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今后不再是姐妹,这玉曾是你赠予我的,如今不要也罢。”女英生气的掏出怀中碧玉蝉鹤随手将其狠狠地扔至一旁,不愿再多看娥皇一眼转身离开。
梁国帝都――
官拜丞相之职的吴雄行惬意地呆在官邸之中看着自远方传递过来的飞鸽传书,展开小纸,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可又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宫中大乱,君可伺机而动。”
吴雄行看着纸上的那句话冷哼一声,顺手将其放在灯捻之上看着纸慢慢地由白变黑渐渐地变成灰烬。
“小离,我们该回京了。”随声而应的便是从墙角窜出的一条小黑狐,乖巧又极具灵性的黑狐三两下便爬上吴雄行的肩头“咯吱咯吱”的叫喊着,吴雄行轻笑地从桌上抓起一把松子,笑眯眯地一颗一颗地喂至黑狐口中。
“小离,你还是这么可爱,这么多年唯有你懂我愿意听我分享心事,真是辛苦你了。”
“吱吱――”不会说话的小离抱着一颗松子喜眯眯地啃着,时不时地吱吱两声回应着主人的问话。
唐国,李弘冀近日甚是心烦,后宫里各府新送上来的女眷吵闹得让他很是心烦,他与皇后成婚多年后宫别无佳丽,多年来两人甚是恩爱育有两子。原本还有人因此碎嘴不断,甚至有人上书让他纳妃,幸好他以一己之力用强劲手段力排众议,多年来不曾纳妃也没有外人敢说什么。
如今可好,自打他将梁国二公主收入宫中变像是给满朝文武一个借口,那些有些权势的官宦之家纷纷将自家待嫁的女子送入宫中,美其名曰陪皇后娘娘解闷。
泽里虽然进宫后乖巧异常,平素里与皇后相处的也很好,每日总会早早的给母后请安欢乐的性子也很让母后喜欢,每次看望母后时总会从母后的嘴中听到她的名字,闲暇时分也会为他做些精巧的物什以讨他欢心。
有道是人老服输,身体自然不能与年轻人想此。太后偶感风寒本以为过个三五日便会好转,奈何身子大不如从前,纵使有太医劳心劳力地为她诊治依旧是拖拖拉拉地病了一冬。
原本早已拟订的冬日大宴因为太后这一病反而取消了,皇上的孝子之心早已如此这般告知天下。维太妃和太上皇久居?e宫甚少回宫,太后如今这一病反倒牵动太上皇的心,两人匆匆地赶回宫中看望太后。
“皇上,皇上。”自离宫一别太后以为今生再无与李?Z相见之日,哪知如今竟然会在宫中见到他。
“梓荥,你这样是何必呢,好好照顾自己不行嘛?你这样子让朕真的很心疼呢。”李?Z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太后,纵使对太后没有多少感情可她毕竟陪伴了自己多年亲情还是有的,看着太后这般难过的样子李?Z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让皇上为臣妾担心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会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不让皇上为臣妾担心。”许久没有见到李?Z的太后被李?Z这般突然关心,甚至有些不太适应泪眼朦胧地看着李?Z有些好生感动。
李?Z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太后的床边看着太后因为药性而昏昏欲睡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太后的病并没有因为太上皇的回銮而有所好转,拖了大半年的病体还是这般去了。下葬的那一日李弘冀哭的撕心裂肺,母后对他来说可谓感情深厚。从小他便觉得母后仿佛是自己的一片天,只要有母亲在自己便拥有全世界,看着母亲每日被病痛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已经很难过了,如今母亲的离去仿佛带走了他的一片天,今后世间再无光明之地。
深夜李?Z独自一人来到梓荥独睡的晋陵配殿的地宫,两旁的火烛忽明忽暗照应不到楼梯中央。李?Z看着冰床上梓荥沉睡的容颜,抚着梓荥永远不会再醒来的眼睑感慨万千。
