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砸中地面,弹跳微颤。
千岱兰才发现自己满身?大汗。
她从未出?过这么巨量的汗水,额头,身?体,腿,到处都水淋淋,好像刚游过泳。
头发已经?湿透了,衣服也被汗水浸湿,千岱兰微微躬着?身?,大口大口喘着?气,惊讶地发现自己完全沉浸在方才的一场球的愉悦中。
她甚至忘记了身?体的酸痛,只一味地体验着?快乐。
现在她右手和腿都在酸、胀、痛,几?乎拿不稳网球拍。
藏蓝色polo领运动衫的叶洗砚大步走来,汗水把他?衣服浸湿,前胸后背的颜色已经?变成一种近乎黑的深蓝。
“岱兰?”他?呼吸还没?平稳,叫她的名字,“还好吗?”
“还好,”千岱兰不可思议,“我们居然打了这么久……”
“我也没?想到,”叶洗砚微笑?,“你球技很好,辛苦你了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你看起来很热。”
千岱兰放下网球拍,她伸手摸脸,发现自己脸颊汗涔涔,又湿又烫,温度高得吓人?。
叶洗砚用毛巾擦干汗,又递给她湿巾,两?人?擦干手后,他?拧开一瓶苏打水,先递给千岱兰;再拧开一瓶,才自己喝。
千岱兰说了声谢谢,小?口小?口喝水。
水喝太快了没?用,起不到滋润咽喉的作用。
“抱歉,”叶洗砚说,“没?考虑到你的身?体情况,有些太过火了,对不起。”
“没?事啦,”千岱兰连忙说,“是你耐力好,时间?长,我也要多锻炼身?体,争取能跟的上你的节奏。”
叶洗砚侧身?,看她握住水瓶、累到不住发颤的手臂,自然地提出?:“为了表达歉意,不如,今天晚上请你吃饭,吃完后,我再送你回去你现在看起来不太方便回家。”
“没?事,休息休息就好啦,”千岱兰推辞,“不用担心的。”
叶洗砚微笑?:“今晚也有约会吗?”
“今晚没?有啦,”千岱兰说,“就是怕耽误哥哥你的事情。”
“我晚上也没?约会,”叶洗砚淡淡地说,“毕竟是我邀请你打球,现在你这么累,我也有责任,你今天刚说再一再二不再三还是说,你不想和我吃饭?”
“哪里有。”
千岱兰一笑?,叶洗砚清楚地看到她其实?有两?颗小?尖虎牙牙,很整齐,小?尖尖。
运动时的她没?有化妆,嘴唇红红,满头大汗,马尾也松散了,不狼狈,却是自然清新的可爱。
“主要是,哥哥要请我吃饭的话?,一定又是很高档的地方,我总不能老是占哥哥的便宜,也没?办法回请,心里过意不去,”千岱兰为难地拒绝,忽然间?,话?锋一转,“不如这样,我知道有家私房菜做得干净卫生,不是很贵,我也能负担得起。而且,他?们也有专门为过敏人?士做饭的厨具。”
叶洗砚笑?:“岱兰记忆真好,还记得我对花生过敏。”
“别的事情都记不清楚,哥哥的东西,我记得可稳了,一点都不能忘,”千岱兰笑?眯眯,站起来,她指指脑袋,“都在这里记得呢,我第一次去吃饭的时候,就想,改天有机会,一定要请你过来吃。”
叶洗砚微笑?看她,颔首:“好,那就听你的,我也去尝尝,能让你念念不忘的,有多么好吃。”
千岱兰站起来,往前走几?步,忽然间?蹙眉,吸了口气,右脚一瘸一拐。
叶洗砚注意到。
他?下意识伸手去扶,但千岱兰已经?站稳了。
他?沉静、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注意到她微瘸的右脚:“怎么了?”
“没?事,”千岱兰回头一笑?,眉间?略有愁容,但顷刻一扫而空,“工作上遇到的一点点小?麻烦啦不提这个,哥哥,我去换衣服,等会儿?,我们休息区见?。”
第21章 忍痛 狡猾的小骗子
这个网球俱乐部和场地的会员费价值不菲, 供自由取用的水也是PANNA和FIJI千岱兰本以为JW店里为客人提供依云已?经很?大?方了,没想?到这边更是大?手笔。
吹完头发, 扎好马尾,千岱兰没有用香水柜上琳琅满目的香水瓶,背着双肩包,径直往公共休息区走。
叶洗砚已?经到了,旁边的水空了三分之一,正翻阅一本杂志。
他坐得?随意,姿态放松,但不散漫,仍是优雅的;换掉运动装后,他穿了件介于灰和黑色的休闲衬衫, 深黑色西装裤, 裤线锋利, 合体, 坐着时,微微露出一截深灰色袜子。
千岱兰第一眼注意到他鞋子漂亮的琴弓底, 优雅流畅的弧线,也唯独鞋底的这一小块, 是浓郁深沉的酒红色。
这是他身上装束唯一的艳色,被稳稳踩在?脚下?。
千岱兰道歉:“对不起, 我刚刚走错路了。”
闻言, 叶洗砚合拢杂志, 抬头瞧她,讶然:“你来这里打了快一年的球,没有来过公共休息室吗?”
“因为时间紧张嘛,我主要是来练习打网球的, 晚上还有其他事……”千岱兰坐在?他旁边,不好意思地说,“没时间。”
“晚上还有其他事?”叶洗砚侧脸,“经常加班,还是?”
“附近公园有个英语角,可以去练口语;有时候,也要留出时间看看书,打扫家里的卫生,买菜买面包菜市场的菜和肉一般过了下?午六点就开始打折,超市的面包,等晚上八点半后也会半价,”t?千岱兰说,“我想?着,好不容易记住的单词啦,语法啦,如果长时间不用,就这样忘掉了,好可惜对不起,我说这些?琐碎的事情,你肯定觉得?很?无聊,鸡毛蒜皮的。”
“不,非常有意思,也很?有用,”叶洗砚说,“感谢你告诉我打折的消息,或许下?次我也可以晚上去逛超市。”
千岱兰的小虎牙露出来,猛然又收住,讶然:“对了,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打球快一年了?”
“王庭说的,”叶洗砚泰然自若地说,“他夸赞你很?有天赋。”
“那?是我聪明,”千岱兰说,“聪明人干什么都聪明,是吧,哥哥?我们同样这么优秀,你肯定能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