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千岱兰现在的脖子、耳坠,和手上的戒指。
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世界。
不同的世界,他在下面,千岱兰在上面。
千岱兰还在继续劝说:“就算不考虑其他,你也要为?你将?来的孩子想想啊小?树。万一记载在档案,你将?来的孩子就没办法考公考编……”
说到孩子,殷慎言那阴沉的视线终于?有所?收敛。
他缓缓看向千岱兰,问:“既然知?道父母的决定会影响孩子的一生,当算了。”
千岱兰愣了:“你说什么呢?”
她害怕:“完了,你不会被打傻了吧?”
她伸手,想去?摸殷慎言额头?,殷慎言避开了,他觉察到有凉刺般的视线,望过去?,看到叶洗砚。
关于?千岱兰这个男友的哥哥叶洗砚,殷慎言知?之甚少,只知?对方工作体面,挺有钱,也挺善良。
当初同在公司时,殷慎言对他也有钦佩。
毕竟,如这般努力上进、自律束己的富二代,其实很少见。
后者此刻一脸漠然,同殷慎言对视,礼貌颔首,眼神仍是没有温度的。
殷慎言厌恶这种?有钱人家那气定神闲的派头?,厌恶他们这种?金钱堆砌出来的漠然,好像只要有足够的金钱,所?有的错也成了对,整个世界都会为?他们开脱,为?他们而称赞
有钱人节俭被称誉,穷人节俭被骂穷酸气;有钱人浪费叫洒脱,穷人浪费叫不长眼。
这什么世道。
“没什么,”殷慎言说,“我同意和解。”
林怡长舒一口气,她说:“早这样不就完了?真是的……”
她仍旧不满殷慎言,恨恨地瞪他好几眼,转过身?,对着叶熙京又是一阵宝贝心肝我的好大儿,疼惜爱怜到恨不得替他来疼这一遭。
千岱兰拉着殷慎言的手腕去?签和解书,但殷慎言不动,只看着林怡;千岱兰心话哗啦啦地全软了殷慎言六岁时,妈妈就和爸爸离婚后,离开了铁岭,刚才林怡还那样骂他有妈生没妈养,她拽着殷慎言手臂,轻轻摇晃。
“小?树,小?树,小?树。”
叫了好几声,殷慎言才回?过神,看向千岱兰,勉强一笑:“我在。”
他抬起手,想去?摸千岱兰的头?发。
“我知?道二位兄妹情?深,倒也不必这样拉拉扯扯,”叶洗砚打断两人,笑容浅淡,“我们就不要麻烦警察同志们了,早些签和解书,也让他们早些下班,好吗?”
两人签了和解书,这个过程中,叶熙京看着千岱兰拉住殷慎言的手臂,几次想上前,又被叶洗砚训斥回?去?。
“今天?丢的脸还不够吗?”叶洗砚说,“你有什么资格过去??”
叶熙京说:“前男友的身?份。”
林怡可听不得这些,她已经开始啪嗒啪嗒哭了,边哭边叫我的熙京孩,叶熙京受不了了,他很想找机会和千岱兰说话,但身?边还有个随时可能?会发疯的妈
他不能?再让林怡去?侮辱千岱兰,只好先哄着她上了车;叶洗砚关上车门,让司机送他们回?家。
叶熙京问:“哥,你呢?”
叶洗砚说:“去?替你善后,给人医药费。”
叶熙京将?自己脑袋给他看:“你还给他医药费?你知?道那穷小?子有多讨厌吗?你看我这头?他快给我砸成脑震荡了我!”
“看你现在的脑子,还不如被砸成脑震荡,”叶洗砚说,“走吧。”
林怡挤出一个笑容,虽然是半个继母,但她很畏惧叶洗砚。
“洗砚呀t?,”她说,“别跟那穷小?子见识,一看爹妈就没好好养,没家教的俩东西”
“林姨,”叶洗砚平淡地说,“以您的立场,似乎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批评别人没教养。”
林怡尴尬地笑。
离婚前,她最怕叶平西;离婚后,最畏惧也最敬仰这个继子叶洗砚。
没办法,恋爱脑经历过两次失败的婚姻才清醒,已经很不容易了。
叶洗砚颔首,转身?大步离开。
殷慎言和千岱兰并肩站在一起,怕殷慎言冲上去?继续打人,千岱兰仍死?死?地握住殷慎言的手腕。
为?了他,无利不起早的她也肯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
夜色微凉,微冷,叶洗砚稳步走向二人,听到千岱兰同他的交谈,看到千岱兰紧紧、主动握殷慎言的手,她甚至还晃了晃在此之前,叶洗砚还以为?千岱兰只会轻轻摇晃他衣角来撒娇。
原来是量产的,信手拈来。
“……小?树,你现在说这些都是白扯,那我要知?道尿炕昨晚上还不睡觉了呢,甭讲这些没用的,你不该和他打架,那种?人,我们现在是斗不过的洗砚哥”
月光下,千岱兰冲他笑:“今天?谢谢你了,洗砚哥。”
叶洗砚微笑着说好。
有事洗砚哥,无事叶先生。
他以兄长的姿态向殷慎言道歉,彬彬有礼:“今天?的事情?,非常对不起,殷先生。”
殷慎言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