“梓荥,这么多年朕还是负了你。与你初识是在京郊的演武场,那时的你容貌青丽美的让人移不开眼,打针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朕的心便遗落在你的身上,可是那时朕年少轻狂处处与父皇作对,偏偏你又是父皇钦定给朕的皇后,心高气傲的朕自然不会妥协,将你迎进府中便赌气不去见你,将你冷落至别馆。朕甚至以为总有一天朕会找到其他女子替代你在朕心中的位置,可是朕错了。多年来朕纳入府中的女子多多少少带有你的身影,好不容易维妃来到朕的身边,她的一言一行无不吸引着朕的眼光,她好像年轻时候的你那般张扬个性独立,可你却因为维妃的事彻底与朕闹僵,朕的自尊心不允许朕向你低头,退位后朕怕带着你又和你吵闹索性就只带着维妃避走他处独留你在宫中镇守大局,可是没想到你的个性还是如此刚烈,如果能有来生朕愿你不要再像今生这般倔强好好的活下去吧。”留在晋陵的李?Z陪在太后身边彻夜长谈,大有将往事铺开一谈尽兴之举。
☆、chapter37
平静了多年的唐国终究奈何不了宁静的气氛,自打太后甍逝以来太上皇因故避走他乡后,偌大的后宫之中便只剩下皇后一人执掌局面。可皇后毕竟年轻气盛不懂得为人处世,宫中不是所有的人都肯乖乖滴听从皇后的指挥,这等局面也是李弘冀未曾料到的。
如今唐国可谓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许多事情接连不断的出现让李弘冀无暇应对。
“什么,皇后突然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及早来报?”突闻皇后无端失踪忙碌的李弘冀突然勃然大怒,平日里忙于政事的他近段时间忽略了娥皇许久未踏入未央宫,没有发觉近来娥皇是否有些不妥,偏偏正是因为这种忽略反倒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皇后的贴身女婢小月被李弘冀的这番呵斥吓得一下子跌坐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哭喊,“陛下,奴婢是冤枉的呀,昨日午时过后皇后娘娘忽感困倦,早早地屏退了未央宫一干人等,奴婢等人不敢误了皇后娘娘纷纷退居门外守候,可今早奴婢进屋准备伺候娘娘洗漱时才发现满殿哪有娘娘的身影。奴婢好生害怕便报给大总管,大总管让我们不要声张满殿的人将整个未央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娘娘的身影,如今我们才慌了神将此事报给陛下。”
“胡闹,”小月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一遍并没有平复李弘冀的怒火,他薄怒地拍着桌子,“你们一个二个真是好样的,平素里朝廷是出银子养你们这帮人是做什么的,你们竟然连皇后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如今皇后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失踪了才知道害怕了,找到朕这来了。你说朕要你们又有何用,算了,现在先留着你们未央宫一干奴才的小命,要是皇后有个闪失你们的小命也就不需要留着了。”
“唯。”很少见到李弘冀发脾气的小月如今被李弘冀这一下不敢吱声,只有唯唯诺诺地应道。
要说这件事也很奇怪偌大的皇宫之中无数人在其中穿梭,皇后竟然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似得突然从她的未央宫消失,不仅如此唐国派出了几路人马城里城外到处寻找都没有找到,娥皇的这件事就如同当年楚王失踪那般鬼魅。
“陛下,老奴今日闻得一事,私以为这件事很可能与皇后娘娘的失踪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温英跟随李弘冀多年自是对当今皇上的性情摸得透彻极了,看似平日里皇上对皇后并不怎么关注,可这么多年来两人的感情可不是骗人的,此番突闻皇后失踪圣上的心早乱了,如今这哪怕有一丝半点的消息也好过现在这般没有头绪的在茫茫人海中寻人,更不要说皇后娘娘是生是死都无法确定。
“怎么回事?”娥皇的失踪乱了李弘冀的心房也让他时刻紧张娥皇如今的处境,温英的话让连日来因娥皇的事二心绪不佳的李弘冀有了些许希望。
“有传言梁国丞相吴雄行府上近日多了一名年轻女子,那位女子似乎不是梁国之人,而且从身形、外貌上都和咱们宫中失踪的皇后娘娘纪委相似。”低头俯身禀报的温英看不出皇上此刻的表情,“据线人来报,似乎那名女子被吴丞相安置的很是隐蔽,可是那位女子并不怎么配合吴丞相,时常给吴丞相找茬便是。”
“哦,竟然有这么一回事?”关心则乱连日里只顾着娥皇下落的李弘冀并没有对梁国的情况进行了解,今次突然停温英提及此事也很是诧异。“听闻这吴雄行平日里并不沾染女色,这府中突然养起了女人还安排的如此隐秘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琢磨不透呀。有没有派人继续打探消息?”
