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洗砚问:“需要我现在?帮你给叶平西打电话么?”
叶熙京绝望了。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怎么他哥忽然间变成这个?样子?
“留学之前?,我明明告诉过你,说我和岱兰有约定”他崩了个?大溃,“你是我亲哥,同?父异母的亲哥。”
当听完殷慎言那?句话后,叶熙京控制不住邦邦补了一拳;
疯狂地找了一下午叶洗砚时,叶熙京心中也明白,为什?么这次哥哥来上海出差、完全没有告诉他住的哪家酒店一想到前?几天岱兰就?这么被他哥骗上床,叶熙京的心就?像搅拌机里的橄榄,狠狠搅碎出又苦又涩又酸的汁。
叶熙京现在?都不明白,当初叶洗砚教育他不要做出格的事?时,坏着怎样的心情和恶意。
他现在?还认为这是噩梦中的地狱。
“岱兰和我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们交往过,我们相爱过,”他吼,“你这个?亲哥怎么能当第三者?”
叶洗砚本来就?烦,听他这么说,更是烦上加烦。叶熙京进门就?想打他,被叶洗砚推出去,之后,亲弟弟就?开?始指责他、攻击他t?,乱/伦,恶心,小三……什?么难听话都说出来了,听得叶洗砚更烦。
他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让酒店的安保人?员上来,把吵吵嚷嚷的叶熙京“劝”离;叶熙京现在?年纪大了,也开?始要脸,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人?一多,就?这么不甘心地被请了出去。
等人?全部离开?后,叶洗砚坐在?床上,许久,低头,自被子上捡到一根长长、微卷的头发。
那?是刚才、千岱兰在?床上与他激烈拥吻时,留下的痕迹。
叶洗砚起身,开?始收拾她留在?这个?房间里的东西。
她的东西主要集中在?客厅,黑色圆桌上,摆着一个?薄荷绿封面的笔记本,一支用完后忘记盖上盖子、还是他合拢的黑色中性笔,酒店的意见簿上被她画了张速写,还有大大的笑脸,写满了对酒店的夸奖,最下角还是对叶洗砚的鼓励。
「致叶先生:落叶后才能看到树原本的样子,共勉,激励」
大约是她前?些天画上去的,叶洗砚并未留意。
他的手略微停顿,随后扯下这一页,和她未读完的书放在?一起。总共有六本,三套书,《了不起的盖茨比》、《小鹿斑比》、《野性的呼唤》,和他们分?别对应的全英文版,都是双语译林出的,廉价的小黄本。
叶洗砚将它?们摞在?一起,又找到千岱兰撕破的腰封,上面清楚写着「菲兹杰拉德再现了“美国梦”的破裂」。
在?收拾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的心也似乎破裂了,裂开?一个?空洞,千岱兰站在?那?个?空洞里向外吹着风。
如何要去喜欢一个?满口谎言的女孩?
如何要忍受她的一骗再骗?
叶洗砚不介意她在?事?业上的利用,但,骄傲如他,决计受不了感情上的欺瞒。
他是无法忍受感情上有丝毫瑕疵的洁癖。
尊严令叶洗砚决不会向她开?口主动求爱讨要来的爱像一种施舍。
她的确有爱,偏偏她又均衡地去爱每一个?人?。
……
叶洗砚将千岱兰留下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包括她那?个?国王木的圆圆小梳子;除了垃圾桶中的珍珠钻石项链,她没带走任何东西。
他打电话给杨全,确认对方?回来后,说:“你来一下,这里有些东西,你明天还给千岱兰。”
杨全咚咚咚敲他房门,门铃也不按,切实地着急了。
“哥,咱们别这时候送啊,”杨全苦口婆心,“现在?你俩刚吵了架,正在?气头上,容易冲动,别送回去啊。等过两天,大家气消了,心平气和了,你再借着送东西的理由,邀请她出来喝喝下午茶,聊聊天……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洗砚哥啊,你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的,免不了吵架。”
“她否认了,”叶洗砚示意他去搬走那?些东西,他将这些都放进酒店提供的手提袋里,“以后别说我们在?谈恋爱你去找个?箱子装,别用酒店的袋子,容易被误会。”
说到这里,他又说:“以后也未必再见面了,别给她造成麻烦。”
“天爷啊,”杨全叫,“洗砚哥你们这是怎么啦?吵架其?实很正常的,别闹分?手啊哥哎,哥,还记得吗,上一次,在?青岛,你还和我说,很羡慕岱兰和殷慎言说话时放松的态度,不知道岱兰什?么时候才能这样和你说话今晚她肯定也放松地和你吵架了,你不应该开?心吗?”
嘭
叶洗砚将要归还的东西递到杨全手中,将他赶出房间。
“记得换箱子,全部还给她。”
这是今天杨全从老板口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61章 圣诞夜 三次
和叶洗砚再见面, 是吵架后的第五天。
前一天晚上,千岱兰和梁曼华谈话到深夜两点, 后者第二天要飞深圳,都快到机场了?,才意?识到有?个?包落在酒店房间中,那包中有?个?重要文件,千岱兰便打车赶去机场,送去。
和叶洗砚的相见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发生在此时。
机场贵宾室的玻璃门前,千岱兰向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后者表示明白,放她进去;千岱兰送完合同?后,才意?识到叶洗砚也在。
此刻在他身边的不是杨全, 而是另外一个?二、三十岁左右的男青年, 头发梳得整齐, 用?发胶固定, 戴金丝眼镜,介于蓝和黑色之?间的西装, 差不多的穿衣风格,打眼一看, 千岱兰还以为是杨全。
叶洗砚在这个?助理旁边,隔了?一个?位置的白色沙发座。
身侧桌上放着一瓶玻璃瓶的VOSS, 只喝了?一口, 他没有?穿西装衬衫, 而是一身休闲的黑灰色运动套装,闭着眼睛,依靠沙发,头往后仰, 喉结分明,看起?来睡着了?。
吵架后再见,千岱兰只觉心脏又闷又酸又痛,像撒了?辣椒粉的青芒果;肋骨夹角似乎都为保护她的心脏而缩小,小到她呼吸都少?了?。
梁曼华谢过了?她,又促狭地笑着,想要去叫叶洗砚被千岱兰拦住。
“他都睡了?,”千岱兰心情复杂,“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