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杨这才将他放开,嘀咕道,“一个小杂碎也值得你动手……应该打那姓姜的才是。”

姜嶙一听当下瞪大眼睛,恨恨的瞪了牧杨一眼。

池京禧抹了一把指头上沾的血滴,抬眸看向姜嶙。

姜嶙才十六岁,个头比他们矮了不止一星半点,加之本来就害怕池京禧,不由被压了气势,撇开视线,捂着被揍了两拳的脸没敢说话。

他先前是挨过池京禧揍的,那拳头可比傅子献的凶多了,打得他牙根肿了好些天,脸鼓得老高,吃饭都只能用一边轻轻嚼。

池京禧嘲讽的轻笑在空中飘了一圈,姜嶙都没敢接茬。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也意识到这事并不简单。姜家在朝歌是个大族,又握着兵权,近年慢慢成为皇帝的眼中钉。若是池京禧和程昕将他在书院欺负同窗的事添油加醋的向皇帝状告,则正合了皇帝的心意。定然会以教子不严的理由打压他爹。

所以这会儿必须要装孙子。姜嶙缩着头。

恰在此时,学院钟敲响,远远的传来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程昕便道,“走吧,许夫子的课不能缺,否则要被多留一会儿。”

池京禧这才敛了凌厉的眉眼,跟着程昕牧杨三人转身离开了。

他们走远后吴玉田才敢放开嗓子嗷。姜嶙摸了摸疼痛的两边脸颊,心头憋着一口闷气,听他叫唤得烦心,便一脚踢他屁股上。

“你叫个屁叫!废物一个!”

此时闻砚桐都走到武场上了,方才觉着事情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便没敢再继续看热闹,和傅子献一同离开了。

经过这一出惊险,她忽然明白一件事。

身处这个学院中,仅仅事事避让,明哲保身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算她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她。这里到处都是权贵,她本身就不受待见,又身份卑微,一个不小心便极有可能丧命。

傅棠欢,程宵,傅子献虽然能给她一些帮助,但却不能成为她的庇护。

唯一保全自己的办法,就是找一个结实的靠山,抱一个粗壮的大腿,至少让一些杂碎不敢对她动手。

如此想着,闻砚桐抬眼看着从远处慢慢走来的池京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掉收的一天,哭。

☆、第 19 章

池京禧是最好的人选。

别说是这颂海书院,就是放眼整个朝歌城,能与池京禧的荣宠比肩的也找不出第二个。

且池京禧在这本书里,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在大年雪夜降生,国师算出他命上背负着的国运,于是让皇帝赐他国字,将他的命与绍京连在一起。

池京禧在千娇万宠中长大,不管捅了多少篓子惹了多少祸灾,都被轻松揭过,从不受重罚。于是绍京越发繁荣昌盛,天灾越来越少,国土越来越阔。这也是皇帝为何这般宠他的原因。

后来池京禧惨死,程宵登基为帝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改国号,设大祭坛举行一场浩浩荡荡的祭祀,就是害怕池京禧的死影响了国运。

其实闻砚桐看的时候便猜测,那个国师有可能就是安淮候的人,为了巩固池家的势力故意用池京禧造势。不过还是相当成功的,毕竟在皇帝死之前,谁的荣宠能比得过池京禧呢?

虽然最后池京禧死得倒是挺惨的,但是只要她在皇帝驾崩前离开朝歌,不卷入皇权斗争,应该就不会有危险。

管他反派正派,只要能保护她的,都是好人。

闻砚桐暗自一番思量,没注意盯了池京禧太久,等回过神来之后,他都走到跟前了。

池京禧冷漠的眼风一扫,不悦道,“看什么看?”

闻砚桐赶紧把头低下,往旁边走了好几步。

娘呀,就着脾气得吹多少彩虹屁才能抱上大腿?

而且看样子池京禧是很讨厌别人谄媚的嘴脸,万一她盲目的巴结,被揍了怎么办啊!

此事不能着急。闻砚桐暗暗想,必须从长计议。

牧杨看了一眼缩着脖子溜走的闻砚桐,好笑道,“禧哥,你瞧瞧把人吓成什么样子了。”

池京禧轻蔑的皱眉,“畏首畏尾,从土洞里扒出来的耗子胆子都比他大。”

“今日你救他一命,这小子竟然连声谢都不知道说。”程昕道。

池京禧嗤笑一声,“我又不是为了救他,何须那一声谢。”

“也是,”程昕道,“不过你方才拿箭做赌太欺负人,谁人不知你有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术?倒是白白浪费了收拾姜家的机会。”

池京禧敛眸,“要收拾姜家,机会多的是。”

许映泉慢慢走到武场,子堂的人便站成了整齐的队列,没人再说话。

闻砚桐则远远看了池京禧一眼,不期然发现许映泉在盯着她,便慌忙迈动脚步,继续绕着武场走。

一下午倒没给腿锻炼得多好,反而是用拐杖的技术熟练了不少。

闻砚桐是真的走累了,寻思着找一个许映泉看不见的死角偷偷歇会儿,谁知刚停下就碰见了赵夫子。

“夫子好。”闻砚桐礼貌的打招呼。

“你腿不是伤了吗?作何还跑来武场上课?”赵夫子不知道是凑巧路过,还是来武场寻人。

“许夫子说我这腿越休好得越慢,于是叫我多锻炼锻炼。”闻砚桐瘪着嘴,眉毛撇出委屈的形状。

赵夫子见她满头都是细细密密的汗,便道,“这许夫子当真是以为学生都跟他一样是皮糙肉厚吗?万一这一走动伤到骨头该如何是好啊!”

闻砚桐立马赶驴下坡,“我腿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