“奴才早已安排人前往梁国一探究竟。”温英做事一向妥当,在给李弘冀透话的同时便已安排好人手继续对这种消息进行复核打探。
放心温英的行事风格的李弘冀在得到温英确认之后便不再多言,“就这样吧,有任何消息都要及时跟朕汇报。”
“诺。”
都说世间世事难料这话不假,这梁国的丞相吴雄行是三年前突然被梁主钦定的,此前并没有在朝中任职。早先梁国丞相谢蒙因牵连他事被梁主迁怒丢了官职,往后的数月梁主并没有任命新的人选来补缺,而吴雄行的突然出现可谓是让人大吃一惊。
原本作为空降兵朝中各位大臣或多或少的对他有些不信任甚至是处处挑衅他,可是以他的雷霆手段短短数月便处理了四件堆积已久的陈年旧案,并将带头调?A他的人驳斥的哑口无言。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人硬生生的被他强行折服,这几年他着实为梁国做了不少的事。
一早温英便将底下人递送上来的消息放置在托盘中给李弘冀呈了上去,李弘冀打开那奏折细看了一遍突然嘴唇发麻,那奏折好似沉重起来拿不稳的他一不小心将奏折从指缝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摔落在地上的奏折散在那里,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吴相为当年出征未归的楚王,皇后娘娘被吴相禁锢在别院中久久未得消息,然我部难以接近丞相府,只能从远处探得皇后娘娘一切安好。
“他还活着,他竟然还活着。”李弘冀煞白着唇话也说不清直打冷颤。
“陛下。”不放心的温英看着李弘冀这般反常的举动心里打了个嗑瞪,李弘冀的这句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温英呀,六弟他竟然没有死,还好好地在梁国活着呢,这可真是讽刺呀。”李弘冀恢复了神智可是还是白着唇有些欲哭无泪的说道。
身为李弘冀的心腹温英在心底埋藏了诸多往事,李弘冀的随口一提他便明白此话何意,“陛下,楚王爷能够活着逃生是他的命大,这也是他的福气呀。”
“呵,他的福气,这可真是他的好福气呀。”当年那件事本身做的就很隐秘,如今宫中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温英和他两人,谁曾料到李从嘉竟然从那场浩然战争中逃脱现在还翻身成为了一国宰相,让人不得不相信命由天定,“那件事咱们本就做的极为妥当,事后还多次派人检查一番,谁料到这其中竟然还有疏漏让他有空隙可以逃脱,竟然还跑到梁国去。以前他只是区区唐国皇子时并无多少实权,如今摇身一变成为梁国宰相要想再除去他可就难咯。”
“陛下,那皇后娘娘现在救还是不救?”思虑良久的温英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救,怎么不救。就是死我也不许从嘉动娥皇一根汗毛,这眼中钉骨中刺一日不拔朕就一日难安。”早些年的那段往事实在是伤的李弘冀太深,即使再如何修补他还是对楚王有所不满。
情本伤人,陈年旧事虽时间久远可依旧平复不了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或许结局一早便已注定,李弘冀选择带人前往梁国救人时便已然全盘皆输。
丞相府――
李弘冀以及他的十二骑顶尖护卫被梁国内卫围得水泄不通,弓箭手早已布满了整个府邸蓄势待发。
他们十三个人手握长剑背靠背围城一圈神情紧张的看着四周,吴雄行拍着掌从一侧的暗门处进入包围圈。