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1 / 1)

叶洗砚清楚,不该因为一个?人?的可怜而去宽宥她?做的错事可他?爱她?。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他?在?此刻,彻底理解了她?对金钱的追求。

这不是高高在?上的宽宥。

是恒久忍耐,是又有恩慈。

只剩下殷慎言,横亘在?二人?之?间。

殷慎言显然要比叶熙京聪明很多?,至少?他?懂得讨好千岱兰的父母,甚至还这样住进她?们家?中。千岱兰忙起来的时候,不可能陪着父母疗养,殷慎言就承担了这部分工作他?很殷勤,也很细心,上海几个?出名的专家?,也都是殷慎言托关系挂上号,不辞辛苦地?载着二老去医院诊治。

叶洗砚无法强硬地?要求二老和殷慎言断绝来往,他?只在?意千岱兰的态度;显然,后者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并没有和殷慎言保持好关系。

也是在?这时,通过高山滑雪来排解苦闷的叶洗砚,在?夜滑时失误,没有来得及调整,直接撞到雪道旁的雪包。

结结实实摔到的时候,叶洗砚的大脑是放空的。

他?什么都没想,只是躺在?那皎白一片雪地?中,冷不丁地?想,星空很美,想邀请千岱兰也看?看?。

第二个?感想,发生在?身体感受到疼痛,纵使有防护用具,高速仍旧带来很多?不确定性和危险;他?的手?臂痛到不能动,指尖轻微的蜷缩都会引起不可遏制的肌肉颤抖,雪地?冰冷,后背麻木。

他?不确定脊椎会不会因此受损。

如果从今后无法站立,叶洗砚会直接选择体面的离开方式。

躺在?雪地?的叶洗砚,耳侧听到教练紧急的呼救声,想,倘若我此刻真有不测,那我同岱兰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那样令她?伤心的气话?……

她?今后若是想到他?,也是这样伤心的一句。

为何人?总要在?失去时才意识到珍惜。

教练大声叫着他?的名字,询问他?的状况;急救人?员很快赶来,要接叶洗砚登直飞机;叶洗砚身体仍就是痛的,他?强撑着,请人?打电话?给岱兰。

他?一遍遍重复。

“……通讯录中,千,千岱兰,请打给她?,谢谢。”

拨打过去,无人?接听。

叶洗砚想到了,此刻国内应当还是凌晨,她?大约还在?睡觉。

手?机通讯会干扰直飞机飞行,急救要紧,没有拨打第二个?,身体更痛了,比身体更痛的是充满心脏的遗憾。

叶洗砚只想,同千岱兰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质问她?有没有心。

说那句话?时,他?是伤心的,带有质问意味,多?半也会令她?伤心她?如何会没有心,一路淌着雪水、寒风中瑟瑟发抖走到春天的人?,如何会没有心。只是她?被?冻得太久,被?冻伤过,才不敢伸手?去触碰春天的花朵。

患得患失的人?需要结实的拥抱。

可他?为何此刻才想到。

番外一(归还) 圆

千岱兰喜欢买杂志的时候, 对家庭的经济状况还不是很了解。

千军和周芸都很支持她这一爱好,况且,很多杂志也不贵, 尤其是过刊了的,五毛、一元一本,还能往下?砍价,尤其是那些?已经被人拆走赠品、拿走小册子的, 更便?宜, 甚至还可?以论斤称,贱价销售。

千岱兰一口砍价的好功夫, 还是和邻居阿姨一块练出来的,平时买衣服买鞋子什么的,千岱兰嘴甜会说话, 一边甜甜地喊着姐姐姐姐, 另一边毫不犹豫地对半砍, 大刀阔斧地砍, 三?十?多的T恤砍到十?五拿下?,还得让店主再搭双袜子送个小发夹。

她唯一一次砍价失败,是一本新到货的杂志。

彼时千岱兰正蹲在书店门口挑选过刊的书, 《故事会》, 《知音家庭版》,《意林》,《男生女生》……挑挑拣拣,都是过刊半年甚至一年以上?的, 贱价大甩卖。

书店老?板在整理新到货的书,这些?销量极佳、刚到的新刊,摆在门口漆着深蓝色的架子上?, 严谨地一字排开。

千岱兰挑挑拣拣选了两?本过刊的书,刚想抬头问价格,一眼瞧见最中间?的杂志。

一个没听说过的杂志名称,也是千岱兰绝不会考虑的真实人物采访,厚厚一本,看起来纸质就很好,是那种又硬又滑的材质,封面上?黑色的底,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浓黑色的西装外套,搭配了一条纯黑底有零星酒红波点的领带,意气风发,看着镜头,没有笑容,不热络也不冷淡,没有对镜头的厌恶,也没有丝毫讨好感?很帅,超级无敌地帅。

千岱兰听到自?己的心怦然?一动。

她问老?板:“姐姐,这个杂志多少钱啊?”

“这本老?贵了,”老?板说,“十?五块钱一本呢哎,不适合你们小孩看,选好了?就两?本?一块五,我再给搭个赠品小册子。”

千岱兰还在看那本杂志。

她当然?知道,这种杂志不适合她看,她对这种真实人物的采访也不感?兴趣;凑过去看那些?标题和报道,不是什么明星,都是些?没听过的名字,什么什么的创始者,什么什么的CEO,什么什么杰出人物……

千岱兰透过那些?大大小小的标题去看封面上?的男人,目不转瞬地看他的脸。

很标准的英俊长相,没有什么比“英俊”这两?个字更适合他,眼睛深而长,鼻梁很高,唇形清晰,好看,偏薄。

她又去磨老?板,好姐姐好姐姐喊了很多,老?板被她磨得没办法,最后抹了三?块钱卖给她,叮嘱千岱兰,可?别说出去就破这一次例,不然?之后怎么做生意呢。

千岱兰千恩万谢地带了杂志回家,这是她买的第一本正价的当期杂志,薄薄、干净的的塑料袋都没拆,拆的时候也小心翼翼,慢慢打开后,里面每一张纸都是油墨特有的涩香。她的手指来回摩挲着光溜溜的书页,目不转睛地看着封面上?的男人,仔细往后翻,终于翻到他的专访。

原来他叫叶洗砚。

有点怪的名字。

不过和他也挺搭配。

千岱兰一目十?行地速读一遍,又仔仔细细地逐字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