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持人在一旁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从田田在今天记者招待会上的表现可见一斑。”
接着,电视画面切到记者会现场。
一名记者问:“田田,通常结婚生子对于模特来说意味职业生涯的结束,可你现在的事业正如日中天,你真的能够舍弃这个舞台,舍弃那些花团锦簇的生活吗?”
田田对着镜头浅浅一笑,她说:“我最喜欢的设计师,YSL的创始人伊夫圣洛朗曾经说过,女人所能拥有的最美的衣服,是与她相爱的男人的手臂,我已经找到了这个男人,就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
又有记者问:“能谈谈你的未婚夫吗?”
“对不起,他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所以不方便多谈,我只能说,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也非常非常爱我,我们在一起很幸福。”
下面有人插话:“是悠游公司的总经理林醉吗?之前在很多场合有人见到你们携手进出。”
田田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但她脸上甜蜜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又有人问:“田田,我们注意到你的经纪人今天没有出席发布会,这是不是证明你的决定太过突然,尚未和公司达成一致?”
这次田田谨慎地考虑了一下,才说:“对于大家来说,这个消息也许有些突然,但对于我个人来说,这个决定并不突然,我和我的未婚夫已经为这场令人期待的婚礼筹备了很久,而且……我愿意坦率地告诉大家,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他现在美国,对此我的公司早已知情,我想,他们也不应该感到突然。”
田田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电视画面切回演播室。
男主持道:“说到田田公布婚讯,还有一段插曲,就在发布会之后的今天下午,有粉丝到新势力公司门前大闹,要求见田田,后被劝阻。”
女主持接道:“田田追求幸福的勇气令人感动,我想所有喜欢她的人,也应该同样为她感到幸福才对。人生得意须尽欢,对于女人来说,在自己最美的时候遇见一个最好的人,真的就该随他去,没有什么不能舍弃。”
接着,节目很应景地配了一段缠绵的音乐,同时陆续放出一些照片,都是林醉和田田的合影。
屋子里很吵,陶然死盯着屏幕,努力看清下面的每一个字,直看得手足俱冰。
电视画面上那个熟悉的男人,她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这就是那个三天前说爱她说要和她在一起说要与她白头偕老的男人,转眼就去和别的女人高调宣布结婚!
她不是不让他结婚,也不是没想过会有今天,可他凭什么一边筹备婚事一边与她“痛诉衷肠”?凭什么把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搅成浑水,又去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温柔乡?他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在她心里来去自由,予取予求?
他这都是凭什么?
难道就因为她爱他?
陶然心里腾地燃起一团火,盈满被愚弄的愤怒和被轻贱的耻辱。
她脸色发白,咬紧牙关,要不是因为现在的场合,她早就冲出门去,当着那个男人的面问个明白!
“陶陶……陶陶?”
陆浥尘自从看到那节目就心中一沉,陶然一直盯着电视,他一直盯着陶然,叫了几次她都不听。
他故意问:“陶陶,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原想找个借口带她离开。
高桥一听可不干,“陆君,不要急着走,来了就要尽兴嘛。”他顺着陶然的视线瞄了两眼电视,正赶上女主持人说人生得意须尽欢,他抚掌赞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好句,好句!来,陶小姐,我敬你!难得我们这么投缘,今天一定要多饮几杯。”
说着,他给陶然的杯子斟好酒,递给她,顺便有意无意地拍了拍她放在桌子上的手。
他真不该在这么不适当的时候把她当Hello kitty。
陶然倏的收回手,握住酒杯,眼风扫了他一下,淡淡道:
“高桥先生说的好,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么说来,真不敢扫了您的雅兴,却之不恭,先干为敬。”
话音刚落,一杯酒就落了肚,40度的干邑白兰地。
高桥一愣,刚才劝酒就像喂她药,现在竟会喝得这么痛快,他喜上眉梢,连说爽快爽快,他以为自己酒量足够好,端起杯子也干了。
这空杯子刚刚放下来,陶然就又给他斟满了。要说劝酒,高桥可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陶然要是愿意的话,她开上一门课,足够他读到研究生。
谈笑风生之中,一瓶酒就见了底,再开,再见底,几瓶十年陈的干邑不一会就被牛饮而尽。
陆浥尘在一旁心急如焚,根本就拦不住。
周围几个日本人喝到半醉,看到有人拼酒,更是兴奋不已,高声叫好助阵。
高桥是个老酒鬼,自诩酒桌上从没输过人,哪能轻易服软?人都快趴下了,还在那叫,再来再来,再上一瓶。
陶然说,别急啊,咱先把桌上剩下的都喝完,不能浪费。
拿起一瓶清酒就给高桥满上。
浥尘大力按住她,无比严肃地说:“陶陶,你听我说,你真不能再喝了。”
陶然半笑半嗔地扫了他一眼,说:“Eason,别逗了,我不能喝谁能喝?”
浥尘原本还只是担心她醉,现在却知道她是真醉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的妩媚和风情根本就不属于正常的陶然。
正常的陶然他都劝不住,更别提喝醉的这个了。
于是就看着她和高桥野推杯换盏,三下五除二又把所有的清酒消灭了。
最后剩下的半杯被高桥野手一抖泼到了地上,然后人顺着椅子就滑了下去。
等人把他从桌子底下捞出来的时候,陶然尚可以姿态优雅地坐在位子上,脸上带着笑容,不失得体地说,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喝得太高兴了。
终于,众人抬的抬,扶的扶,语无伦次地道别,东倒西歪地离开。
等人都走了,陶然才慢慢站起来,身子一软,差点又跌回去,被浥尘一把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