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灯光微亮,映出闻流鹤半明半暗的脸部轮廓。

沈遇身体紧绷,冷冷地看着那张不甚清晰的脸。

在闻流鹤近一步想要压上来时,沈遇漂亮的长眉微蹙,屈膝狠狠撞在男人腹部,抵挡他的靠近。

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那力道毫不留情,闻流鹤眸色一暗,抓紧沈遇的手跟着收紧,很快勒出红痕来。

沈遇手腕吃痛,膝盖便越发用力,恨不得化成一把刀,捅入闻流鹤的腹腔之中。

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他也没有虚以委蛇的必要,沈遇眸中厌恶一闪而过,冷冷启唇:“滚。”

闻流鹤压制住他的挣扎,将他的一切反应尽收眼底,眸色越来越深。

他感觉自己心正在被一把钝刀切割,一点点往外滴出血来。

那一瞬间,闻流鹤想掐死他,让自己不那么疼,但又扭曲地想吻他,他敛下眼眸,嗓音嘶哑地嘲讽道:“呵,师尊现在这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沈遇垂下眼睫,根本不想理他。

他是爱笑的,平日里眼底眉梢总是带着如春风般的笑意,此刻收敛所有笑意后,那显露出来的冰冷让闻流鹤心下一颤。

闻流鹤眉头深深皱起,伸手一把掐住沈遇的下颚,咬牙道:“师尊这是摆明在给自己找苦吃,反正现在落到这种境地,师尊也没别的选择,何不让自己好受一些?”

“像以前那样多好,对我笑一笑,对我温柔一点,我也不是什么下手不知轻重的人。”

沈遇依旧没反应。

闻流鹤眼神一暗,他的指骨收紧,嗓音低沉:“怪我没有提醒师尊,我能让一把把剑悬在长留山上一次,便能有第二次。”

听到长留这两个字,沈遇总算有了反应。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闻流鹤,那阴冷偏执的眉眼早已褪去熟悉的模样,眼眸中全是冰冷的偏执。

疯狂,炙热而滚烫。

那眉眼让沈遇回忆起第一次见魏英红的时候。

但好像还有更久远的记忆。

那在滚滚火焰中看向他的双眸,那在血泊里紧紧抱住他的手,它们的主人好像都拥有同一种眼睛。

浓烈的欲,深沉的爱。

这是各个世界反派的共性吗?

沈遇忽然间有些恍惚,分不清眼前这个人是谁,也分不清自己是谁。

注意到沈遇的恍惚,闻流鹤舌尖死死抵在牙齿上,他眯着双眼抽出红纱,将沈遇白皙的手腕缠绕住,接着一把绑在床头。

闻流鹤一条腿强势地挤进沈遇的双腿之间,整个人瞬间倾覆而下,热意惊人的手掌从沈遇的脖颈绕到后脑勺。

目光在极短的距离中交错。

俊美邪肆的男人低着头,问他:

“师尊,你在透过我,看向谁呢?”

后脖颈处的皮肉被掌心暧昧地摩擦着,绷直的筋被轻佻地拿捏住,让人头皮发麻。

沈遇从恍惚中回神,看向闻流鹤:“你一点也不像她。”

闻流鹤勾勾唇,看着他说话时唇齿微张,猩红的舌头若隐若现,他低头堵住他的唇,趁着沈遇说话的间隙将舌头探入其中,吻得又深又急。

沈遇仰着脖颈,胸腔起伏,被红纱缠住的手腕晃动着挣扎。

然后那吻便吻得愈深。

沈遇很快发现,自己越挣扎,闻流鹤越兴奋,他心中暗骂一声,索性连反应都不再给,全然让思绪放空,

闻流鹤的吻一路碾转,到泛着薄红的耳朵处,用犬齿咬他的耳朵。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你属于我,属于我就好了。”

红纱垂落,覆在雪色之上,红烛燃烧,闻流鹤垂着眼眸,手臂从沈遇的腰侧攀上后背,恨不得和他彻底融为一体。

闻流鹤将他死死抱在怀里,不顾沈遇如一滩死水般的反应,一次次要他。

沈遇任由他舔吻揉捻,闻流鹤动作再重,再过分,他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

在激烈的浪潮中,他的意识仿佛从身体里抽离出来,像是青烟一样上升,静静地飘在空气中,他垂着眼皮,冷眼旁观这一切。

沈遇的眼睛很美,像是飘在水中起起伏伏的桃花,笑时潋滟生波,不笑时便显得冷。

而此时此刻,那双眼眸里连冷意也没有,在认清眼前的局势后,那变成一片寂静的荒芜之地。

死气沉沉。

闻流鹤执拗地抬起头,心神剧颤,他闭闭眼睛,手指微颤,他哑着声音开口:

“师父,你笑一笑,好不好?”

沈遇移开目光,不再看他,那紧紧抱住他的手臂颤抖着收紧,好似他是一朵将散的云,稍不注意,便抓不住,抓不住,随风散去了。

闻流鹤喉结翻滚,周身魔气翻滚,几乎要将沈遇烫伤。

这个令仙魔两界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像一头被困的幼兽,疯狂地起伏,企图以激烈的情爱来确保沈遇的存在,然后在这疼痛里获得片刻的喘息。

可无论如何,那些晦涩又难过的情绪都不到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