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觉得苏椒椒对马可波太纵容了。

“你现在在哪里?”苏椒椒又问马可波。

“我在家里。”马可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天我刚搬家,有几双鞋忘在原来的住处了,导致我现在穿的衣裳没有合适的鞋来搭配,不能出门,我已经联系了房东,他说下午才能给我送来,所以我顺便跟你请个假。”

“也就是说,在你房东给你送鞋子之前,你都不能来上班?”苏椒椒从未听说这样的请假理由,有些烦躁,“给你半个小时,你赶紧来上班,否则,就扣工资。”

“你就是扣工资,我也没法出门。”马可波理直气壮,“我作为服装设计师,总不能穿着一身搭配不当的衣服和鞋子出门吧?”

“别忘了,你首先是公司的员工,其次才是服装设计师。”苏椒椒说完就挂了电话,她觉得有必要重申一下公司的规则制度,尤其是马可波,直接是无组织无纪律的状态。

人家蔡婷不到上班时间就去了辅料市场,他倒好,为了一双鞋子竟然要请假,简直是奇葩。

不到半个小时,马可波就来了,搞笑的是,他的黑色凉鞋上贴了几条红色的胶带,说是为了搭配他的红色衬衣,否则,他没法出门。

季红要笑死了:“这要是家里发大水,没有合适的衣裳逃生,你岂不是要淹死了?”

“我这是对生活的态度,你们永远都不会懂。”马可波并不觉得尴尬,也不想跟她们讨论他穿衣打扮的原则,直接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给苏椒椒看,“你看,十月份就是羊城时装大赛的开赛时间,我已经报了名,原本我还想带着我的二十四节气系列去参赛,现在因为缺少设备,我完全没有胜出的把握。”

苏椒椒看了看报纸:“十月份天气已经凉爽,你要带也是带应季的时装或者是整个系列,而不是非得带现在这几款夏装过去。”

“就是,再说了,那么多人,那么多衣裳,谁会注意到这几款服装下摆上的亮片镶钻绣。”季红更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个什么T台我在电视上见过,这些小细节是可以糊弄过去的。”

“这你就外行了,我这个系列的重点就在刺绣上。”马可波不愿意跟季红这样的老女人对牛弹琴,他转过身认真地苏椒椒说道,“你要相信我,我要是在羊城服装大赛上拿了奖,咱们公司的订单肯定会如雪花般飞过来的,你要支持我。”

“我只是不同意添加设备,并非是不支持你。”苏椒椒记得淼淼服装厂有这种自动化绣花机,做这种亮片镶钻绣完全没问题,“这样,你把这四款服装的刺绣交给我,我来解决。”

反正公司要发展,创新肯定是少不了的。

她投了这么多钱,也是要见到效果的。

“你确定你能找到这种绣花机?”马可波见苏椒椒一脸倦容,也不像是真的要去解决问题的态度,“你可不要拿那种平绣机的绣花来糊弄我。”

“你放心,交给我就好了。”苏椒椒不觉得这事有什么难的,“我有个朋友,她厂里就有这种设备,我拿去找她帮帮忙就是。”

“你早说我也不至于这么纠结。”马可波这才松了口气,“除了这四款不能量产,其他的都可以,我现在得赶紧做下面的款式,要不然做不完了。”

隔天,苏椒椒给张淼淼打了个电话,说明缘由,张淼淼说没问题,让她只管过来。

苏椒椒拿着样衣,买了一个果篮就去了淼淼服装厂,她好长时间没来淼淼服装厂了,也好长时间没见到张淼淼了。

自从她知道了张淼淼跟吴敬波的事,她就自动远离张淼淼。

只是她没想到,为了刺绣的事,她能再次来到淼淼服装厂。

这里跟往日一样,又不一样。

院子里冷冷清清,只有四下里缝纫机的声音嗡嗡响,张淼淼的爸妈不在,感觉像是少了许多人。

张淼淼看上去很憔悴:“周晨涛不在,我不会用这个设备,你要是会用,你只管去用。”

这台绣花机就放在离周晨涛的办公室最近的一个空屋子里,用布子盖着,现在很长时间没用了。

苏椒椒会用平绣机,但不会用这种自动化绣花机,跟张淼淼捣鼓了半天,才算捣鼓明白。

“他说这台机器贵,就不让别人动,需要用的时候,一直靠他自己做。”张淼淼抚摸着这台设备,喃喃道,“如今他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

周晨涛木讷,老实,只知道干活,做饭,接送孩子,没有半点情趣。

吴敬波跟他完全不一样,吴敬波属于那种外向热烈的男人,而且很会讨女人喜欢,相处了没几次,她就沦陷了。

如今,东窗事发。

她的生活就一下子乱了。

她父母要跟她断绝关系,她弟弟也说她糊涂,周晨涛留给她一纸离婚协议书,一走了之。

她想了又想,她觉得她还是不能嫁给吴敬波。

吴敬波是烈酒,偶尔尝尝很刺激,过日子还得是周晨涛这杯白开水。

可惜,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吴敬波被拒绝后,恼羞成怒,跟她断绝了来往,还说她破坏了他的家庭,好像都是她一个人的错。

苏椒椒没法安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说一千道一万,终究是张淼淼做错了,外面的男人再好,也是别人的丈夫,碰不得的。

张淼淼碰了就得承受这些后果。

“以后你有需要尽管过来,我这机器放着也是放着,放久了也就不能用了。”张淼淼见苏椒椒不吱声,自顾自地说道,“他要是再不回来,我这边就要放假了,我一个人是撑不住的。”

苏椒椒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主要是路上太堵,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堵了三个小时。

陆景宥也在,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等着她回来。

陈桂兰兴高采烈地从厨房里走出来,说她和陆景宥也是刚回来。

“你们去哪里了?”苏椒椒在路上接到陆景宥的电话,陆景宥只说他在她家等她,没说跟陈桂兰出去了。

“我们去了东城区的那个城隍庙,给你求了一个平安符。”陈桂兰拿出一个红色的平安符给苏椒椒,兴冲冲地说道,“这里面有艾草还有各种干花瓣,放在枕头底下,有助于睡眠,小陆听说你睡眠不好,很着急,说要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那怎么又跑到城隍庙去了?”苏椒椒接过平安符,闻了闻,“味道很不错,挺好闻的。”

她这几天倒是不怎么做噩梦了,就是容易失眠。

整宿整宿地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