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不止是钱上被女婿架空,连权利也被一些跟着他一路打拼过来的老兄弟蛀空。
蒋总啊蒋总,我硬是当着他们的面笑出来了。
看着一帮对我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人,我掏出匕首扔在桌子上。
蒋义天动不了他们,可不是动不了我,我深切地知道,他盯上了我,就算我拒绝,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先礼后兵,我不接礼,他就会对我出兵。
但蒋义天动不了他们,不代表我动不了他们,本身我来,就不是心甘情愿,也根本不是抱着交朋友的目的来的。他们心里有怨气,难道我心里没有?
“你们要表忠心。”我指指自己的心口,“直接往这儿捅。我今天坐在这儿,不是让你们欺负的。这个房间里,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我现在给你们机会,给你们背后的靠山打电话。”
“打啊。”我似笑非笑,“是没有他们的电话号码吗?”
“你别,你别嚣张!”一个中年人拍桌子站起来。我懒得听他废话,偏偏头,身后的保镖直接把他摁在地上打。
听着他痛苦的哀嚎,有个年轻人有些怯了:“你……你是黑社会吗?”
我看着他微笑:“我还真不是。但我希望大家能给我一个面子,有什么不满私下来找我,不要当面让我难堪,不然我只会让你们更难堪,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还有,我希望近三个月内,不会有任何人辞职,也不会走漏任何风声。能做到吗?”
他们面面相觑。
“那我再问一遍,现在,还有谁要辞职?”
地上的人没了声息,被人拖出去。会议室寂静无声,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欢迎段总。”
“欢迎段总。”
他们开始赔着笑脸:“欢迎段总。”
我笑起来:“很高兴以后和大家一起共事。我人比较年轻,做事鲁莽,行事冲动,以后的日子里,还希望大家多见谅,多提携,谢谢。”
第一百零八章
我揍了人,对方还被我揍的不轻。肋骨多处骨折,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揍他的人准确地说是蒋义天的,是他派给我的,也是我找他要的,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手下,各个身强力壮又处理得当,不会让把人打残,但会让人痛苦万分。
反正他会派人监视我,大小事都瞒不过他,我也就没想收敛,人多多的要,物资也不能少。他一通电话打到我这儿的时候显然对我还是不怎么放心,问我下一步要干什么。我说能干什么,我打了人,我理亏,自然是登门赔罪。这倒不是我赌气,而是真这么想。来之前我就已经把这公司里的人脉关系查清楚,知己知彼才能拥有胜率。被我打的这个恰好是蒋义天兄弟里排行老二的表弟,也是公司里最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的榜样,公司高层几乎都看他行事,所以别人不敢站起来的时候他当了刺头,结果挨打以后其他人立马转了风向标。
听蒋义天说,他们这一帮出来的,是兄弟五个,他排行老四,跟老三关系还不错,和老二老五关系就不怎么行了,至于大哥,他沉默不言。后来我托秦湛再问秦利行,得到的答案是早在几十年前,蒋义天的大哥就死于帮派斗争,从那以后老二当家,但蒋义天比他有本事,就演变成了现在的局势。
对着自己的兄弟的确不好下手,特别是蒋义天想洗掉往日的标签,也不想老了老了落个背信弃义的名声,人到中年,钱权都有,最看重自己的名誉。最好的方法就是借助我的手达成他的目的,真闹翻天大不了拿我献祭,他还是彬彬有礼、顾全大局的蒋总。
我问了蒋义天二哥的喜好,也就是所谓的二爷。相比喜欢茶叶的蒋义天,他直白的多,他喜欢钱。
胖哥问我取多少钱,我想了想,说了个数,他说这么多?我说少了显不出诚意。再说这钱,我铁定记到蒋义天账上。
二爷的住处是独栋别墅,与闹中取静的蒋义天不同,这里地理位置极佳,隔两条路就是发展势头正盛的新区,北临着环境优美的市公园,东就是市重点中学,十公里开外还有三甲医院,这么优渥的条件可见这里的房价有多夸张,也能见这二爷相当会享受,和惜命。柯來茵蘫
爱钱又惜命,那就好办的多。
来之前我没让人打招呼,冒然地登门拜访让这位爷十分不悦,但抬手不打笑脸人,我又带着满满的诚意来,他撇了我几眼,还是让我进了家门。没空欣赏他的别墅,我一眼看到墙上挂的全家福,还有保姆正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娃娃,扎着小辫子,应该是个女孩儿。
进了书房,我先一步道歉:“二爷,真对不住。”
他一声不吭,也没给我让座,我就直直地站着。过了片刻,他才说:“年轻人,是不是太年轻气盛了。”稞瀬垠斓
“是嘛。”我笑着:“所以我这不是来认错了。但二爷,您老也不能偏心。你说我这第一次执行蒋总吩咐的任务,结果所有人都给我下马威,您表弟更是不用说,就差指我脸上了,不然您说那么多人为什么我就揍他一个?他当众不给我面子,让我下不来台,二爷这要是您,您怎么办?当然了,要是您说就是您让他这么干的,那我真让他指着鼻子骂。”
不等他开口,我又说:“但我想想也不可能啊,二爷您什么身份,怎么会跟我一个小辈过不去,您就算是要整,整的也会是蒋总,给我使绊子,太跌您身价了,我不会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所以二爷,我今天来就是要您一句话,您要说您就是跟蒋总不对付,我立马回去跟蒋总说,这活儿我不干了,我可不想夹中间当炮灰。但二爷,您要说您对这事儿不知情,钱您收着,往后无论我干什么,都会看在您的面子上三思而后行,但要是太过分的,我也会提前来跟您打声招呼,让您有个准备。这样咱谁也不误会谁,您说呢?”
