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陈桂兰就去了常玉琴家。

刘明也在,正在说昨晚他跟老宋喝酒的事:“老宋找我,是想让我去他们厂上班,说纳特斯给我多少,他就给我多少,而且还会给我年终奖金,保证比在纳特斯赚得多。”

“真是不要脸,挖墙角挖得这么直接。”常玉琴听了很生气,咬牙切齿地对陈桂兰说道,“我猜就是老宋他们搞的鬼。”

“对了,听说咱们厂已经有人被他挖过去了。“刘明说了几个人的名字,又对常大姐道,“也就我和你,还有于英两个人,咱们三个傻子一样等消息,人家早就却别的地方上班了。”

“那现在怎么办?”常玉琴问刘明,“你要是也愿意去老宋那边,我无话可说,你要是不去,咱们就叫上老于,一起去找丁美,她家的事,她得出面解决,不能让咱们跟没头苍蝇一样。”

“陈姐,我希望你和苏椒椒能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尽快把这事解决了。”昨天苏椒椒问罗涛的事,他都听见了,“咱们之间就不要闹到法院去了。”

他知道,苏椒椒那些皮衣都是春装。

要是错过了季节,就得压货,损失不可估量。

可要是苏椒椒再告他们纳特斯,让他们纳特斯赔偿损失,那纳特斯真的就完蛋了。

“这个你们放心,只要咱们大家齐心协力,我们还是站在纳特斯这边的。”陈桂兰对这事表示理解,但苏椒椒已经咨询过律师了,她也不好把话说死,“先找到老丁,让她回来主持大局再说。”

“我一个人劝不动丁美,咱们喊上于英一起去吧!”刘明说道,“我知道她是哪个村的,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就是他们村在山里,路不好走。”

“路不好走也得去。”常玉琴叹了口气,“开我家三轮车去吧!”

常玉琴喊上于英,刘明开着三轮车,带着她们浩浩荡荡地去找丁美。

陈桂兰虽说是本地人,却从未到过城外的郊区。

路越走越窄,越走越偏僻。

三个女人坐在三轮车车斗上,被颠得差点吐了,刘明是个没心没肺的,还不忘跟她们开玩笑:“你说,别人看见了,会不会说我拐卖妇女?”

“滚你的,就你这样的,还拐卖我们,小心我们三个把你卖了。”常玉琴笑骂道,“刘明我算明白了,你为什么不去兴隆皮衣厂了,就你这张破嘴,去了就被人打出来了。”

陈桂兰听了,只是笑。

她知道他们这些人说话就那样,开始不习惯,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那肯定的。”于英哈哈笑,“你也就跟我们这些大老娘们混。”

“跟你们混有什么用?”刘明越说越兴奋,“跟你们混也没混上个媳妇。”

“那是你自己不争气。”常玉琴不以为然道,“你要是赚钱多,你跟谁都有缘,咱俩关系好,全凭你出钱!”

“我去,我可不跟你一个老娘们好,我不好这一口。”刘明一脸嫌弃,“我喜欢小姑娘。”

当着陈桂兰的面,他不好意思说苏椒椒那样的小姑娘最好不过。

“呸,小姑娘能看上你?”常玉琴啐了他一口,“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桂兰和于英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丁美的村子的确是在大山里面。

越靠近村子路也不好走,弯弯绕绕的,有的坡太陡,三轮车都爬不上去,她们得下车推着才能上去。

一行人进了村子。

村口的大石头上刻着丁七岭三个大字,村如其名,周围全是一道道的山岭,而且村子的地势也是高低不平,一路打听着,才到了丁美家。

丁美家的房子在村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气派。

就是他们村的院墙普遍矮,站在路上就能看见院子里的人,不知道他们为啥要这样盖。

丁美见了他们,先掉了眼泪:“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放心,该你们的工资一分都不会少。”

“老丁,我们不是来找你要工资的。”常玉琴率先跳下车,指着陈桂兰道,“我知道你在跟老苗生气,可你也得替我们想想,不能躲在家里不出去,陈姐怎么说也是你的客户,咱们一天不开工,人家也着急啊!”

“对不起陈姐,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丁美被气糊涂了,抹了把眼泪,让他们进了屋,“我本来打算这两天就去找你们的。”

丁美娘是个小脚老太太,她警惕地看着一行人,嘟哝道:“要钱去找老苗,不要找我们家丁美,都是老苗做的孽!”

“咱们进屋聊。”丁美勉强笑道,“我娘以为你们是来要账的。”

第186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屋里收拾得很亮堂。

桌椅板凳都是那种老式的做法,古香古色的,擦得锃亮,没有一丝灰尘。

一行人坐在实木沙发上,表情不一。

陈桂兰觉得这样的人家养出来的孩子,一般也都是中规中矩的,不会太差,老苗做的这些事,丁美应该是不知情,或者她并不知道老苗会捅这么大的娄子。

其他三人则觉得丁美家底厚实,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眼前这点困难不算什么。

丁美忙着给他们泡茶,歉然道:“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意见,我也反省过了,我跟老苗的事,不应该连累你们,他不管,我也得管,我就是借,也得把你们的工资给你们。”

“老丁,我们来找你,真的不是说找你要钱的,而是我们想跟你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咱们厂应该怎么做下去。”刘明觉得他是男人,在法院又有熟人,他应该算是一行人当中领头的,“我们也跟了你们好几年了,我们是什么人,你很清楚。”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丁美叹了口气,“我就恨老苗,我跟他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主外,我主内,我们辛辛苦苦开厂子,就是为了赚几个辛苦钱,养活老人和孩子,可他……”

“开始的时候,为了应酬,他喝点酒我能理解,但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瞒着我去赌。”丁美气得掉了眼泪,“去年我知道他在赌博,还跟他闹了一次,你们都知道的,他一生气活也不干了,客户来看货也不管,还是刘明帮我接待的。”

“这事我们都记得。”刘明于英还有常玉琴纷纷点头。

“那次吵架以后,他也跟我认错了,说不赌了,我也信他了。”丁美擦擦眼泪又道,“家里的钱包括货款都是我拿着,我觉得他手里没钱,不会再去赌了,谁知道他竟然去借,还是跟于斌去借的……”

“我就知道老宋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离他们那边的人远点,可他就是不听。”丁美越说越生气,咬牙切齿道,“现在捅下这么大的娄子,我婆婆反而怪我不好好看着他,还说我是丧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