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她没答应,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母妃在榻上艰难出声,血泪盈襟,她却转身逃了。

“你母妃若是知道皇帝有今日,必定大感欣慰,唯一放不下的,便该是皇帝至今还未大婚,没个人照顾。”

死了便是死了,死人不会知道、也不会在意活人过得怎么样。

“哀家受皇帝母妃之托,也算照看皇帝长大,如今也只希望皇帝能尽早诞下子嗣,绵延后裔,哀家也有脸去见先帝了”。

她没答应托请,也没怎么照看他,全不在意什么先皇不先皇,死了她拍手称快,更不关心小皇帝子嗣如何。

她只在意她自己。

*

’我与贵妃有仇,负恨难伸’由明熹宗生母王才人诉李康妃化用而来,原话为“’我与西李有仇,负恨难伸’,特此说明。

拾贰、大犬(加更)

皇帝紧紧攥住酒杯,良久后应声道,“母后的意思是?”

“子嗣之事,关系国本,后宫人选,更要精心。先帝时,贵妃势大,宫中失衡”。

“如今京中妙龄女子众多,国公千金长于公侯高门,气度非凡,太师孙女知书达理,聪慧过人。当然,我倒认为,像皇帝母妃那样娴熟温柔的女子,必能一心系于皇帝,诞育子嗣”。

这是提醒皇帝二女背后来势汹汹,不如联合她这与其母妃有旧的太后,在后宫培植自己的势力。

“母后是这样想的?”皇帝似笑非笑得看向她。

“当然,皇帝的意思最重要,毕竟帝后一心同体,自然要皇帝自己中意,哀家不过是想想未来的儿媳该是如何,一切还是全听皇帝的。”李檀最懂得的便是示弱,要是让皇帝对她的人心生忌惮,那就弄巧成拙了。

“母后考虑得果然周详,朕自愧弗如”。

这话有些带刺了,李檀刚想辩解,皇帝就打断了她,接着说道,“母后放心,朕的知心人,自然要母后来定夺,只是此事不急,目前边疆不稳,朕暂时无心考虑”。

李檀虽被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可小皇帝到底松口给了她插手此事的承诺,李檀心满意足,偃旗息鼓,放心饮起酒来。

天色渐暗,宴进行到此时,两人也都有些酒酣耳热,李檀五分假扮,五分真醉,借此耍起酒疯,要去赏月,又偏不要任何人搀扶,皇帝无法,只好打算亲自跟上去。

正值入夜,有些凉意,月宴被遣去拿披风,近侍们则要撤去碗碟桌椅,增烛加灯,省得主子碰着,一时间颇有些喧闹。

忽一阵晚来西风急,将原就不够亮的火苗吹得半灭。只听得扑通一声闷响,本来离船舷还有段距离的李檀突然不见了。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人箭步直跃,翻身而下,路喜第一个回过神来,惊惶呼道,“快!救驾!”

待皇帝把人捞了上来,早已跪了一地,各人脸色都跟已经见了阎王爷没丝毫差别了。皇帝却没工夫发作,直接抱着人进了船舱。

路喜公公不愧为皇帝身边第一人,最是眼疾手快,早已遣人去寻太医,瞧这架势,更是立马屏退左右,亲去守着。

可他也只敢停在屏风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皇上?”

无人应答。

路喜连头都不敢移,只壮着胆子抬起眼瞄了一下,随即更深地躬了下去,用比猫儿还轻的脚步退出舱外,一步也不敢挪动地守在门前。

屏风上,两道影子叠在一起,头靠着头,如两株藤曼,纠缠不休。

李檀卧在地上,鬓发散乱,腰带都未褪,衣襟就被撕裂扯开,连最里的肚兜都松斜一边。一双手交叠在上,不断施力,将乳肉都挤得横溢了出来,随着力道变幻着形状,将五指指缝填得满满当当。

这双手的主人此刻却全然没有心思享受这一切,他双眼通红,脸上是不顾一切的疯狂,死命摁压着李檀的心口,间或以嘴渡气,循环往复。

李檀的胸口,随着皇帝的行动机械地起伏着,半晌,一阵激烈的咳嗽声响起,她痛苦地挣扎,总算将水全吐了出来。

李檀模模糊糊中,感受到有人紧紧抱住自己,将她箍得生疼,胸颈处传来一阵奇怪的触感,仿佛大犬于怀中撒娇,就是不知为何那物一直在颤抖,毛发蹭得她有些痒。

可她进宫后并未养过狗啊,李檀神志不清地胡乱想着,随即失去了意识。

拾叁、鬼迷心窍(爆更,标题如心情)

是夜,太后高烧不退,庆元殿彻夜灯火通明。

白发苍苍的太医院张院首仔细枕过脉后,又将当晚吃食用具检查了数遍,这才终于向皇上回话。

“陛下,太后娘娘落水受了惊吓,兼风邪入体,因此起了高烧,如明日能烧退转醒,便应是无碍了。”

皇帝立在榻前,听着李檀有些沉重的呼吸,对太医的话置若罔闻,过了一会儿才问,“若是明日没有退烧呢?”

院首不敢应这话,只默默跪下,之前犹豫要不要说的话,更加不敢开口了。

“罢了,张院首一直在太医院尽忠,应该是知道轻重的,太后,必须醒,嗯?”皇帝从眼角瞥了一眼太医,末尾上扬的阴沉语调,瞬间让张院首打消了此前暗暗的盘算。

张院首原本担心这是皇帝的手笔,如今既明了上意,又觉得脖颈颇有些凉,便壮着胆子托盘而出。

“按理来说,太后娘娘救起得十分迅速,陛下又及时将太后娘娘移到了最近的庆元殿。娘娘正值盛年,身体也一向不错,今日服下药后却仍然高热不退,微臣恐怕……”

“说。”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反倒更让张院首胆颤心惊。

“微臣检查了今日太后进过的饮食和接触过的物件,在太后饮下的酒中发现多加了一味覆果子。”

“此物何碍?”

“此物倒无毒,有时也会加入酒中,增加风味,只是青竹酿偏寒,这味加入后有些相冲,于男子无碍,但对于女子有些影响。”

“不过一般最多也就是月事时会有些腹痛,影响时间也不长。可刚巧今晚太后才饮酒后便落水受凉,体内症结与风邪外侵两相作用,才起了如此大的症状。”

皇帝听完回禀,目光沉沉,语气却颇为平淡,“此事勿让第三人知道,包括太后。退下吧。”

路喜公公忙进忙出,事事亲力亲为,几乎脚不沾地。他不敢有半点抱怨,坤灵殿的人已经全部被看管起来了,他可不想步人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