从二爷家出来,想起他吃屎一样的神情,我就忍不住笑出来。
“他不会报复咱吧?”胖哥担心地问。
“我倒希望他报复。”我冷笑一声,“正缺一个斩草除根的理由。”
他跟我过得去,大家就都过得去,他非要跟我过不去,那大家就都别好过。
回到公司,我百无聊赖地坐着。我就是空有个名头,一点儿实权没有,但所有人还得看我的脸色,说好听点我是来坐镇的,难听点不如说我是这公司的安保,专门负责想挑事儿的,真正掌控公司运行的另有其人,我没见过,只知道姓冯,应该是蒋义天的人。因为这公司我让傅一青查过,法人和执行法人还没变,也就是说蒋义天的女婿周行玉的手还没伸到这儿。
但立威只是第一步,怎么把心术不正又讨人厌的家伙清出去才是关键。据我缜密观察,公司高管里有一部分人还是正常的,也不是所有人都神经,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站队,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见不到行冯的,让他的特助找他要一份他认为可靠的名单。对方办事效率很快,不出三天就给了我一份非常详尽的名单,还贴心地标注了职位。结果细细看去,全部远离权利中心,非常边缘化。
虽然我没进过公司,但我也知道轻易不会人事变动,何况一些人坚如磐石,跟狗皮膏药似的扒着不下来,抓不到他的把柄,就没法挑刺,更没法把他从公司撵出去,毫无理由的赶人,只会給对方递刀。
我能想到的,蒋总和姓冯的自然能想到,偏对方做事又滴水不漏,导致形成一盘死水僵在这儿。
公司里派别明显,我思来想去,觉得手里没实权还是空架子,当晚就找蒋总要了个人事部副经理的职位。原先有一个副经理,不过这副经理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直接说自己是听从我调遣的,连经理也跟着迎合。这两个人我看了,属于人精,左右逢源,站队也不是很明显,不然也稳不了现在的职位。于是我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个姓田的男人调到后勤部当部长。
按道理来说我没有资格直接下这样的命令,但没人敢反驳,也没人敢提出异议,连姓冯的都只是给蒋总汇报,蒋义天的态度是任由我去。任由我来,那就好办了。
这姓田的我私下里查了,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偏偏还有点蠢,外面姘头都不止三个,他当初是凭着五爷的身份进来的,跟被我打的那个二爷表弟关系很好,两人私下总是一起喝酒。
调动的当晚我就找他聊了,言外之意是我年轻冲动,没有顾全大局,蒋总狠狠地批我了,让我赔罪。我思来想去,想让他在两位爷面前说点好话,所以把后勤部这个美差,这块儿肥羊送给了他。他被我捧的喜笑颜开,拍着我的肩说孺子可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后勤油水多是众所周知的,鱼已经上钩,就等姓冯的有点眼力见,到时候一收网,由一个牵出两个三个,不是问题。就看姓田的给不给力,能不能钓条大鱼。
但他也不傻,向来爱占小便宜的人竟然兢兢业业,分币不敛。冯总都特助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说好办。人已经在位置上,是不是他贪的钱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贪了钱,还算到了他头上。特助说没有这样的人,后勤部的人除了他一个外人,其他的都是公司老员工,是冯总的心腹。我说那不更好办了,正好送他一个。特助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好半天扭头走了。我回家跟傅一青学他的眼神,不知所以,傅一青抿抿唇,也复杂地看我一眼:“小喻,手段好脏。”
我一愣,笑起来:“脏不脏不重要,有用就行。”
手段不脏,怎么有漂亮老婆。
很快后勤部就爆了雷,姓田的义愤填膺找到我的时候,他刚抬起手就被我扇了一巴掌:“亏我那么信任你,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放?现在好了,你是我安排过去的,大家都怀疑我是不是也收了你的好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滚蛋!”
特助默默鼓掌,我坐回黑皮椅上,一口气得罪两位爷,别提多刺激了。
蒋义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一点退路都不留?”
“蒋总,我留了后路,你不就把我宰了。”我嗤笑一声,“整天玩虚的。跟姓田的有关系的,全辞了。医院那位还得躺好些天,暂时应该没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