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遇雪伸出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背上:“那你开个灯吧,这么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会吵到你的。”孟遇雪对光线很敏感,睡觉时只要有一点光源就会睡不着。

“没事。”她声音很软,像是顺着背脊传来:“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晚睡啊。”

季铭的眼泪又出来了。

他相信孟遇雪是爱她的,或许那只是她不小心犯的一个错误,只要他装傻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孟遇雪一定也会为了他处理好这件事。

我应该再相信她一次。

闭上眼睡着前,季铭有些释怀地想。

可他又错了。

三天后,在孟遇雪换下的外套里发现被扯坏的内裤时,他再次崩溃地哭了一整夜。

???

5 好兄弟

孟遇雪坐在床边,手中的那杯卡慕白兰地还剩了三分之一。

沈构正单膝跪在床边,替她穿衣服,手指掠过她腰间,装似无意开口:“这里留下痕迹了,没关系吗?”

孟遇雪一脸了然地笑着看他:“怎么挑在那里?”

“没那么容易被别人看到。”他说话时语气总是不急不慢:“但也很容易被看到。”

孟遇雪没说话。

将她凌乱的整理好,沈构抬眼看她,问:“要拿个创口贴遮一下吗?”

“不用了。”她把手中的酒杯放到了床头柜上。

大概是喝了酒,又或是刚刚做了别的事,孟遇雪的眼睛有些湿润,看人时的眼神像是蒙了一层透明的雾。

“你好像变了很多。”孟遇雪细长漂亮的手指抚上了他眉骨:“我以为你不在意呢。”

沈构低垂着眼睫,语气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如果我说不在意,你会相信吗?”

孟遇雪的手指往下,落到了他唇边,“信啊,你说什么我都信。”

沈构含住了她的指尖,因为碰过带冰块的酒杯,她的手指是凉的。

他看着她,眼神温和无害,轻声道:“那如果我说……我很嫉妒他呢?”

*

林之岸歪着脑袋疑惑打量着季铭鼻梁上的那副超大黑框墨镜。

今天是阴天,也没有太阳啊。

“哥,你这副样子约我出来吃饭,我有种在跟盲人共餐的感觉。”

眼前的人头低了低,鼻梁上的墨镜下滑,平日剑眉星目的一双眼如今却肿得堪比泡发的馒头。

林之岸:“……你这是怎么了,海鲜过敏了?”

哭了一晚上,眼睛痛,嗓子也痛,季铭的声音哑得像是被割了声带一样,只能发出费力的气音:“没怎么,只是发现她好像没那么爱我。”

“哦?”林之岸正襟危坐起来:“你不会和遇雪分手了吧?”

“没有。”季铭哑着嗓子道:“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不会和她分手的。”

“哦。”林之岸挺直的腰又塌下了,“那你今天找我出来做什么,策划求婚?不好意思啊,我母胎单身,想不出什么好点子。”

林之岸的表情不怎么好看,但季铭没注意到,因为他的脸色比林之岸的更难看:“她出轨了。”

握着玻璃水杯的手霎时攥紧,骨节都泛出了青白的痕迹。

“不……不会吧。”林之岸低头喝水掩饰紧张:“是不是你误会了什么?”

“我也希望只是误会。”季铭心如死灰:“可我不仅发现了证据,我还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林之岸这下水也喝不下去了,他手抖着把玻璃杯拿远了一点,怕等会季铭拿这个泼他脸,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造成了很大伤害,毕竟咱俩是高中开始的好朋友,我也承认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感情上的事,不是人力想控制就能控制的,我……”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季铭把手机里沈构的账号打开,递到他面前:“那个介入我和遇雪感情的人就是他。”

他狐疑地看着林之岸盯着屏幕发愣的表情,忽然反应过来:“你刚刚跟我说对不起,难道是你早就知道了?!”

“没……没有……”林之岸飞速滑动着屏幕,头也不抬道:“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做到朋友的责任,我应该帮你看着她的。”

“我和她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你看着。更何况她要做什么,去哪里都是她的自由,要怪就怪我,可能是我哪里不够好,她才会对我有些厌倦了吧。”

林之岸看完了账号里三百多条动态,面色凝重:“你是怎么确定是这个人的,只是光看账号我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季铭苦笑:“你不用安慰我,我比谁都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我的错觉,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把账号里的最新一条动态翻出来:“你记得这个桌子上的摆件吗,这是我去年出差带回来的,当时多买了一个,她说想带回家,可是却出现在了这个人的书桌上。”

林之岸愣愣地盯着左上角只在放大的书桌上露了一个把手的马克杯。

那是他亲手做完送给孟遇雪的杯子,他还记得他把那个杯子送给孟遇雪时,孟遇雪是用怎样温柔的眼神看着他,问:“你知道送杯子的意义吗?”

那时的林之岸内心忐忑又欢喜:“嗯,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