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男人低头轻吻女人的唇,目光温柔缱绻。

那时候他刚知道原来每个人都会拥有老婆,只是这个老婆要自己去寻找,他希望老婆就在原地等他,这样找到的时候他就可以立马飞奔过去。

封卷柏期待着未来的相遇。他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厉害一点但不能比自己厉害,要长的好看,要粘人可爱,还要乐观有趣,自己会和他在很多地方接吻,去很多很多地方。

他从小到大考试都霸占着年级里的第一名,各种极限运动玩的腻烦,10岁时和父亲去场子就语出惊人让人窥见日后的计谋手段,14岁时瞎玩股票10万美元翻了100倍被圈中人誉为日后狼犬,在Z市所有二代圈里面更是隐隐领头的地位,无人敢对他出言不逊。

桀骜,恣意,自由,这是封卷柏年少时的代名词。

一直到后来,他家发生了许多事。父亲被杀,母亲自杀,独留他一人在世。一时间从天堂打落地狱,其中滋味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为了复仇,他隐姓埋名,隐忍蛰伏,终于诛杀自己的杀父仇人兼辱母仇人。

只是大仇虽报,他却永远也回不到过去了。他父亲的旧部,他父亲一生的心血,他们封家在Z市的地位,他父母的过去,还有他自己的自尊心,一切的一切都推着他向前走,不容回头。

所以封家沉寂一年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封家少爷的雷霆手段,东山再起比以往更甚,向整个Z市宣告他回来了。

公司根基未稳,外面还有豺狼虎豹虎视眈眈,他一刻也不能松懈。他只好装出一幅喜怒无常,喜好肉欲的愚蠢模样来麻痹所有人。

后来他已经站在Z市顶端,不用再装时,才发现自己这样装久了,虚假的面具也快长到他的皮肉里了。

恍惚间,他已经快忘记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印象中的封卷柏只是一个喜欢笑,有时撒娇有时爱捉弄别人的阳光少年,潇洒的模样一如晴朗蓝天。

而那个年少时朦胧的愿望和期待已经慢慢被他埋葬,他已经忘记他将来要用真心去好好爱一个人。

封卷柏猛地回过神来,指间的烟屁股已经快要烫到手,他垂眸,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从落地窗向下看,可以看到外面高楼林立,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光,这个位置只能俯视所有人。

回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择偶标准,好像和现在割裂了似的。他的云哥一点也不厉害反而心很软,人也不有趣甚至太老实,但是非常好看非常可爱,他们还没变成现在这样的时候也很黏自己。

封卷柏叹气,可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郝云。他觉得云哥虽然现在总是嘴上不饶人,但明明就是爱惨了自己,这些天对他的骚扰郝云都忍了,虽说气的扇了他几巴掌。

但是他觉得郝云打得还不够,应该再多打自己几巴掌的,能让云哥消气就好了。

他本来已经戒了烟的,是当初不得不染上的陋习,可是现在因为烦心又固态萌发了。

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起来。封卷柏打开,笑了一下,开始仔细看了起来。

这并不是什么公司文件,而是关于郝云每天的一言一行。去做了什么,往哪家送快递,和谁说了话,几分几秒,在路边买了水,哪家店吃了什么饭都记录的清清楚楚,旁边附的还有照片。

封卷柏居然找人去跟踪郝云,记录下他的每一天。他实在是太想郝云了,可是自从上次以后,他不敢再去找郝云,他怕郝云更讨厌他了。

他每一天没有一刻不是在想他的云哥的,他迫不及待的想把郝云搂在怀里,他想知道他每天和谁在一起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他想知道关于郝云的一切。

最好也不要去工作,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身边,自己会负责养他。

这样想象的实在太美好,以至于和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封卷柏的占有欲得不到满足,每天都烦躁的厉害。

公司里现在的小道消息都流传着封卷柏失恋了,还是特别惨的那种,让人都别惹他。

小陈知道封卷柏一直是在为郝云的事情而烦心,其实他也很惊奇,没想到这一次的小情封卷柏竟然如此放在心上。

看来,果然是栽了。小陈觉得以后见到郝云,说不定自己就要换个称呼了。

今天是封卷柏生日,以往这天的时候公司里就会早点下班,算是给员工们的福利。可惜封卷柏最近心情不好,整个公司都有点低气压,人人都加班,不敢惹恼封卷柏。

封卷柏年年在这天都会开生日派对,Z市几乎半数以上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参加,剩下没有来的也都是因为身份太大,也会派小辈来参加,每年都是衣香鬓影,人来人往。

怪不得人们挤破头都想来参加封卷柏的生日宴,有价无市,幸运的还能在这获得身份的跳板。

而被封卷柏亲自邀请的殊荣更是够人炫耀好久了,不过这份对待在某人那里就完全被当成了垃圾,一点也不在乎这种特殊。

距离上次封卷柏拉着郝云在自己干爷爷家发疯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封卷柏这次没再送花给郝云了,也没再找自己。他松下了一口气,封卷柏可算是停止了折腾。

不过他不会知道封卷柏还一直在暗地里关注他,以至于都要找人跟踪他记录下他的言行。

郝云以为自己的生活又踏上了正轨,正巧他最近工作也忙得很,根本没时间去想封卷柏的事,只当他是因为心虚和愧疚不敢再见自己了。

不过明显他把封卷柏想象的太过正常了,封卷柏这种为了给父母复仇连底线都能抛弃的人显然不会因为几句重话就气馁的。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的响了起来,郝云正忙着,以为是同事看都没看就接了。

“喂?”郝云用右肩夹住和脸颊夹住了手机,两只手边点货边搬东西。

对面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接,停顿了一下才开口:“是我,云哥。”

郝云乍一听到封卷柏的声音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此时手也没空挂不了电话:“什么事?没事挂了。”

“别挂,郝云,别挂。”封卷叠声道,声音里带着一点急切。

郝云发出一句无意义的音节,示意自己在听。

“今天是我生日。”封卷柏无意识的搓着手,紧张道:“云哥,晚上来我的生日派对好不好,就在江岸园湖。你会来的对不对?”

郝云站定,终于腾出了一只手去拿手机。本想直接挂了,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按不下去。

“你怎么有我电话?”郝云把箱子摆好,问道。

“你上次去李老那的时候不是打得有电话吗,我就知道你的新电话号了。”封卷柏小心答道。

郝云了然,嗯了一句,说自己还有事要忙要挂了。

“那,你会来吗云哥?”封卷柏还没听到人说究竟去不去,心里着急的很。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郝云说完就挂了电话。

事实上,他并不准备去。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封卷柏,让他带有期待最后却又失望,郝云感到一点恶劣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