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受叶熙京的求助,说服叶平西,作为兄长,自己来招待这个第一次来北京的小姑娘做客。
直到这一刻起,千岱兰在叶洗砚这里留下的印象只有三个。
1.弟弟的女朋友。
2.名字很?好听
3.挺可怜的小姑娘
除此?之外,没了。
为了招待她,叶洗砚让杨全安排了一家符合大部分?北方人?口味的餐厅,准备好了礼物。在这件事上,他考虑得很?充分?,介于年龄差距带来的代沟,未必能猜中人?小女孩的喜好,所以直接送购物卡,她喜欢什么,就自己去买。
也是兄长对弟弟女友的一片心意。
这场算得上极严谨的正式见面,却并非在那精挑细选的餐厅,而?是卫生间。
名字很?好听、家庭状况可怜的小姑娘,他弟弟的女朋友,在叶洗砚刚收起枪支时闯进来显然,她并不认识他,只是莽莽撞撞地说着抱歉,像一头力?量无穷大的野生小蛮牛。
挺可爱的。
这是叶洗砚对她的新?印象。
第二个印象,则是她真?会说谎,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心理素质极高。
快言快语,恰到好处的天真?和世俗,聪颖机智,反应能力?快,脸皮厚,勇敢,多谋,果?断
相比之下,漂亮只是她诸多优点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只是,这样聪明的女孩子,因为家境贫穷而?早早辍学打工,仍旧令叶洗砚感到惋惜。
他一直有资助学生读书的习惯,也不介意再接济一个有天分?的聪颖小姑娘。
但她拒绝了。
这种拒绝让叶洗砚略有遗憾,但也没有强迫她;
人?最忌讳的就是处处给?人?做“爹”,随时随地想当人?“爸爸”;说到底,如今的叶洗砚,和她的关系仅限于哥哥和弟弟的女朋友,他没有指点她人?生的权力?,更没有要求她必须去上学读书的立场。
只是,往后几周,一想到拒绝他资助请求的千岱兰,叶洗砚时常会有可惜之感。
他清楚自己只是在叹惋她的天资聪颖、机灵善辩,但大脑的深层意识显然不这么想。在与其?分?别?后的第二个月,叶洗砚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梦。
梦中,千岱兰还是熙京的女朋友,如熙京所说的那样,两个人?恋爱时常常一同吃双皮奶、手牵手散步、逛公园、聊天、看电影……纯情到熙京想霸道?点强吻她都会被扇巴掌。
叶洗砚丝毫不想听弟弟和她的恋爱细节,但梦中又复现?了这一切。
他仿佛看到了一起手牵手逛公园、看电影的这对小情侣,炎热的夏天,纯情又年轻的两个人?谈着干净又纯澈的恋爱,像夏天中加了柠檬和冰块的气泡水,清爽又透彻。
这些干净的画面终止于梦中的自己向千岱兰走去,在两人?错愕的注视下,叶洗砚看到自己一脚踹走了叶熙京,强行将千岱兰抗到肩膀上,塞进车里,她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他死死按住;
叶洗砚毫不留情地剥掉她的裙子,丢掉团成一团的丝袜,稳稳地抓住她颤抖的脚踝,往自己身?下狠拉、压住。
梦中的他脱掉西装,像一个不曾驯化的野兽。
“破坏” 叶洗砚视角(二)……
叶洗砚第一次的自我安慰发生在高中时期。
比他初次梦中遗失晚了两年。
从?根本上来讲, 他是一个很纯粹的人,纯粹地追求着欢愉,而这种欢愉同肉, 体无关?。红白机,世嘉MD,任天堂SFC,GBA, PSP, 他玩厌了一款游戏机就下一款;玩够了电子游戏就开始机车、音乐、篮球,什么时髦玩什么。
年轻时的叶洗砚缺乏耐心和足够的同理心, 富裕的经?济状况给予了他太多?太多?试错的成本和机会?。相比之下,紫薇可以?提供的欢愉和多?巴胺分泌太过寡淡,寡淡到丝毫不能令叶洗砚产生兴趣。
他有过多?可以?刺激多?巴胺分泌的选项, 而那些自己?导出的液体有着令他更为厌恶的腥味和感?触;一年十二个月, 紫薇的次数差不多?也就十三、四次, 规律到屈指可数, 更接近例行公事,还是因他并不想梦中遗失的东西将睡衣弄得乱七八糟。在西湖居住的这些年,叶洗砚的那种自厌感?减轻了许多?, 但并没有完全好转, 所以?,他才会?做这种糟糕的梦,对吗?
叶洗砚发觉自己?无法为自己?梦中的行径辩解,他在没有任何约束的梦境中更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完全混沌,错乱不堪。千岱兰在狭窄的车内挣扎,伸手用?力推他的肩膀, 她在愤怒地叫我可是你弟弟的女朋友,哥哥。然而这种称呼在混沌的梦境中更接近一种挑,逗,叶洗砚按住她的月退,看她如一尾被利刃没入腹中的小银鱼,那样?绝望又痛苦,手指深深掐住他的胳膊,她掐得越重,叶洗砚就越狠。他简直就像一个疯子。
这个突如其来的梦境令叶洗砚于半夜中惊醒,第一次做这个梦的他,自然而然地将它归结于对弟弟叶熙京的妒忌。
至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曾真切地感?受着来自父母的爱,他的母亲林怡的的确确、切切实实地疼爱着他。
但第二次做这个梦的时候,叶洗砚微妙地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第二个梦发生在2008年的冬天,彼时叶洗砚在星云担任一项游戏的总监制;他已经?开始筹谋着彻底离开星云,但责任感?令他尽心尽力地完成在星云主导的最后一款游戏。
这款游戏部分人物?的美术有一定的苏联风格,而重金聘请的主美始终没有拿出令叶洗砚满意的作品。最终,他自费,让几个重要的美术组人员去俄罗斯玩一玩,逛逛艺术馆和博物?馆,等感?悟到差不多?了再?回来。
叶洗砚则去了哈尔滨散心。
北方?城市的冬天,空气都清新透洌,像有小刀子往肺里钻;林怡打电话求到叶洗砚这里来,哭哭啼啼地说叶熙京失踪了,怀疑是被人贩子绑走了,求叶洗砚帮忙找找。
叶洗砚不认为人贩子会?绑走叶熙京。
谁会?煞费苦心地绑架一个快一米九、人高马大的成年男性,除非想摘他的内脏器官;如果对方?的目的是脑子的话,想必一定会?大失所望。
他追问几句,果不其然,林怡支支吾吾地说了,说叶熙京多?半是跑沈阳去找那个小女朋友……她很担心会?出大事。
叶洗砚对林怡没什么好感?,恶感?也不算太重,属于一般讨厌的那种。
在父亲出轨这件事上,他有着和叶简荷同样?的看法,林怡破坏家?庭有错,但最大的恶人还是这个家?庭中的叶平西。
叶熙京毕竟是他的手足骨肉,作为兄长,叶洗砚最终答应了林怡的请求,去沈阳找寻叶熙京。
他在这时第二次遇到千岱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