了,味蕾全部失灵,只?能尝到他跳动热切的青筋。

这样很不对劲,千岱兰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